还有点挑衅。
或者说叫“试探徐梦雪在杨齐心里的位置”，更准确。
杨齐听徐梦雪绕着弯儿说出这些，就摇摇头，跟徐梦雪保证说，一定好好训训陈姿才是。
然后就看着她那双早拉丝成帘的杏眼。
徐梦雪温柔一笑，说不许杨齐这样。
还说这是女人之间的本能：“她初来乍到，想搞清楚自己的姐妹、每个在你心里的不同位置，是可以理解的。再说我都没所谓的，你就更不准瞎闹了，行不？”
不等杨齐坚持，她忽转问：“对了，你还记不记得，多久没找我了？”
杨齐见徐梦雪强行把话题之车硬生生拐了个弯，也没再提陈姿。
二人就着书桌，保持着“他跨臀坐她搂他腰”的姿势，说了一会儿思念的话，多日不见的情动之下，自然的就来到了卫生间。
互洗又做，悱恻缠绵过，二人才来到落地窗朝向医院外围的客厅。
几句之后，又免不了深度恩爱。
再后，杨齐问起徐梦雪医院里的事情忙不忙时，徐梦雪才说起了自己早想却犹豫至今的事：“还记得，你前段时间叫来帮我处理外务的赵文清吗？”
“赵文清？”
杨齐恍然一阵，依旧没能想起。
徐梦雪提醒两句，才有了点印象：“那好像，是年前的事了？”
徐梦雪：“2月，琳琳（宋琳）住院，你去看她，赵文清便是琳琳主治医生……后来你觉得那赵医生为人精明，说，要不要给我送来当我的外助，也就是帮我处理医院和外边合作方的事……”
“哦……”
杨齐这下记得了：“就那个小长脸还挺帅的你同学赵医生？我听他说还教过你滑雪？”
徐梦雪哂然笑道：“还说呢。他喜欢我，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那现在呢？他人呢？没再有什么想法吧？”
徐梦雪杏眼半翻，柳眉挑挑，意思是：你猜？
杨齐撇着嘴，含着笑，说：“系统提醒我，他过来之前，是被我点过的。该不会这小子没当回事吧？”
可见徐梦雪那笑明显不是这意思，就好奇了：“既然不是，那好好的说他做什么？”
徐梦雪弄弄一直没怎么变的、现在有些湿漉漉的棕黄长发，说：“他在外务方面的确有一手；就是，就是……”
还改不了花花本性。
赵文清的花花，跟杨齐的每个都认真负责、和党向阳那种普遍性的低俗玩弄又有不同。
纯粹享受，也会上心。
又因他“功夫”不错，配合较高的文化素养，高山流水般的甜言蜜语那更是信手拈来，比党向阳的虚情假意不知高明了多少。
却也坦白说自己只是在通往寻找一副肉体接近灵魂的伴侣路上，坚持不懈而已。
这就是说，“只要我不想结婚，那我就一直说自己还没找到合适的……”
而甩掉女人的理由，乍听上去似乎还挺哲学：“灵魂不够契合，所以，我无法给你婚姻承诺……”
冠冕堂皇，表面上也没有丝毫道德瑕疵。
简单点，可以这样翻译：“不好意思，我在跟你深入了解之后才发现，我们，可能只适合恋爱……”
这样的男人，却偏偏深得不少女人痴迷。
为此呢，他从不缺伴侣。
却因三观和物质能力问题，而无法做到杨齐这样每个都负责的超现实。
来了齐扬医院，开始很挺老实，甚至这开始，持续了整整一个月。
给人印象，是那种业务能力非常突出（外能协调好院方跟外面合作方的事，内可手术台救死扶伤）、又长得帅，说话温温柔柔，很有文化涵养的这么一个人物。
只没多久，习惯性的伪装就撕下了。
因他仔细观察之下，好像没被杨齐特意监控，就大意了。
搞大了某实习护士的肚子，却凭着他那三寸不烂之舌，不仅说服那女孩流掉，还成了他的nu。
