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钱?”
杨泽宇脸色不太好,蹙眉询问。
“你知道我们怎么上的船么?”
秦青川不知道,此时无非是先打再拉,谋求利益最大化。
狠狠吸了口烟,伸手将烟头摁灭。
“打你们太狠,以后相处也不好看,再加上,你们也没过分动作......”
说着,似乎有些迟疑。
“这样吧,如果愿意,打击陈家,你们当先锋,我来安排,廉明去收尾,收获我多占点,让长辈去沟通。”
峰回路转,杨泽宇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
秦青川见状,双眸半眯,心里不得劲。
特么的,这都不行?
扯了半天犊子,把老子当鬼子糊弄?
真想一条道走到黑?
......
语气干脆,讥笑一声。
“当然,不勉强,过过招再聊更好。”
闻听此言,杨泽宇回过神,忙不迭摆手。
“不不不,非常合适,您吩咐吧。”
联系杨泽宇刚才露怯,陈德虎的小算盘,秦青川已经知道得八九不离十,忽悠大法,张口就来。
“关于粉丝厂,你们找陈德虎闹一闹,最后让廉明出面,力鼎解决,其中,该怎么演戏,你们比较专业,我就不多说了。”
神特么专业。
杨泽宇暗暗吐槽一声,温声追问。
“然后呢?”
秦青川指尖拍打着膝盖,自信又满不在乎。
“陈德虎想刮风,那就让他刮,工作要留痕嘛,对不对?至于善后,早就安排妥当,等廉明去处理,简单吧?”
如果说,刚才还有三分怀疑,杨泽宇此时彻底信服。
这特么绝对早有准备。
得亏被陈德虎利用,有些气不过,准备换风向。
好险。
......
暗自庆幸,满口保证。
“没问题,陈德虎的风,定会如期而至,留痕我也懂。”
秦青川微微点头。
“嗯,明天我回京,有段时间不在,舞台留给你们,好好唱戏。”
“离开?”
杨泽宇先是不解,想了想,试探性又问。
“您是担心陈德虎有顾忌?”
秦青川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抬手示意。
“喝茶喝茶。”
......
闲聊几分钟,杨泽宇心满意足离开。
秦青川则站在窗前,点了根烟,开始复盘。
不管苏老想干嘛,使使劲,助助力,完全合适,而且也没什么疏漏。
唯有李淑琴,或者说李家,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值得揣摩。
......
却说杨泽宇,火急火燎,直接去找赵崇光。
一进办公室,反手把门关好,询问。
“老赵,你对秦书记了解多少?”
赵崇光一怔,满腹狐疑。
一直称呼青川,或者秦青川,咋突然改成了秦书记?
而且,还是私下聊天,沟通顺利也不至于吧?
努着下巴,不答反问。
“你先说说谈得咋样?”
“得亏去谈。”
杨泽宇说话间,仍有些后怕,紧接着,突兀一笑,背了首诗。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赵崇光皱眉,嫌弃,脱口而问。
“什么乱七八糟的,好好说话,到底咋回事?”
杨泽宇一五一十复述完,直勾勾盯着赵崇光,连连感慨。
“你就说,我做得对不对?”
赵崇光大受震撼,沉吟几秒,狠狠点头。
“对,猜出咱俩唱戏,拿粉丝厂说事,姑且算是试探,预料到会利用舆论,显然早有准备。”
说着,声音稍稍降低,像是自言自语。
“绝对不是巧合,更不要说,关键时刻他要离开,很简单啊,担心鱼不上钩,至于几条鱼,当然是多多益善。”
杨泽宇自顾自点了根烟,狠狠吸了口。
“怪不得宋家在辽东下了血本,也要来瀛洲,秦书记绝对是个人物,宋廉明跟着吃饭,心里头踏实。”
说着,冷哼一声。
“二人相比,陈德虎算个屁,全都是上不了台面小伎俩,即便成了又如何,不好听也不好看。”
“说的在理,和家里联系联系吧。”
......
当晚,将情况告知宋廉明,秦青川早早睡下。
次日,天蒙蒙亮。
典军开车,直奔泉城。
三百多公里,路况不好不坏,差不多也需要五六个小时。
二人在车上,聊着天,倒也不无聊。
“小军,在司机班累不累?”
典军稳稳开着车,咧着嘴,嘿嘿直乐。
“领导,累啥啊,别人都是上六休一,我倒像上一休六,每天按时到办公室,喝茶、看报,瞎扯淡。别的县领导,即便出门也不用我,就连宋县长也一样。”
秦青川轻笑调侃。
“工作悠闲,正好找个对象嘛。”
典军黝黑的脸颊,隐隐泛红。
“领导,不急不急,我和女同志说话都紧张,回头再说吧。”
秦青川靠在椅背,温声开导。
“紧张啥,人家女同志还能把你吃了不成,你好歹给我开车,在瀛洲谁不得给你几分面子?”
典军抿了抿嘴唇。
“我也不知道啊,就是紧张,当初在部队,大比都不这样,谁知道咋回事。”
说着,又翁声笑了笑。
“还真让您说着了,总有人请我喝酒,全让我给推了,我也不懂什么大道理,只知道,既然当司机,还是少喝酒,万一您要出行,我正好喝大了,多耽误事。”
“嗯,等会到了泉城,你也别着急往回赶,休息一晚,明天再回,有战友朋友啥的,去联络联络感情。”
......
经过几个月观察,秦青川对典军相当满意。
不喝酒,没脾气,也不爱说话,是个老实人。
早有心思,以后升职调离,一并带去。
眼下,别说司机,就连秘书,也能跟着,还没有限制。
中午,一点出头,抵达泉城。
几趟火车,在征得秦青川同意,委办帮忙定的两点五十的票。
时间很充裕,二人找了个小饭馆,吃完午饭,秦青川踏上回京火车。
按照规定,标准是卧铺,秦青川没有着急躺着,而是坐在车窗旁,安静地看着风景。
正值凛冬,万物萧条。
火车走走停停,路过的城市,数不胜数的工地,正在勾勒‘复兴’大业。
八个半小时车程,等抵达京城站,已然晚上十一点多。
秦青川拉着行李箱,走出车站,乘坐面的,直奔北兵马胡同。
之前通过郑明亮,让转告家里,今晚半夜到,此刻归心似箭。
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和的哥随意攀谈,约莫十来分钟,来到胡同口。
人均收入刚过百,几公里路,居然要十块钱,真特么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