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皇室,倒行逆施,致使民怨沸腾,山河动荡,最后江山易手。
从一定程度上来说,还和这支皇上的亲卫有关系。
这群原本该护卫着皇上的亲卫,不学无术,沿用着世家子的习惯,往脸上抹粉不说,每日里装扮的极为精致漂亮,比之女子更求精致、华美,哪里还像是皇家的护卫队。
歌舞声平的日子里,这些人自然是得到鲜花、香帕,和女子的青眸。
在大厦将倾之时,却是一无所用,甚至这里面还有不少世家子弟,为了自身的安逸,早早的就背弃了皇室。
“安氏祖上,出过前朝的玉刀卫?”肖玄宸问道。
“不清楚,没听说过,可能是后来得到的。”沈寒道。
这个解释并不意外,这群漂亮的玉刀卫最后都死在战乱之中,他们身上那些漂亮、精致的挂饰,落到不少人的身上,有这么一件玉刀卫留下的佩饰,其实并不算得了什么。
这也是之前沈寒特意留下这件佩饰的原因。
当时真正留下的东西,是前朝罕见之物,再加上自己书房案上那本书,拆开的封面里,一封付亮写过来的信。
所有的一切都直指他和付亮是有勾结的,两个人都是前朝余孽。
那书,是赵妈妈送到书房的。
沈盈春送来的礼中,有一本给沈寒的孤本,香竹和赵妈妈在清轩院没找到玉佩,回去之时,和赵妈妈说起这事,同时也要求去沈盈春之前住的厢房,再找找。
赵妈妈自然满口同意,对安氏说了孤本的事情,安氏一翻发现还真的有,当时就让赵妈妈送到沈寒的书房。
沈寒当时在外面还没回来,书就随意地摆在书案上,最显眼的地方。
现在想来,沈寒背心还冒冷汗。
差一点点,差一点,整个沈府都得覆灭。
沈盈春这个孽女!
果然,平姨娘生出的女儿,会是什么好的!她居然要覆灭整个沈家,她这是攀上了高枝,看不上沈府了,要拿整个沈府,当她进身的踏脚石。
沈寒这次是恨极了沈盈春,在心里只当这个女儿死了。
如今也就是表面文章做一下。
宴会接下来居然很和顺。
几位族老表示他们闹错了,他们听说有人要对沈寒不利,才派人去刑部衙门报案,现在发现这就是一个误会。
但人来都来了,沈氏的族老们也不敢赶,特别来的还是礼郡王,更是让族老们听话之极。
甚至还请礼郡王做个见证。
人就在当中坐着,不请这位当见证更不行。
肖玄宸也是欣然同意,来都来了,当一个见证不算什么。
当着所有族人的面,族老表示沈氏一族要分枝。
家族人丁兴旺,树大分枝,子孙们逐渐迁往各地发展,而他们这些年老的,想回去故地。
长兴沈氏,发迹于长兴,并不在京城,虽则也不是太远,但是族老们都表示,他们以后还是长兴沈氏,也会回去长兴,京城这边另立分枝家主,以后以沈寒为尊,既便是长兴沈氏,在京城这边,也要问过沈寒的意思。
不用去刑部备案,
今天刑部直接搬到沈府,帮着他们分枝。
分枝之后,便是简单的认亲,今天的场面,这个所谓的认亲,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了,不管是三处衙门一起到沈府门前,还是韦承雪被带走,沈氏分枝,还有沈寒再一次被陷害。
不管哪一件拿出来都是令人震惊的事。
至于最后,沈盈春被记在平姨娘的名下,就更是没有激起一丝波澜。
刑部的人在替沈寒做了证明之后,离开,族老们颤微微地走出沈府,才到门前有几个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事情走到现在这一步,他们不得不妥协,不得不答应沈寒提出的条件,自此之后,沈氏一族的整个格局变了。
表面上看似主家还是长兴沈氏,但实际上长兴沈氏已经不能掣肘沈寒。
甚至在京城的范围内,沈寒这个沈氏家主,更是高了沈氏族老们一头,长兴沈氏若是想让沈寒帮着做事,再也不能以族规约束沈寒。
分枝,也是分家,以后甚至可以毫不相干的两个家族。
长兴沈氏,还做了一步退让,族老们大部分被沈寒逼得回转长兴。
这动摇了长兴沈氏的根基,但偏偏这些族老被拿捏住把柄,不能不应。
那些罪名,他们担不下!
老三爷含悲跪倒在沈府门前,“天要亡我长兴沈氏,天要亡沈氏!”
呜咽着哭倒在地,而后身子一歪也倒了下去。
沈氏分枝的消息也以滚雪球的姿态,惊得整个京城都为之震动了。
这不是一个小家族的分枝,这是整个世家的衰歌,如今这种情形,接下来会有更大风浪等着……
沈府有小祠堂,以后就是沈寒这个沈氏的祠堂。
沈寒开了祠堂,把沈盈春和沈盈夏重新记录,沈寒带着老夫人,姑母,以及妻儿,起祭告祖宗,这是真正分枝的第一天,也是族老们主动同意的,以后沈府的事情和族老们毫无关系。
新的族谱拿出来。
沈盈夏记在安氏名下,为嫡长女。
沈盈春记在平姨娘名下。
沈盈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蓦地抬起头,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她手伸出,哀声看向安氏,“母亲!”
之前说好的是记在安氏名下的,她怎么会是庶女,她不可能是庶女!
安氏低下头,心底的惶恐到现在还没有平静,昨天沈寒说的话,犹在耳边,她是不信的,晚上没睡好也是因为沈寒。
听到沈盈春的呼唤,安氏满脸失望的看向这个女儿,眼底怨恼,差一点点,真的只是差一点点,全家都得死!
就看京兆尹满门抄斩就知道,关乎前朝的事情,谁也不敢沾染。
“大哥!”沈盈春想靠向一侧的沈慕林,沈慕林犹豫了一下,没像之前那样直接冲过来,无条件地护着她,只对她轻轻的使了一个眼色,暗示她这个时候稍安勿燥,事情变化得太快。
沈慕林这个时候都是懵的。
为什么三处衙门会上门?为什么族老们会退让到这种地步?为什么母亲现在对妹妹眼中多了些不喜。
为什么不把妹妹记在母亲名下。
出祠堂门,叶侧妃就等在外面,看到沈盈春过来,眉头皱了皱,忽然道:“沈侍郎,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顿了顿之后,她的下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呆怔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