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白这次带了个手机回来。
上面只有一个单机沙盒游戏。
向水想起今天在天台看到的人影：“你今天有没有遇到别人？”
此时已经黑夜，窗外一片黑暗。
“没有啊。”肖白看了看窗外，突然道，“我突然想起来我放在门外的东西忘搬进来了，你先玩一会，我去搬。”
向水点头，侧过身，窝在被子里玩手机。
黑暗里。
“确定是这里吗？”
“确定。”
“三队15个人，现在只剩下4个人，你们最好警惕点，上面让咱们找的人肯定不简单，估计不愿意跟我们走。”
“4个人？”
“是啊，在棺材宾馆几乎死完了。”
“可是为什么有五个人？”
“啊？”男人前后左右看了看，“谁在跟我说话？”
肖白从旁边的黑暗里冒出头，扯出一个笑：“是我呀！”
男人皱眉，想了想：“你是哪个队的？我怎么不记得你？”
肖白连连点头，他的刀已经插入了男人的脖颈：“你当然不记得我，因为我不是你们队伍里的。”
后面仨人都懵了，直到肖白出手才反应过来，只是躲避也来不及了。
橙黄色的台灯光把房间晕得柔和，向水已经在游戏里发展到铁甲，他对建房子很执着，想要一个樱花木大别墅，只是到现在还没建好。
门轻轻关上，大概是以为他睡觉了，凑近才发现他还在玩。
“想睡，这个游戏很好玩吗？”肖白从背后抱住他，将头放在他的颈侧，偷看他的游戏进程。
向水给予肯定：“好玩，如果可以联机，应该会更好玩，你建房子，我出去挖矿，共同致富！”
肖白没回答，他抱着向水，没过一会就睡着了。
向水听到肖白绵延的呼吸声，伸手关了台灯，然后继续玩，直到手机提示没电，他才急匆匆开了个存档，退出游戏。
肖白又杀人了。
血腥味经过了处理，但是还是被他闻到了。
很浅。
应该把身体也处理了，否则不会用这么久时间。
最近肖白杀人的频率提高了。
他很不安，并不是对那些来访的人，他不觉得自己打不过那些人，而是对肖白。
明明他的武力值不差，为什么不让他一起对付外面的那些人，为什么要刻意清理身上的血腥味，为什么要杀掉那个叫做南亦珺的女孩，为什么要在他的身上装定位，为什么要喂他吃药，为什么要在戒指里装监控...
更像是肖白把他关起来，而那些人是来找他的。
他依稀记得，他们是两情相悦的。
但是关系好像在潜移默化中已经不对等了。
他其实过得很开心，很满足，正是清楚现在的一切都是他想要的，他才觉得更加奇怪。既然如此，肖白为什么事事瞒着他。
肖白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颈，温热而滚烫，却又在皮下，在肉眼不可见的地方，泛起冰冷和战栗。
他梦到了项圈。
样式和他的戒指相似，他觉得熟悉，结果这狗链唰一下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肖白趴在他的身上，像狗一样舔他的脖子。
然后被他一脚踢开了。
肖白跌在地上，项圈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肖白的脖子上，半裸着，不知道是不是磕了药，脸红得厉害，爬过来，把他的脑袋放到了他的腿上，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向水：...
向水皱眉，一脚踢开。
“砰。”
向水睁眼，与被踢下床的肖白对上眼，他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你听我解释。”
肖白睁着一双咪蒙的眼睛：“你就是不爱我了，别解释了，我都懂...”
向水：“你先出去。”
肖白眨眼：“你这是真不爱我了？”
向水脖子有点红：“你先出去，一会跟你说。”
肖白脸皮比城墙还厚，向水不知道肖白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一脸纯洁来抓他的被子。
向水一脚没蹬开，整个人都要成开水了，咕噜咕噜冒泡。
肖白趴在被子上，认真道：“我们是恋人，这种事很正常，不用害羞。”
向水：“我自己来。”
“你不会。”肖白没脸没皮，“我帮你。”
帮个屁啊帮。
肖白伸手摸到了，向水紧急叫停：“等会，去厕所，免得一会还要洗床铺，这种天气干不了。”
肖白：“坐椅子上就行，厕所冷。”
向水羞耻心发作，一脚把肖白蹬开。肖白这次被他蹬开了，只是这跟梦里的场景出奇地重合。
肖白的头放到了他的腿上。
…
好吧，他承认有点爽。
但他不好意思说。
肖白没脸没皮一直问他，向水不敢回想。
肖白问一次，他就打一拳，后来肖白就不问了。
向水后来再去翻肖白的画册，上面有一张他正在哭的画，他吓了一跳，直接撕了，肖白跟鬼一样出现在身后。
“好看吗？”
向水把纸团吧团吧扔到垃圾桶里，回道：“好看个屁！”
他一边团吧一边威胁：“再敢画这种就杀了你！”
肖白乖巧点头：“好。再也不画了。”
向水满心都是日了狗了。
9月11日，平时肖白杀人，身上的血腥味都很淡，但是今天身上的血腥味格外浓郁。
肖白的衣服都换了，看得出来仔细处理过，之前杀人衣服都不换，只是在外面吹凉风，散一散血腥气。
向水：“你受伤了？”
肖白笑嘻嘻的，看上去伤得不重：“没事，就是找食物的时候不小心被人头虫子咬了一口。”
向水不明白为什么要瞒着他，问：“你以为你瞒得很好吗？”
肖白脸上的笑逐渐消失，没了嬉皮笑脸的笑容掩饰，面色惨白如雪。
一个以为自己瞒得天衣无缝，一个假装聋哑心甘情愿。
肖白带着浓郁的血腥味靠近他，无力地靠在他的身上，语调微哑，似乎有些撒娇的意味：“我好疼。”
向水剥开他的衣服。
肖白还是跟以前一样，受了伤，喜欢往伤口里塞东西来强制止血，然后直接用绷带封住。
看着都疼。
每一个动作，肉都会触碰到塞在伤口里的衣服。
向水比了一下大小，想象对方的武器。
伤口在心口，大概是想让肖白死的，只是没想到肖白的胸腔里根本没有心脏。
向水沉默地给他消毒，上药，然后细致地缠上绷带。
如果向水在，对付对方应该会很轻松，肖白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你可以带上我一起。”向水整理了用掉的棉签，“你可以轻松很多。”
肖白第一次反驳他的意愿：“不要。”
向水站起来把垃圾扔到垃圾桶里，也是第一次深入问他问题：“为什么？”
肖白微微前倾抱住他的腰，像是小狗一样，埋在他的怀里寻求保护。事实完全相反。
“我害怕。”
向水垂眼，看着贴着他毛衣的一头黑发：“你怕什么？我肯定是帮你的。”
不一定。
肖白抱着他的腰，闷闷地吸了一口气，全都是向水身上的味道。
清爽的，温和的，味道。
向水一把把他推开：“神经，先穿衣服。”
肖白委委屈屈：“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