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盘上的血珠突然蒸腾,映出模糊的渔村轮廓,黄泉道主指尖幽冥火灼烧着死者残魂:“这附近已经搜过十七遍,为何寻不到?”
“除非...”
一位武尊境修士说道:“那村子在「天墟禁界」内!”
阿蘅临盆当夜,九阴玄煞冲霄而起。接生婆的鱼骨镯裂开,露出内层「天墟令」。
村外芦苇荡无风自动,每一株都化作冰晶利剑指向苍穹。
“用力!”接生婆将灵器残片按在阿蘅眉心。
婴孩降世啼哭的刹那,苏铭腰间混沌骨突然暴起,刺穿屋顶接引月华——青芦村上空浮现巨大的天墟阴阳印,将整片地域从因果律中抹除!
祠堂地窖,老丈人掀开蒙尘的冰棺。棺中女子与阿蘅容貌无异,额间印着天墟魂契。
“饮过天墟水,就是天墟人,现在有些事情我也就不瞒你了…”
“三百年前天墟一脉遭劫,圣女将最后血脉封入禁界,阿蘅是圣女转世,你是她命定的劫...”
苏铭触碰冰棺的瞬间,记忆碎片汹涌:青芦村乃天墟禁界碎片所化,村民皆是当年侍灵后裔,阿蘅腕间鱼骨镯,正是控制禁界的枢纽。
祠堂外突然传来马蹄声,黄泉道铁骑踏碎结界边缘,青云子星斗盘撞向冰凰雕像:“苏铭,外界都传你死了,可就是不相信,如今我终于找到你了!”
苏铭怀抱婴孩立于船头,脚下吞天剑阵自动勾连地脉,失去记忆的他本能结印,混沌气在河面凝成青莲桥:
“诸位...”他轻抚女儿胎发,眼神澄澈如初入武道时:“吓到我妻女了。”
青云子星斗盘轰然炸裂,三千霜戟卫被莲瓣削成冰渣。
“你不该来这里的,若是外界,我不如你,可这里是天墟,而你只是一个外来人!”
阿蘅腕骨碎裂,鱼骨镯迸发最后的天墟神光——禁界开始坍缩,将一切外来者卷入时空乱流!
硝烟散尽,苏铭跪坐废墟,怀中婴孩却咯咯笑着抓着他的脸。
晨雾裹着鱼腥味漫进窗棂,苏铭握着新补的渔网怔怔出神。
掌心被芦苇割破的伤口渗出血珠,滴在船板竟凝成暗金纹路——与祠堂冰凰雕像的羽纹如出一辙。
“当家的!”阿蘅抱着啼哭的婴孩匆匆跑来:“村口来了群卖货郎,非要拿珠钗换咱们的渔获。”
她颈间挂着鱼骨磨成的吊坠,坠子随动作轻晃,在苏铭眼底映出星斗轨迹,货郎的琉璃镜中,暗藏黄泉道追踪符。
货郎袖中抖落三百腐尸蝇,虫群扑向婴孩的刹那,祠堂方向传来震天凰唳,九尾冰凰木雕振翅腾空,翎羽抖落的霜花将虫群冻成冰渣。
老丈人拄着龙骨杖踏雾而来,杖头镶嵌的正是天墟令残片:“两年了,该来的还是躲不掉。”
一道腐尸突然挣断锁链,腐化的右臂抓向女婴:“圣灵冰凰体...是我的!”
苏铭不死骨自发护主,骨刺穿透腐尸胸膛的瞬间,记忆如潮水涌来。
货郎撕开人皮面具,露出青云子枯槁的面容,星斗盘悬空暴涨,二十八宿神将踏碎村舍:“交出圣灵体,否则...”
“之前就劝过你不要来这里,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呢?”
阿蘅突然咬破舌尖,血染鱼骨坠。禁界穹顶浮现天墟阴阳印,将整座村庄倒映成虚实双界。
苏铭怀中的苏黎睁开左眼金乌瞳,右眼冰凰眸,啼哭声引动地脉龙吟。
“以我魂,祭墟门!”老丈人将龙骨杖插入心口,祠堂冰棺应声炸裂。
一股极强的力量出现,将青云子击伤,并与之纠缠在一起。
——
大战结束后,阿蘅看着面前的苏铭和孩子,有些不舍地说道:“当家的,我现在要和我前世相融合,你得带着孩子离开这里了!”
