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1日凌晨4点16分,陆家嘴金融中心的量子防御实验室里,空调出风口的格栅滤过冷光,在陈默面前的操盘台上投下晃动的阴影。盈透证券的曲面屏上,tSLA的实时成交量柱状图如火山喷发般窜升,1分钟内突破2亿股的红色柱子刺破屏幕,相当于平均日成交量的3倍。陈默的右手悬在键盘上方,食指与中指微曲,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随时准备扣动扳机的枪手。
“算法交易触发止损链。”王野的声音从波士顿实验室的视频画面中传来,他身后的量子计算机风扇轰鸣,数据流在黑色背景上划出扭曲的绿色裂痕,“程序化卖单占比达68%,citadel的做市商系统正在优先处理机构订单。”
陈默滑动鼠标试图调整做空仓位的delta值,交易界面的光标变成旋转的菊花,延迟让他的操作滞后3秒。“盈透证券的ApI接口拥堵率达92%,”林语晨推送来系统提示,红色警报闪烁着“纳斯达克做市商系统处理延迟500毫秒”,“我们的订单被排在第1728位,前面全是高盛、摩根士丹利的VIp通道。”
他的手指悬在“取消订单”键上方,突然想起447章mIt团队的警告:“纳斯达克的量子算力监控会让任何第三方模型延迟至少0.5秒。”此刻,这个延迟正在吞噬他的止损空间。“备用通道呢?”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所有节点都被量子资本的算力压制了,”王野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千股指数模型的响应时间从0.1秒升至8秒,相当于用算盘对抗超级计算机。”
4点20分,tSLA股价突然拉升8%,突破850美元关键阻力位。陈默的量化模型界面弹出红色警告窗口,刺眼的红光映在他苍白的脸上:“做空策略预期收益与实际偏差达200%。”他的瞳孔收缩,意识到这不是自然波动。
“流动性枯竭。”王野调出L2行情,买一价845美元与卖一价850美元的价差达5美元,市场深度图显示为一条平直的虚线,“做市商停止报价了,现在是散户在裸奔。”
“调取高盛暗池数据!”陈默敲击键盘的力度几乎要敲碎按键,指甲在键帽上留下淡淡的痕迹。
林语晨同步发送来暗池交易记录,声音里带着哭腔:“Sigma x暗池出现连续1000手买单,成交价853美元,溢价3%,交易对手方显示为L&L capital。新能源板块EtF资金流入23亿美元,全是程序化交易,下单时间与马斯克推文同步到秒。”
陈默的目光扫过交易时间戳,04:19:58、04:20:01、04:20:03,与马斯克发布推文的时间04:20:00精确吻合。他摸出《韭菜忏悔录2》,“警惕异常流动性”的批注被钢笔尖戳出凹痕,纸页间掉出小张的工牌照片,笑容凝固在泛黄的相纸上。
4点25分,陈默启动备用模型,追踪高盛交易席位的历史数据。“过去30分钟,该席位在暗池累计吸入500万股,”王野的声音里带着恐惧,“平均成交价848美元,这是2020年GmE逼空事件的重演,他们在围剿中小空头。”
陈默调出当年的订单流数据,相似度达89%。屏幕上,tSLA的卖空比例从22%骤降至18%,他知道,自己是被围剿的猎物之一。“平仓!”他果断点击按钮,剩余20%空单以842美元成交,较市价折让1.8%,成交时间比预期延迟2.3秒。
屏幕右下角弹出盈透证券通知:“因市场波动,期权组合保证金要求提高至150%。”陈默看着账户净值从1200万缩水至850万,跨式期权组合的价值蒸发42%,相当于港股通三次合股的杀伤力。“他们提前知道了点阵图内容。”林语晨调出美联储官网,点阵图显示年内还有三次降息——比市场预期多一次。
陈默的瞳孔收缩,想起李明袖口的袖扣与林总的相同。“这不是市场行为,是政策套利。”他靠在椅背上,盯着天花板上的应急灯,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
4点30分,道指跌幅扩大至11%,触发二级熔断(13%)。交易所的红色警报通过彭博终端传来,像极了港股通标的暴跌时的警示音。陈默看着tSLA的卖空比例跌破15%,订单流数据显示空头平仓量达流通股的5%,程序化交易的卖单如暴雨般倾泻。
“他们用政策预期做饵,暗池吸筹建仓,社交媒体诱多,”他喃喃自语,“模型没错,是规则错了——规则本来就是他们写的。”
突然,波士顿实验室的视频画面冻结,王野的声音戛然而止,量子计算机的嗡鸣声变成刺耳的长鸣。陈默意识到,那台承载着千股指数模型的机器死机了,屏幕上的数据流定格在“高盛暗池异常交易”的图表上。
彭博终端自动跳转至美债收益率曲线页面,10年期与2年期国债收益率差扩大至1.2%,曲线陡峭如悬崖。陈默摸出老张女儿的红绳,绳结处的血迹已干涸,像极了账户里的净值曲线——从95万美元到68万美元,只用了45分钟。
实验室的应急灯将他的影子投射在墙上,宛如一幅战败者的剪影。陈默捡起地上的《韭菜忏悔录2》,在“量化陷阱”章节写下:“当权力成为市场的一部分,任何算法都是皇帝的新衣。”钢笔尖断裂的瞬间,远处的黄浦江面传来货轮的汽笛声,像是为量化模型奏响的安魂曲。他知道,这场由政策、资本、算力编织的屠杀远未结束,而美债收益率曲线的陡峭化,不过是午夜炸弹的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