后来百忙之中的徐梦雪偶然发现端倪，本想当时就跟杨齐说：“我宁愿医院里重新招个能力平平的外务负责人，也不要赵文清在待下去……”
赵文清也是清醒。
偶尔跟徐梦雪在医院里碰面，除了平淡提提过去，多数时候，都是工作有关的。
他还知道，谁都可以，就是对徐梦雪不能有任何歪心思。
不仅是现在的待遇，是京兆这一亩三分地别家医院无论如何也给不到的。
又自由，时间多，钱多，事也少（主要负责外务，已经很少做手术了），他尽管以可以随意成功猎艳而在心中自诩斩女之王，却从未想过要摔了这饭碗。
当然，也有杨齐当初给他的恐怖威慑的造成的极其深刻的影响。
杨齐听徐梦雪讲完赵文清的事，仔细权衡，一时陷入了两难。
自己人（至少跟徐梦雪有同窗之谊）放心。
要招个外人，万一是什么对自己还有报复想法的坏人有关呢？
虽然也有聂蓁蓁早安排好的暗影在保护，但这里是医院。
万一徐梦雪真遇险，万一暗影在保护徐梦雪的同时失手了、恰好又被有心人放到网上，那他的齐扬医院很有可能要被传成黑社会性质组织的老巢等等。
所以外人协助徐梦雪，他更不放心。
“目前，医院外物方面，只能是他吧……”
但那赵文清的色批本性，又不得不引起他的重视。
也才两个月。
现在没对徐梦雪表现出任何想法，不代表以后不会有。
徐梦雪也是这意思。
她对杨齐死心塌地，尽管非常偶尔的也会因人“人喜欢美好事物”的本能、而多看那赵文清两眼，但根上，是绝对看不上赵文清那种高端面具男的。
一是她太清楚现在的身份只有杨齐能给，也习惯了豪奢生活；二是她本身对杨齐的爱，就深沉到了骨子里。
却还是担心杨齐多想——因为现在，杨齐提到赵文清时，似乎总有意无意把赵文清往她徐梦雪身上引着……
徐梦雪意识到，当即就拉杨齐又来到单向落地窗前。
往那儿一跪，身子垂向贴着玻璃，仰头看向有些呆呆的杨齐，也不说话。
直接行动。
她要用实际行动跟杨齐证明：她对他从未有过二心。
一番咕叽，还没来得及反应却已神思迷乱的杨齐，就叫她站直在边上同样靠窗的瑜伽垫上。
看着她那曲率很小的白花花长腿，嘿嘿笑着。
徐梦雪问杨齐做什么。
杨齐舔了舔舌，回：“我什么也不做，就看看，行不行？”
徐梦雪嘻嘻……
半小时后。
二人侧躺靠窗，欣赏着远处风景，看着近前十几米外的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车辆，就听徐梦雪道：“你要理解我。这么久没亲热，我是真的怕你多想所以才，所以才连番做了这许多次……”
杨齐点头，表示非常理解，也非常惭愧。
甚至想着，叫徐梦雪院长也别做了，干脆做个什么也不用做的金丝雀。
徐梦雪虽然不像黎惜颜苏卉岚那样事业心重，却也是个有独立思想的女人。
她依附杨齐不假，却从未想过当个花瓶。
那样，不仅会渐渐降低她在杨齐心里的地位，也会叫她与当初学医的初衷违背：“救死扶伤虽然宏达很难做到，但至少，让病痛中的人减少痛苦，也算是我来人间不白走一遭的意义……”
杨齐不是第一次听徐梦雪说当初的理想。
但这一次，却听得眼眶湿了。
就抱紧她，缓缓说道：“其实，你们这样，反而叫我很矛盾：我一方面真希望你们轻松一些，一方面又绝对不允许自己把意志强加在你们身上。但，能看到你也有自己的想法且不会因为我的坚持而动摇，叫我觉得，你这才是真的爱我……”
爱他，首先就得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