“我就不能不走吗?”
“你是我的这一世的劫,如今劫难已经过去,这片天地已经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我需要借用这股天地之力来帮我融合前世之身,你留在这里也没有用,说不定还会有危险。
你带着孩子离开是最佳的选择,毕竟如果再有敌人来,我就无法出手帮你了。”
——
三个月后,说书人敲响惊堂木:\"话说那魔头苏铭,被武圣轰得尸骨无存...\"
茶肆角落,斗笠客轻按腰间冰珠。女童把玩着鱼骨玩具,腕间金乌冰凰纹时隐时现。
窗外忽起阴风,黄泉灯笼悬满长街。往生盘虚影在云端显现,盘心睁开九只血色道瞳...
九盏黄泉灯笼悬在檐角,烛火映出往生盘上的血色道纹。
说书人喉间突然凸起肉瘤,鼓胀的皮肤下浮现出「九幽」二字。
苏铭指尖摩挲着茶碗边沿,混沌气在碗底凝成微型剑阵。
“爹爹,那个爷爷喉咙里有虫虫。”
苏黎稚声刚落,说书人脖颈爆开,三百只食魂蛊蜂拥而出,茶客们僵坐原地,七窍钻出黄泉道特有的幽冥蛭。
苏铭左手揽住苏黎,右掌拍碎桌案,焚天炉残片自腰间跃起,炉口喷涌的金乌真炎在半空凝成火网:
火网裹住食魂蛊,爆出腥臭蓝烟,不死骨纹路暴涨,将毒雾炼成三枚蚀魂钉,钉尖穿透九盏灯笼,黄泉符阵未成即溃。
“吞天余孽!”茶肆掌柜撕开人皮,露出蚀骨长老腐尸般的真容。
他手中人骨算盘炸开,算珠化作七十二具婴尸傀儡,每具心口都插着冰魄钉。
苏黎突然伸手抓向虚空,腕间冰凰纹亮如皓月。茶肆地砖缝隙渗出玄冰,瞬间将婴尸傀儡冻成冰雕。
小丫头掌心浮现微缩的「天墟阴阳印」,脆生生喊了句:“丑八怪,碎碎!”
“咔嚓——”
冰雕应声炸裂,蚀骨长老右臂被空间碎片削断。
他惊恐地盯着女童:“圣灵冰凰体...道主说得对!”话音未落,七窍涌出黄泉腐血自爆元神。
往生盘虚影压下,九只道瞳轮流睁开:贪婪瞳抽离茶客精魄凝成血剑
嗔怒瞳引动地脉岩浆喷涌
痴妄瞳扭曲空间法则
苏铭不死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剑阵将女儿护在核心,记忆碎片在生死间拼合:
“璃儿闭眼!”苏铭咬碎舌尖,精血染红焚天炉残片,残片熔化成赤金液体,在不死骨表面凝成「葬圣」二字。
葬圣剑光劈开往生虚影,九瞳泣血。方圆百里灵气被抽成真空,苏铭右臂血肉尽褪,露出琉璃般的不死谷。
苏黎颈间鱼骨吊坠突然融化,化作冰凰虚影衔住道瞳核心。
“不——”
虚空传来黄泉道主的怒吼,往生盘崩碎成漫天星屑,苏铭呕出带着冰晶的黑血,发现女儿发梢正逐渐霜化。
突然,两个女子出现在了苏铭的面前,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直接将苏铭打晕带来了这里。
苏黎本来看到父亲昏迷还有些慌乱,但是感受到两位女子都善意后,又突然安静了下来。
除此之外,黄泉真身所在的一道怒声传出:“黄泉,你已有取死之道!”
黄泉道主真身降临北冥冰原时,万丈冰层突然炸裂。
苏武的重剑「破军」自九霄劈落,剑气裹胁着苏家祖地三百年的战意,将冥河冻土犁出千里沟壑。
“老鬼,追我孙儿很尽兴?”苏武踏碎虚空,重剑插地激起环形冲击波,冰原上的腐尸傀儡尚未靠近,便被震成齑粉。
李淳风道袍猎猎,周天星斗盘悬于头顶:“黄泉小儿,可算清今日是你的死劫?”
盘面「天杀」「地绝」二卦同时亮起,封锁八方生门。
黄泉道主冷笑捏碎命牌,九具缠绕混沌气的圣骸破冰而出——正是历代黄泉道主的遗蜕!
