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般不请自来,还擅自做决定,元老夫人哪里还能说什么,张了张口,就见霍岐山非常自觉地对身后的丫鬟吩咐,“去搬把椅子,没见到客人来?”
那丫鬟是元府的,被他这样一说,忙跑了出去。
霍岐山直接坐在元霜身侧,今夜的饭菜皆是元霜喜欢的,她不自觉就吃得有点多,霍岐山见此,不断地给她夹菜。
一旁元柔看了不觉心中发酸,这个时辰了,没准谢则安都睡了,怎么会想到自己呢?
她突然想起,结婚前母亲跟自己说,嫁给谢则安不如嫁给霍岐山,说他是个撑不起家门的人,如今看来果真如此,霍岐山这般温柔体贴也是元老夫人没想到的事。
这还是当初在自己家门口杀人的那个人吗?他是什么时候学会伺候人的?
用完饭,丫鬟端来茶水,众人漱口后,元老太太和元霜略聊了聊她的事,那头元柔越听心底越是窝了一口气。
元夫人见元霜过的这般好,自己心里也不舒坦,看到旁边元柔快哭了样子,低声说,“要不,你先回去?天不早了早些歇息对你的眼睛也好。”
元柔点了点头,深觉自己在这也确实没有意义,起身要走,那边元霜也站了起来要回老夫人屋子。
霍岐山见此,站起对外头丫鬟说,“我的房间在哪?”
“啊,啊?”
那丫鬟茫然地看向老太太,有些不解,是什么时候说要给霍岐山也准备房间的呢?
老太太也茫然,“霍大人,我什么时候说,让你住在我们家了?”
霍岐山:“老祖母,您是元霜的母亲,叫我岐山就好。”
老夫人一噎,这人还真是不见外,这声祖母叫得可真是顺口。
霍岐山看向那丫鬟,见那丫鬟还呆呆地站在那里不动弹,“愣着做什么?还不去给我准备发房间?”
“这个……”
丫鬟看向老太太,老太太也无奈,这个霍岐山她可得罪不起,这个人不是谢则安,好歹人家还是讲礼的人,可这个霍岐山发起火来,根本就不讲理。
“去吧。”
有了老太太发话,那丫鬟才赶忙去后面安排房间。
元柔熟人那有些生气,站起来跑了出去,看到王莲花说,“去,回谢家,把谢则安也叫来!”
这些日子来在谢家是什么地位,旁人不知,王莲花可是最清楚的,元柔在谢家不仅过得不好,并且也不受宠,这深更半夜的,谢则安平日都不会来她的房中一次,现在怎么会来呢?
“谢大爷怕是不会来啊,而且今日也实在是太晚了!”
元柔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什么来不了?你怎么知道?没去问怎么知道?你去问,叫他今夜就来,不然我就不回去了!”
她决定要硬气一点,若是新妇不回家,谢家的人定是会着急,到时候谢则安一定会上门来求着她回去,到那时候,她要让元霜看看,自己嫁给了她心爱的男人,自己是多么的重要,多么的受宠!
王莲花见元柔这般强硬,也只好先走了,只身一人去了谢家。
进了谢家门,小厮也没看到她身后有没有人,严格来讲,这些日子来小厮根本就没有把元柔当成自己家的主子,因此王莲花自己回来,自然没有多去看元柔有没有回来。
王莲花回来屋子,见里面开着灯,不觉欣喜,看来是大爷来了,这么多日不来元柔的屋子,想必今日是等不及了。
王莲花赶忙推门而入,一进去,只见是几个丫鬟在收拾被褥。
“你们在干什么?”
那几个丫鬟收拾着,“给大爷搬东西啊,大爷说今夜在书房。”
多日不来,现在连被褥都要拿走,看样子这是要打算在书房长久定居,王莲花顿时气得跑过去将被褥夺了下来。
往地上一砸,“谁叫你们拿的?长公主那还天天催着我们姑娘生孩子,现在大爷连屋子都不回,让我们姑娘上哪生?这生孩子是一个人的事吗!”
那丫鬟撇了撇嘴,蹲下收拾着被褥,“那我们就不知道了,我们就是个做事的,您啊要是心里有气到长公主那去说,跟我们这些干活的人说不着,我们都是奴才,哪里管得了主子的事?”
“再者,你家姑娘生不了孩子,那是她没本事,看看都多少日子里,大爷宁愿在书房都不回来,再这样下去,大爷和小通房生个孩子都没准轮不到你家姑娘。”
“你还说!”王莲花气急,扬手就要打去。
那丫鬟也不胆怯,梗着脖子,把脸递过去,“你打,你打啊,我可是大爷的人,你打了我就跟大爷说去,最后这事还是得记在你们姑娘身上,大爷更不会喜欢来这!”
王莲花气得狠狠一跺脚,推了那丫鬟一把跑了出去。
元柔是她从小养大的人,最了解她的脾气了,今日元柔非要把谢则安请过去,无非就是想在元家所有人面前争一口气,她看到元霜大半夜都有人陪着,有人伺候着心生羡慕。
跑到书房门口,里面灯火通明,隐约能看到窗户上映出四五个人影,除了谢则安坐在那之外,身旁还有几个纤细的姑娘作陪,曼妙的腰肢映照在窗户上,王莲花看了有些刺眼。
谢则安宁愿在这莺莺燕燕扎堆的地方,也不愿意回去,可见他是多么厌恶元柔。
想到这,自己养了多年的女儿,这般委屈,王莲花当下可比元柔更气,一怒之下直接冲了进去。
“谢公子!”
谢则安正在做一幅画,被这一嗓子,手中的狼毫一晃,一滴浓稠的墨汁滴落在画布上,毁了那绝美的美人图。
他面色一变,憎恶地抬头,见是王莲花,怒意更甚,“主子没规矩就算了,当奴才的同样没规矩,这就是你们元家的娇养!看来母亲说得一点没错,你和你的主子都该好好学学规矩了!”
“大爷还说我!”
王莲花一个乡野夫人,从来都是嚣张惯了,以前在村里那是一霸,后来到了元家,也是备受元家尊重,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你身边这么多莺莺燕燕,也好意思说旁人?难道这就是大爷说的规矩吗?
“你!”
谢则安被她说的哑口,这般蛮横的人还是头一次见,他自小生于书香门第,何曾有过这样被人骂的狗血淋头。
“我,我这是在作画,他们只是给我研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