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
葛茂才狐疑，侧目。
“还有这等好事？你回头去趟北大，要是真有交情，提前沟通沟通嘛，这种香饽饽，实习分配，应该也会征求学生意见，争取弄到咱单位来。”
徐松江眉梢轻挑，不由得笑了笑。
“嗐，声音熟悉，画面太小，也就是某个瞬间，总觉得似曾相识，兴许有过接触吧。”
说完，又温声补充。
“让我去找，估计没什么用，我都想不起来，这小子也未必。而且，三中之后，各部门都缺人，谁不想往回扒拉？再加上，你把人推到明面上，后续操作，难度更大。”
葛茂才爽朗大笑。
“哈哈哈，不懂了吧，人才难得，要不然，你去做事，还是我去做事？和苏老争，肯定没戏，可要大家都盯着，鹿死谁手，还真说不定呢，指不定最后啊，花落咱家喽。”
徐松江摇头，轻笑。
“你啊，不出三天，苏老上门问罪，看你怎么办？”
葛茂才双手一摊。
“老汾酒已经备好，到时候赔罪呗，苏老为人大度，可不会和小辈计较，毕竟出发点可没有错。”
……
类似交谈，惊讶，在各处上演。
北大没有转播《联播》习惯，但是偌大校园，总有电视和收音机。
仅仅一夜过去，第二天，不到中午，该溜子越发出名，原本有不少人，一门心思学习，也有所耳闻，尤其是那句关于读书，更是人尽皆知。
37楼，216宿舍。
秦青川闻言，手中钢笔，微微一顿，脸色如常，双眼微眯。
有史通主任拍摄，又和京台有交情，上电视倒也在情理之中。
可上《联播》，就值得回味。
到底是校领导背后助力，还是另有隐情？
哎，风头出得太过，可不是好事，好在有疯婆子分担压力。
……
沉默片刻，缓缓放下钢笔，故作轻松，挤了挤眼。
“俊文，你简直是北大百晓生。”
余俊文翻了个白眼。
“拉倒吧，你是没出门，学校溜达一圈，你也能听到。”
说着，似是想到什么，又补了句。
“听说文学社要举办什么诗会，咱也弄出点动静呗，别让翟瑞把风头抢走喽。”
卧槽，老子巴不得没人关注，疯婆子主动跳出来，吸引火力，求之不得呢……
秦青川暗戳戳嘀咕一声，撇嘴摇头。
“别，我忙着弄论文呢，哪有时间？”
说完，不想继续掰扯，果断跳转话题。
“这个点，你不用上课么，该不会又是旷课吧？”
余俊文眉梢一挑。
“嘿，你小子，不是好人心呐，我这不是想着，过来提醒你，趁势再干票大的，一跃成为北大风云人物么。”
……
秦青川想灭火，然而事与愿违。
二人笑骂之间，肖可温耷拉着脸，推门而入。
“三儿，翟瑞在楼下，找你呢。”
刹那间，秦青川只觉心跳漏了半拍，暗暗腹诽。
靠，疯婆子要干嘛？
你继续出风头，我躲起来，皆大欢喜不好么？
对面，余俊文眼珠一瞪，很是不满。
“咋滴，那女的要下战书？”
肖可温一摊手，“我也不知道，就是个传话筒。”
秦青川稳了稳心神。
“我下去看看吧。”
……
楼下。
已至初冬，来自西伯利亚的风，已经杀入京城，带来丝丝凉意。
梧桐树叶，过半干枯而飘落，正在地上，被迫起舞。
翟瑞呢子大衣配红围巾，俏立树下。
秦青川大步上前，长叹一口气。
“翟大小姐，有什么事，我忙着弄论文呢，一场交流会，莫名其妙，被老师布置作业，正郁闷呢。”
不管你想干嘛，先堵住你的嘴。
翟瑞先是一怔，继而秀眉微蹙。
“毕业还早，写什么论文？”
询问一声，不管不顾，说明来意。
“文学社准备举办诗会，邀请秦大才子赏脸参加。”
秦青川暗道一声果然，旋即摇头摆手。
“哎，真没时间。上台逞能，邢老师让把‘短缺经济’，整理细化出来，而且不算毕业论文。”
“这也太过分了吧？”
翟瑞呢喃低语，抬头，注视。
“那我怎么办？没有你，诗会不完美，好多人都想和你交流呢。”
秦青川眼珠一转，心中一动，准备开启“忽悠”大法。
再怎么说，之前在京台做编外人员，也对‘企业文化’有所领悟 。
“你看，诗会你好好组织，尽情展现才华，眼看实习在即，这‘北大才女’的名号，你得稳稳保住。”
被赞才女，翟瑞并未羞涩忸怩，反而大大方方，欣然笑纳，嘴角不觉间扬起笑意。
捋了下耳边秀发，想起什么，娇嗔一声。
“你还好意思说，苏爷爷邀请那么多人捧场，结果你最出彩……”
秦青川嘴角噙着笑，心里却不平静。
苏爷爷是谁？
算了，不重要，想来是领导之一。
……
顺着话茬，继续。
“我那是被迫嘛，事已至此，你更应该抓住机会。”
“好诗好句，你以为那么容易么？”
翟瑞双手抱胸，柳眉轻挑，眸中闪过狡黠，悠悠一声。
“你给我想几个，要不然你得参加。”
娇蛮任性，展现得淋漓尽致。
秦青川无语又无奈，沉吟片刻，只想快些将疯婆子打发走。
“你说吧，什么主题，我想想，合不合适不确定，你自己看着办吧。”
稍稍拖着尾音，苦着脸，“我真的很忙。”
后半句，翟瑞恍若未闻，眼睛亮了亮，脱口而出。
“爱而不得，追求梦想，家国情怀。”
恰在此时，寒风乍起，如同无形的手，将干枯树叶，摇得沙沙作响，也撩起翟瑞齐耳短发，如轻纱般遮住半张脸 。
秦青川晃了晃心神，眉头轻皱，摸出大前门，点了根，吸了口，转而轻松笑骂。
“后面两个还不错，前面是什么鬼，爱而不得个锤子。”
翟瑞跺了跺脚，冷哼一声。
“都是经过深思熟虑，肯定能用上。交流会刚过，家国情怀，追求梦想，完美切合。至于爱而不得，王平宽有意薛芳华，就她装糊涂，到时候，肯定会谈起。”
秦青川若有所思点着头，眉宇间浮现出释然。
只要不是纠缠，便随她去吧。
毕竟，有些事，真假难辨，即便是真的，你不说，我就装作不知道，于双方而言，更为合适。
“容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