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踪迹显现。”光芒闪过,地面上出现六排闪着微弱亮光的脚印,弯弯扭扭延伸向远方。
其中两排足迹比常人大上许多,脚印主人显然是个大块头;另外两排则是成年人大小,间隙很近,推测主人应该走得相当谨慎小心;
最后两排呈梅花状,时近时远,不用多想都知道属于牙牙。
元没有使用魔杖照明,就那么在黑暗中踩着大脚印前进。没走出多远,树林中亮起星星点点的光芒,渐渐聚拢在脚印两旁,驱散地面上的黑暗。
元继续前行,任由身后不远不近的脚步声跟随。
大约是雄壮魁梧的海格刚刚走过,一路上没有缠人的藤蔓树枝打扰,畅通无阻进入森林深处,遇到返回的海格和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把玻璃瓶抛给元,笑道,“这么迫不及待,都追到禁林里来了。”
“谢谢。”元接住瓶子。
“不客气,当初你妈妈也经常随我进入禁林收集材料。那时还找一只独角兽采集过血液,可惜那只独角兽五年前被可恶的伏地魔杀死了。”海格气愤不已,“对了,我听说小天狼星...”海格刚开口,元已经扔过来一颗蛋,转身原路返回。
海格手忙脚乱接住,眯眼打量还没自己手掌大的蛋,不确定问道,“这是什么?”
“不管什么肯定都是好东西。小恶魔出手一向大方。”格林德沃看向不远处孤零零的斯内普,“啧,我还以为你哄好她了呢。”
斯内普没有回应,沉默着跟在元身后离开。
“牙牙,回来。”海格唤回跑远的猎犬,好奇问道,“他俩吵架了?西弗勒斯不是一直很疼爱这个侄女吗?”
格林德沃咂吧嘴,感慨道,“可能因为孩子到叛逆期了吧。”
海格更加摸不着头脑,“元也会有叛逆期吗?”
格林德沃笑笑,开始与海格讨论那颗蛋的事情,海格注意力很快被转移。
元走出禁林后,抬头看看挂在天上的月亮,估约出现在大概几点,觉得还有些时间,便决定再去趟校长办公室。
斯内普依旧无言跟在身后,只是看见对方进入城堡大门后直接朝楼上走去,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要去哪里?”
元没有回头,“十一点,睡觉。”
斯内普欲言又止,没有过多考虑就选择抬脚跟上。
元来到三楼石头怪兽雕像前直接说道,“开门。”
怪兽眨眨眼,跳到一旁,让出身后的门洞。
元走进无人的办公室,桌面上的文件摆放有些凌乱,分院帽在帽架上发出夸张的呼噜声;墙上的画像校长们则优雅许多,只是发出微小的鼾声;福克斯最为安静,站在架子上,把脑袋埋在翅膀下面假寐。
所有人都以为元是来找邓布利多算账,看见对方不在办公室后就会直接离开,不料她根本不在乎办公桌后是否坐着人,穿过房间来到福克斯架子旁,戳了戳福克斯,“哭。”
福克斯双爪往后挪了挪,脑袋不肯出来,似乎只要闭着眼,恶魔就拿自己没办法似的。
元拿出一根树枝在空中晃了晃,房间里的空气立时清新不少,让人精神一振。
在福克斯伸出脑袋渴望地看过来时又无情收回,冷冷说道,“梧桐神木,无。”
福克斯晶亮美丽的眼睛中瞬间蓄满泪水,随着眨动大颗大颗滚落。
元打开水晶瓶仔细接住所有眼泪,福克斯直到精神萎靡不振才停止流泪,可怜巴巴地看着元。
元再次掏出梧桐树枝,变出两根绳索将其吊在半空中做成秋千。
福克斯发出欢快的清鸣,振翅飞到树枝上蹲好,跟着前后摆动的树枝开始一荡一荡,玩得不亦乐乎。
元对寻找邓布利多藏身之地毫无兴趣,拿到凤凰眼泪后果断离开,假装没听到办公室大门关闭时屋内众多松气声。
她走出门洞后第一眼就看到靠在窗边等候的斯内普,月光自他背后倾照而来,衬得整个人沉静清贵。
除了面容变得成熟稳重,其他一切都如同二十多年前的许多夜晚一样,斯内普等着简忙完,一起走回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元看到这幅场景时呼吸一滞,熟悉感涌上心头,让她无法再冷面相对那个背负太多心事的人。
闭眼深深吐出一口气,元不得不承认,有时她自己都分不清指挥这具身体的意识到底是元还是简,因为这具身体,元的灵魂也感受到温暖,两片灵魂正在逐渐无隙融合。
不知从何时起,她开始从心底接受那些人,不再单纯是因为灵魂悸动,而是发自内心地心疼安娜,想要尽力让她重绽笑容;当看到斯内普被众人误解羞辱时,亦能感受到燃烧的愤怒情绪;看到雷古勒斯和莉莉静静躺在舱体里,更是亲自跑遍全世界搜集材料,想要让他们早日苏醒。
再次无声叹息,无论她现在是元还是简,留给她的时间都不多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利用好这段时光,尽全力护佑他们。
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元睁开眼睛,轻声说道,“回吧。”
元从走出办公室情绪波动到恢复平静只用了很短时间,可就是闭眼的那片刻,让斯内普愣住,尽管面容不同,可他十分笃定眼前站着的就是简。
他无法形容那种感觉,不仅是身体的相同,最关键的是灵魂,就像,就像是简重新回到这具身体。
斯内普心底升起隐秘的期盼,尤其是在看到那双熟悉的眼眸时更是脱口而出,“简。”
听到这个名字,元想到邓布利多他们对哈利父母一事的看法,决定还是不要给亲友们希望最好,得到又失去远比从未得到过更为痛苦。
既然不久后注定要离开他们,那她只能是元,是一个占据简身体的小恶魔,而不是回到他们身边又再度离开的简。
绝不能让他们再承受一次失去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