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三阿哥就向皇上表示自己现在不想娶妻,皇上也是一口答应。
可皇后又怎么会善罢甘休呢?
三阿哥是唯一封王的孩子,又是皇上的长子,安陵容就算孩子多,可现在读书的也不过才两个,皇上已年过半百,万一活不到那么久,那继位的可不就是三阿哥了。
于是当天单独留下自己的表侄女,和她说了许多的话,第二日不放心,又劝了她一番。
很显然,这丫头不高兴了,直接起身告退离开。
瞧着出来送她的剪秋姑姑,青樱勉强放平了声音:“姑姑就送到这儿吧。”
“格格请留步。”
“姑姑有何事啊?”
“格格虽然一时不能成为福晋,但是娘娘的话在理啊,不如先不顾及名分,就以侍妾的身份在三阿哥身边伺候,到时也可以升为福晋啊。”
青樱毫不客气道:“姑母当年再不济也是个侧福晋,如今我倒只能当个没名没分的侍妾了,姑母当真是心疼我。”
“格格不要看一时的长短,忍辱负重吧。”
青樱一听脾气立马上来:“忍辱?难道我受的屈辱还不够大吗?三阿哥看不上我,连皇上也答应不选福晋了,我现在成了满皇宫的笑柄了,那我算什么?还不顾廉耻的贴上去。请姑姑转告,多谢姑母的厚爱。”
剪秋见状也只好回去复命。
“送出去了?”
“是,格格看着不大高兴。”
皇后停下剥橘子的动作,挑眉道:“你没告诉她,这是本宫的意思吗?”
“说了,格格心气性高,断断不肯。”
皇后叹息着放下橘子:“唉,年轻啊,沉不住气,侍妾又如何?福晋又如何?等到三阿哥继承皇位,本宫就是母后皇太后,要皇帝立谁做皇后,谁就是皇后,皇后之位一定要是乌拉那拉氏的。”
“娘娘说的是,格格还年轻,哪想的这些利害。”
“可惜啊,她不肯,乌拉那拉氏族还有多的是好姑娘,新的一拨长起来,就没有她的事儿了。”
剪秋趁机告状:“那是格格不识抬举,还敢拿娘娘当年做侧福晋的事儿瞎嚷嚷呢。”
剪秋这句话,彻底让宜修决定给这个侄女一点教训:“好啊,她喜欢嚷嚷本宫做侧福晋的事儿,又看不上侍妾,那本宫就抬举她一回,让她知道,做某些阿哥的侧福晋,倒不如做三阿哥的侍妾。”
“娘娘的意思是……”
“四阿哥也十六了,本宫会去求皇上恩典,将青樱指给四阿哥为侧福晋。”
四阿哥没有生母,又出身低微,皇上看着他都觉得晦气,自然是无继位的,可能做这么一个皇子的侧福晋,皇后就是打定主意,要让青樱知道教训。
五阿哥性子顽劣,不愿意选福晋,让三阿哥帮着说情,皇上勉强答应,因此第二轮选举,就只有四阿哥一个人的事儿了。
因为五阿哥突然说不选,皇上就将原本要只给五阿哥的人,全部加在了四阿哥的那帮女子中。
四阿哥不受皇上重视,皇后干脆就借口头风发作离开了,在场只有华皇贵妃和安陵容两人。
两人也不太管这些,就让四阿哥看看,如果他自己觉得好了就定下来。
安陵容端起一旁的茶,轻轻抿了一口,这是进贡的君山银针,口味清冽,安陵容最是喜欢。
可就在安陵容品茶的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响起。
“哈哈哈,你的嘴真大呀。”
“咳咳咳!”安陵容被刺激的咳嗽:什么鬼声?连夏冬春都发不出这种声音,到底是谁?
华皇贵妃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弄蒙了,两人一起抬头寻找声音来源。
只见昨日还好好的青樱,今天突然梳着麻花辫,穿的格外老气,手还翘成了孔雀的样子,上面带满了护甲,手上还拿着外邦进贡的千里眼(望远镜)。
华皇贵妃赶紧拍了安陵容一下:“这姑娘前几天看着还好好的,莫非是没选上三阿哥的福晋,伤心过度失心疯了?”
安陵容点点头:“简直就像得了癔症一样。”
而且青樱那一圈鲜艳的大红唇格外令人注目,总感觉这姑娘面相都变了。
偏偏四阿哥觉得没有一点问题,还把象征福晋的如意拿给青樱,谁知青樱却嘟着鲜艳的红唇,茫然的眨眼睛:“我是来给你掌眼的,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说好给你就给你的。”
“我跟你开玩笑的。”
“谁跟你开玩笑?”
