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贺长柏竭力保持冷静,但还是下意识紧握桌角站起。
他不得不承认的确派人去了芭提雅找贺子优,但只是为了商量怎么应对警方的事情。
而且他也没见到贺子优的面。
贺子优又是死在曼谷家中,贺长柏认为这件事和他毫无瓜葛。
当时桌上的人,已经形成了站队,爸爸手下的那几个心腹,句里话外就把火往他身上引,而贺长柏正义愤填膺,就注意到坐在父亲旁边的贺京安,他面色平静,非常地从容,以一种静默的态度注视着全局。
贺长柏就知道他被老四摆了一道。
但他又没证据反咬贺京安,毕竟那段时间父亲带着贺京安在法国,就连葬礼,两人也是一同赶回来的。
当时他站在众人面前,气到浑身发抖,任何一句辩驳的话都显得很苍白无力。
而贺涛注视着一桌亲人、心腹,竭力压下内心的郁结,秉持着家丑不可外扬,便没有再细究,默认了警方给出的自杀结论...
但也是从那时开始,贺涛便开始收缩贺长柏手中的权利。
所以这段时间以来,贺长柏在贺家并不好过。
-
眼瞅着气氛紧绷,贺长庚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开口,然而此时门外传来一声轻佻的笑声,
贺逸抬手撩起帷幔,探出半个身子来,
“呦!哥几个都在呢!”他缓缓抬腿跨过门槛,动作很是矫揉造作。
“小逸,叔叔喊你来,你每次都迟到!”贺云见贺逸那玩世不恭的态度,就不禁摇头。
贺逸也是贺家未出五服的叔侄兄弟,他向来是个纨绔子弟,整日里寻花问柳的,没个正形,吃喝玩乐样样精通。
一双丹凤眼,眼尾泛红,给人一种雌雄不分的感觉,他本人的性格也和他的性别一样,成谜。
他喜欢世间一切漂亮的事物。
正如此时,他就将眼睛盯在了八仙桌旁的男人身上,
从下到上开始细品起来,映入眼帘的肯定是那双包裹在笔体西裤的遒劲长腿,再向上就是劲瘦的腰腹,照旧的衬衫,松松垮垮解开两颗纽扣,男人宽肩窄腰的好身材让贺逸嘴角的笑更加意味不明。
他坏笑着朝贺京安走去,而贺京安扫了他一眼,俊脸上的表情很是寡淡,可就是这样反而衬着男人的骨相愈发深邃。
贺逸嘴角的笑很是猖狂,他走到贺京安面前,伸手就想摸那张脸,却被男人抬手打断,
“贺逸,手又不想要了?”
贺逸闻言,耸了耸肩,居然当着众人的面,直接肆无忌惮地坐在贺京安脚边,头虚靠在男人的长腿旁,
“哎呀~我貌美的二哥哥也回来了,早知道你来,我就早些来了。”他说这话时,语气很是扭捏造作。
当着众人的面公然喊贺京安二哥哥,直接不把贺长柏等一众庶子放在眼里。
他自小是在外祖母家长大,外祖母家都是一众姊妹,长期和姐姐妹妹生活在一起,难免行为举止像个女孩子,因为父亲是考古学家,母亲是建筑学家,两口子整日满世界跑,很少管他。
他也是近些年才多来贺家走动,每次来的目的只有一个:来看他那貌美的二哥哥。
腿边靠着那么一坨玩意,贺京安难免微微蹙眉,他闭了闭眼,踢了踢贺逸,下颌线紧绷道:“滚一边坐着去。”
贺逸可不愿意,头蹭着贺京安的腿,做作开腔,
“二哥哥,你整日不回来,我的头都疼了,我爸妈还整日催我结婚,你看我这样,结婚不就是祸害其他女孩子嘛,我又不行,寻思着从兄弟们这里过继个孩子过来,结果你看看这一圈圈...”
他边说,边抬手指着周圈的几个兄弟,啧啧道:“什么歪瓜裂枣啊,什么血统不纯...”
他那一副欠揍的模样,瞬间得罪了下面坐着的所有人,不过他们也只是狠狠剜了眼贺逸,谁也不屑于和一个豪门废柴打嘴仗。
毕竟贺逸整日琢磨都是些嘴上功夫...
见没人搭理他,贺逸又笑嘻嘻地蹭了蹭贺京安的腿,
“二哥哥,我和我爸妈说好了,等你结婚,你给嫂子出的聘礼,我出一大半,我的要求不多,等你俩生孩子的时候,过继一个给我就好...”
他说着,就开始昂头看身旁男人的脸色,见二哥哥那张俊脸极度不耐烦,他瘪了瘪嘴,倏地站起,掸了掸屁股上的灰,叹了口白气,
“二哥哥,我知道你也有难处,一把年纪了,也没个老婆,你说你也没个老婆,从哪给我生个孩子来呢!”
他耸了耸肩,两只手叠在一起惋惜道:“白瞎了这张脸。”
然后背着手,无奈摇头走到贺云旁边,瘫坐在圈椅上。
-
朱拉隆功大学
早早临时刚得到通知,说要开组会。
她只好和爸妈说下次再去动物园,然后就让蒋俊送她来学校了。
可刚到正淑发来的会议室位置时,推开门,室内空无一人。
她刚想转身,就察觉到身后有人逼了上来,她一转身,几个黑衣男人抵在她的面前,为首那人开口道:
“宋小姐,我们少爷想你吃个饭...”
早早刚想反抗,那人又拿出手机贴在她的耳边,手机里传来正淑和湘君的声音,
“枣儿!你什么时候到啊?我们——”
女孩的心倏地一紧,“你们...”
然下一秒手机被挂断,男人看向早早,
“放心小姐,你的朋友很安全,正在贺家做客...”
“贺家?”女孩皱眉,“是谁让你们来的?”
“长庚少爷。”
“贺长庚?”早早愣了愣,贺长庚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来找她?
见女孩迟疑,男人又道:“小姐放心,我们少爷没有恶意,只是欢迎你到贺家吃个饭,聊会天,况且你的朋友在那里玩的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