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6日上午9点,默势基金会议室的遮光帘半掩,晨光被切割成锋利的条状,斜斜切过陈默的脸,在他眼角的皱纹里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他坐在长桌首位,素面银质袖扣在指尖转动,金属边缘与桌面摩擦出细碎的声响,如同某种濒临断裂的预警。电话听筒夹在耳边,某私募大佬的威胁透过电流传来,带着南方口音的普通话里藏着锋芒:“陈总,断人财路的后果你承担不起。灰熊资本的做空网络已经启动,你挡了多少人的财路,想清楚。”
“规则不是财路的遮羞布。”陈默的袖扣叩在会议桌边缘,发出清脆的响声,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他的目光转向风控总监林妍,后者推了推无框眼镜,将平板电脑转向他,屏幕上重仓股的K线图如瀑布般坠落,绿色的阴线吞噬着红色的希望。
“今早开盘后,我们的重仓股遭异常做空,量能放大300%。”林妍的声音冷静却带着颤抖,指尖在屏幕上滑动,调出资金流向图,“这些交易指令来自17个不同的离岸账户,汇总到新加坡的主节点——与第573章中灰熊资本的手法一致,通过量子计算机生成对抗性交易策略,我们的传统防火墙根本拦不住。”
陈默看着屏幕上暴跌的股价,手指摩挲着袖扣上的“敬畏市场”刻字,金属凹痕里还残留着昨夜的血渍。法务总监王雅递来加急文件,封皮上的红色批注刺目:“证监会暂停了我们的跨境交易权限,理由是‘涉嫌协助境外势力操纵市场’。”她的声音压得很低,“陈总,这是莫须有的罪名。”
“不需要理由。”陈默打断道,解开西装外套露出内衬口袋里的《韭菜忏悔录》,封面因频繁翻阅而发毛,周远山的批注在晨光中若隐若现。他转向交易部主管:“通知交易部,启动‘铁壁策略’,用沪深300股指期货对冲风险,所有交易指令通过量子加密通道发送——就算死,也要死得干干净净。”
中午12点,陈默站在交易大厅,电子屏上自家基金的净值曲线如断线风筝般坠落,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交易员的低声惊呼。银行客户经理的电话适时打来,背景中传来点钞机的声响,机械的“哗哗”声像极了资本流动的嘲讽。
“陈先生,我行决定将贵公司的授信额度削减50%,这是董事会的决议。”客户经理的声音带着歉意,却毫无温度,“至于理由......您应该清楚,现在市场对贵公司的风评......”
“依据呢?”陈默的袖扣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映出他眼底的血丝,“授信合同里哪一条写着可以单方面削减额度?”
“很抱歉,这是风控部门的决定。”电话那头传来文件翻动的声音,“另外,路演平台那边已经下架了贵公司的所有产品,理由是‘用户投诉量激增’。其实您知道,我们也很为难......”
“我明白了。”陈默挂断电话,听筒重重砸在交易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目光扫过大厅里交头接耳的交易员,他们的声音突然降低,像躲避瘟疫般避开他的视线。技术总监李强走近,白衬衫口袋里露出半截加密手机,机身还在震动:“陈总,暗网出现针对我们的‘猎杀名单’,悬赏金额达百万美元,目标是您的生物识别信息——包括虹膜、指纹和步态数据。”
下午3点,当陈默走进电梯时,发现所有机构路演的电子邀请函都显示“已取消”,拒绝理由清一色是“档期冲突”。他摸出手机,看到女儿的未接来电和一条视频消息:幼儿园的亲子活动照片里,其他小朋友的父亲站在显眼位置,而他的位置被马赛克覆盖,旁边配文:“囡囡爸爸出差了吗?”
袖扣突然从指间滑落,砸在电梯按键上——楼层按钮“8”的灯光忽明忽暗,与第571章中异常挂单的“88.88元”数字重叠。陈默弯腰捡起袖扣,金属表面映出自己紧绷的脸,额角青筋暴起,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陈总,”李强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带着电流杂音,“康瑞生物的高管正在楼下,说有重要事情面谈,随行人员携带量子加密设备,信号屏蔽了我们的监控。他们的车停在地下三层,车牌号是......”
“让他们去第三会议室,开启全程录音,启用空气墙隔离。”陈默站在电梯镜子前,整理领带,袖扣重新扣紧袖口,却发现扣面微微变形,“告诉保安,每十分钟巡检一次,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走进会议室时,康瑞生物高管的第一句话是:“陈先生,我们可以让你消失,也可以让你暴富——只要你闭上嘴。疫苗数据的事,你我心里都清楚。”
陈默坐下,袖扣叩在会议桌上:“我只清楚一件事:康瑞生物的三期数据有效率是48%,而你们对外宣称65%。”高管的脸色瞬间铁青,手指不自觉地摸向西装内袋,那里鼓起一块,可能是录音设备或武器。
深夜11点,陈默独自坐在办公室,监控屏上康瑞生物的股价仍在跌停板上震荡,卖单量持续维持在流通盘的300%,仿佛永远不会停止的瀑布。手机突然震动,匿名号码发来一段视频:林薇被蒙面人带走,挣扎中掉落的工牌清晰可见,背景是第578章中泄露数据的程序员老张的住所。她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默......救......”随后画面转为雪花屏。
他的袖扣“当啷”掉在键盘上,屏幕弹出一封加密邮件:“想救她,明天凌晨三点来西码头23号仓库。带上《韭菜忏悔录》。”发件人地址是一串乱码,定位在新加坡。陈默盯着邮件,想起李强说过的话:“灰熊资本的量子实验室能伪造任何生物特征。”
办公桌上,一个匿名包裹静静地躺着,没有寄件人信息,包裹上的量子加密封条泛着蓝光。陈默伸出手,又缩回,仿佛那是一颗定时炸弹。他想起女儿画作背面的“48%”,想起妻子实验室门禁记录的异常,想起AI临终邮件里的“优化方案”。袖扣在掌心留下的凹痕刺痛着神经,而远处交易所的LEd屏上,康瑞生物的股价正在被巨额卖单持续打压,每一次跳动都像重锤击打在心上。
当午夜钟声敲响时,陈默站在窗前,看着城市的霓虹在雨幕中模糊成一片。他知道,拆开这份“机密文件”可能是救赎妻子的唯一线索,也可能是更深的陷阱。袖扣上的“敬畏市场”刻字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与女儿画作中的骑士徽章重叠。他摸出手机,给女儿发了条消息:“爸爸很快回家。”然后将《韭菜忏悔录》塞进风衣内衬,检查袖扣是否扣紧,金属的凉意透过衬衫传来,像极了女儿小手的温度。
走出办公室前,他回头看了眼办公桌上的全家福,女儿的笑容凝固在相纸里。袖扣在动作中闪烁,像极了黑暗中的一颗星,照亮了他走向电梯的路。电梯门关闭的瞬间,他摸出加密手机,给李强发了条指令:“启动‘晨星计划’,无论发生什么,确保疫苗真实数据公之于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