“这是你的终身大事,不得儿戏,你再闹我走了。”
华皇贵妃立马要起身离开,被安陵容眼疾手快一把拉住:“皇贵妃娘娘协理六宫,这种事情自当由皇贵妃娘娘亲自掌眼,嫔妾才疏学浅,先行告退。”
华皇贵妃也是一把将安陵容按回椅子上:“本宫与皇后娘娘素来不睦,一些事情还是由柔贵妃出面较好,本宫以皇贵妃的名义,命柔贵妃留在这里。”
安陵容一个文官女子,平日里就是绣绣花,调调香,哪里比得上华皇贵妃一个武将之女力气大呢。
俩人谁都不想看这辣眼睛的一幕,但知道处置了青樱就是跟皇后作对,而且青樱这表现,四阿哥竟没有觉得丝毫不妥,就连其他女子也没有任何反应,总给她们营造出一种,整个世界,只有她们两个人是格格不入的错觉。
最后,安陵容在华皇贵妃的“劝说”下,“心甘情愿”的留下来,继续完成这场选福晋仪式。
安陵容转头看过去,见青樱格格已经在“非常不情愿的情况下”,“被迫”接受四阿哥的如意,被封为嫡福晋。
反倒是一旁的富察氏之女,竟然被四阿哥选为侧福晋。
安陵容立刻出言阻止:“沙济富察氏是满洲的大姓,更何况她的伯父还是当今皇上的开国功臣之一,富察马齐大人,若是连沙济富察氏的女子都只能为侧福晋,那本宫实在想不出,天底下还有哪个女子能够担任嫡福晋。”
说话间,那女子感激的看向安陵容,四阿哥听后愣了一下:“柔娘娘,自然是有的,青樱格格的表姑母是当今皇后的亲表侄女,自然是能担得起嫡福晋的位子。”
富察马齐送女子进来,就是因为他看出三阿哥天资不佳,虽然占着长子的名头,但只要当今圣上是个明君,就一定不会选三阿哥继承皇位。
除去三阿哥,年龄最长的便是四阿哥,五阿哥性子顽劣,完全不在考虑范围内,因此才将族中适龄女子,安排选四阿哥的福晋。
毕竟安陵容的几个孩子还太小,又没有到选福晋的年龄,只能先在这三个大的身上做打算。
可他要是知道,他们沙济富察氏的嫡女,居然只能为妾,恐怕得当场气死。
四阿哥还试图辩解几句,可他说来说去就只有青樱是皇后娘娘的侄女一条,安陵容却能给他列举出好几条有关富察家的事情。
就在这时。
“bu~”
……
!!!!!!!
身后的秀女都躁动起来。
(嫌弃)“嗯!什么呀,好臭啊!”
(超级嫌弃)“就是啊,臭死了!”
安陵容这是第二次被气的想骂人,第一次是他儿子差点掉水里的时候:“放肆!紫禁城是没有恭桶?还是青樱格格家里没有家教?”
青樱还一脸委屈:“还请贵妃娘娘恕罪,臣女豆子吃多了,难免会出虚恭。”
安陵容气的头晕眼花站不稳,指着青樱怒道:“夺下她手里的如意。此次选秀全部作废,把她赶出宫去,永远不许参加选秀!”
安陵容刚说完,便有两个身强力壮的嬷嬷将青樱拖下去。
拖的过程中,青樱肯定会挣扎,但一挣扎,一使劲,出来的虚恭就更多了。那声音,要说青樱要拉在这里,安陵容都是信的!
安陵容觉得这个地方已经不能再待了,便让秀女们在御花园里多逛逛,逛完直接出宫回家就行。此次选秀作废,什么都不算,大家就当是来宫里玩了一趟。
众人赶紧谢恩,纷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顺意扶着安陵容道:“娘娘,咱们也赶紧回宫吧。”
安陵容强撑着摆手:“不,现在,立刻!马上!陪本宫去养心殿!刚刚那些令,严格来说本宫说了不算,毕竟事发突然,现在去请皇上下最后的旨意,皇上的旨意下了,才算真的作数。”
“好,奴婢扶您上轿。”
安陵容一到养心殿,就像受了天大委屈一样,和皇上大吐苦水,皇上起先是完全不相信会有人在紫禁城这种地方敢干这样的事儿,毕竟连夏冬春都不曾这样做过。
可一见身后的宫人都点头,而且还有不少秀女反应了这个问题。富察马齐在得知自己送来的女子只能为妾,也是立马找了皇上,明面上是请安,实际上是要讨要一个说法。
桩桩件件下来,皇上才真的相信,居然真的有人敢在紫禁城干这样的事!
真是一大奇事!
皇上当即下旨,安陵容当时所下的令,全部应允,就照她说的办。而且严令禁止青樱不许入宫,就算礼仪学好了也不能来!
紫禁城不欢迎她!
皇后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是她和皇上说让青樱选四阿哥侧福晋的,结果居然出了这样的事儿,皇后甚至在想青樱是不是为了报复乌拉那拉氏才这么干的,可这也不应该呀,这是拿她的前途去开玩笑呀!
莫非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身了?
或者是那天的事情,加上自己和青樱的谈话,让她不堪受辱,犯了癔症?
皇后想到这一点,立马派了巫医前往乌拉那拉府,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一定要让原本的那个青樱回来!
华皇贵妃在听闻这件事后,也是庆幸自己早早的就离开了,就是苦了安陵容,为表歉意,命人给安陵容送去了好多好东西。
但安陵容一件没要。
华皇贵妃听闻也只是不自在的摸摸鼻子,毕竟这事儿确实是她临阵脱逃,属于有福同享,有难她当,有点怨气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