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变故没有让卡森堡王子气馁,他沉着冷静地在应对着这逐渐糟糕的战况。
他很清楚外围的革命军肯定是要渡河支援的,,同时他也知道只要再多抗一天,他们就必然能吃掉包围圈内的革命军!
“敌人之前就是靠大量的小船在两个沼泽之间只有来往,因此我们必须阻断敌军与沼泽之间的联系。”
“但是光阻断是不够的,我们必须主动出击快速掉灭掉敌人才行!”
“告诉55和56师,我将带着亲卫队去参加战斗,如果他们不想看见我被敌人包围的话,就守好通往沼泽的道路!”
很显然王子殿下准备押上最后的底牌了。
之前与革命军交战这么几次,双方也大致了解了彼此的兵力。
革命军此时已经将两个纵队的兵力都投入到了战场当中,帝国军的防线已经岌岌可危。
但相对应的,不用再忌惮外围防线的第一集团军也总算是可以调动全部的军力了。
除了57师需要留守奥尔加格勒防备革命军再从后方调遣部队过来支援之外,剩下的5个师都在往卢日纳方向集结!
在西面战场,56师的北方阵地虽然被革命军给打烂了,但是依托后方55师的支援他们依旧稳稳顶住了106纵队的进攻,没有让他们接近白滩沼泽一步!
这样的局面对于革命军来说是绝对不利的,斯塔林很清楚如果自己没法带106纵队过河的话,105纵队那边绝对会撑不住的。
军事上的失败他可以接受,但是他和革命军都绝对不能承担失去叶格林的损失。
两军在沼泽边缘的狭长地带展开了激烈的争夺战,战场的一旁就是革命军一直想要渡过的伊姆拉河。
伊姆拉河在静静地流淌,其上蒸腾的氤氲已经说不清是清晨的雾气还是炮火带来的硝烟。
与在春秋时节会喜怒无常的戈顿河不一样,伊姆拉河就像一位性格恬静的少女一样。
她一年四季都在静静地流淌,无论春秋与冬夏她都不曾展现过性格激烈的一面,也不曾像河岸边的生灵索取过任何东西。
她只会独自默默地完成自己的使命,日复一日地向着大海蜿蜒而去。
就像戈顿河能孕育出北希德罗斯人坚毅顽强的性格一样,平静的伊姆拉河也孕育出了内敛而坚忍子民。
在白雾深处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一曲悠扬歌声伴随着高耸的船头冲破雾霭、划破了波浪来到了战场边上!
……
【静静的波涛在河面婉转,一首悲歌在哀悼着死亡】
【戈顿河声潺潺,我的歌喉喃喃】
【戈顿河啊请把我来埋葬】
……
【洁白的波涛是唯一的棺椁,北风带走了最后的希望】
【戈顿河水萦绕,冰冷将我怀抱】
【戈顿河啊请把我来埋葬】
……
【游击队员将我从河面上救起,老旧驳船劈开风雪波涛】
【他们给我衣衫,教我拿起步枪】
【游击队啊请带我离开吧】
……
【游击队员牺牲在高高的塔前,我还不曾知晓你的名字】
【我已不再害怕,我已鼓起勇气】
【陌生朋友我来接替你吧】
……
这首北希德罗斯的民歌随着革命军的到来也传唱到了中希德罗斯地区,后面的两句是鲁金斯基根据叶列茨基的经历给填补上的。
此时正传唱在白滩沼泽的渔民口中,先前因为经历过一次战场的亚罗米尔此时再度鼓起了勇气,他依旧驾着自家的罗德亚渔船来接革命军了。
岸边的炮火声在他耳边喧嚣,不时飞来的榴弹在河面上爆响。
但是亚罗米尔却一点儿也不在乎,他的手臂都快摇出了残影,在河面上行船不比在平静的沼泽中来的方便。
也得亏这是他们家祖传的大渔船,即便是在伊姆拉河上行驶也依旧平稳。
吟游诗人们总说伊姆拉河是一位端庄恬静的淑女,但只有他们这些靠水吃饭的渔民们才知道这位大小姐暗地里可调皮了。
平静的水面下是看不见的暗流,伊姆拉河中央的水很深,时不时就会冒出一个漩涡悄然吞噬不该来此的小船。
同行的有几艘小船就是这样覆没了,亚罗米尔看在眼里也急在心里,但他没法停下,因为他必须赶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快速渡过这一段航道!
“有船,很多船,注意河面!!”
岸边的帝国军第一个发现了不对劲,他们之前一直在监视下游的方向,因为情报显示革命军在格林尼亚是有着大型蒸汽船的。
此时106革命军纵队也拿下了大湾镇和黄羊村,帝国军在那里建设得有一个物资集散中枢,因此革命军蒸汽拖船也有了能够就近补充燃素的地方。
所以不管前线军官还是后方的王子都将注意力给放在了伊姆拉河下游地区,而忽视了上游沼泽。
渔民们的小船实在太小了,平均一艘船满载也不超过5人,像亚罗米尔家这种能拉一个班的船在沼泽里面都是巨无霸一样的存在。
然而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没有能入得了敌人的法眼。
高高在上的王子殿下怎么可能想到,革命军竟然能组织得了庞大的运输船队过来。
一艘船也就运个四五人,有些少一点的才两三人,这样运力调遣过来简直就是对组织能力的严重浪费!
性价比实在太低了!
帝国军是不会理解革命军的这种做法的,就如同他们没法体会本地渔民心中对他们的恨一样!
渔民们可不是被革命军给抓壮丁抓来的,而是自己选择了这样!
发现了运输船队的敌人反应很快,他们将重机枪架在河边疯狂扫射,火炮也在无情地轰炸。
运输船队中间部分的伤亡很大,革命军也加大了进攻靠河这一侧的力度来为船队争取时间。
亚罗米尔驾着船行驶在了船队最前面,他很幸运第一个冲出了南面敌军的防线。
刚刚到达革命军的阵地上,一枚流弹就在他的船边炸开,差点就把他掀翻下去。
不过这也就无所谓了,因为他已经把船给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