其中一位还和李淳风有些渊源,李淳风见状目眦欲裂,咬破舌尖在星盘写下血卦:“欺师灭祖,当诛!”
天枢位降下紫薇天雷,劈碎三具圣骸,摇光位升起太阴锁链,缚住黄泉双足。
苏武重剑化龙,剑锋穿透两具圣骸心脏:“老伙计,安息吧...”
圣骸眼眶淌出血泪,在剑气中灰飞烟。
黄泉道主祭出本命法器「九幽往生塔」,塔内涌出十万怨魂。
李淳风袖中飞出三百六十张「天机化劫符」,符阵在虚空凝成河洛图书:
“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
八卦卦象实体化,将怨魂炼成纯净魂力反哺冰原,苏武趁机跃上塔顶,重剑刺穿第七层塔窗:“剑七·碎岳!”
塔内传出百万冤魂的悲鸣,黄泉道主嘴角溢血:“尔等岂知...本座已炼成不死魂!”
“什么狗屁不死,一个初入武圣的小渣碎,有什么可嘚瑟的,老子这次非得杀了你,让天底下人都看看,不遵守规矩的下场!”
连续二十七日的追杀,战场从北冥冰原转至东海归墟。
李淳风发髻散乱,星盘裂开三道痕;苏武重剑崩口,战甲浸透腐血。
黄泉道主伤得更重,半边身躯虚化,九幽塔仅剩底层。
“该结束了。”李淳风割裂手腕,血染周天星斗盘,「天机禁术·逆乱天下」发动!
日月倒悬,归墟漩涡逆转,黄泉道主体内生死二气对冲。
苏武燃烧武圣精血,重剑化作万丈光矛:“苏家绝学·弑圣!”
光矛贯穿九幽塔的刹那,李淳风以星盘为引,将黄泉命魂钉入归墟海眼:\"以我百年寿元,封你万世不得往生!\"
海眼深处传来不甘的嘶吼,黄泉道主残躯寸寸崩解,九幽塔碎片坠入归墟,激起吞噬天地的漩涡。
李淳风干咳两声,咳出带着内脏碎片的黑血:“苏蛮子...怎么样,这次没丢面子吧?”
苏武背起挚友,重剑劈开空间通道,通道另一边的苏铭似有所感,怀中苏黎的冰凰纹突然灼热,苍穹落下两滴圣血,没入女童眉心。
三天后,中州天机阁昭告天下:
「黄泉道主伏诛,余孽永镇归墟」
北冥皇族宣布长公主北冥雪闭关,冰凰雕像却在一夜间遍布裂痕。
青芦村旧址,新迁的渔户从河底捞出块残碑,碑文依稀可辨:
「圣战息,黄泉寂;冰凰鸣,墟门启」
焚天炉残片在苏铭腰间轻颤,炉内传来微弱的金乌啼鸣,苏黎把玩着外公留下的星斗盘玩具,盘心悄然睁开一只血色道瞳...
——
苏武和李淳风来到了苏铭现在所在地,当他们看到苏铭身后的小丫头后,本来压抑的心情,顿时变得欢快了许多。
此时的苏铭早已经在祖母和外祖母的帮助下恢复了记忆,本来他是要直接离开这里的。
但是当苏铭知道自己的爷爷和外公为了他去追杀黄泉道主的时候,还是选择留下来,等一等他们两位。
“你就这样走了,你爷爷和外公回来会伤心的。”
“我爷爷和外公去哪了?”
“他们两个为了你去追杀那个该死的黄泉道主了,如果不是得照顾你,我们两个也去了。”
“既如此,那我就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吧,不过我有一个请求,还望祖母答应。”
“你说!”
“除了祖母还有外祖母,我不希望还有其他人出现在这里。”
此话一出,将在外面听墙根的一对夫妇直接给说哭了。
“祖母答应你!”
闻言苏铭没有多说什么,拉起苏黎离开了房间,而就在苏铭出门的瞬间,门口的夫妇也已经离开了这里。
——
“别哭了,你早该想到的,这不孝子那么久都不愿意回家,自然是对我们有很大的意见。”
“你好意思说,如果不是你,怎么会这样,苏宁我告诉你吧,今天也就是为了来看苏铭还有苏黎,不然的话,我死活都不会跟你一块出现的!”
“清寒,我知道错了,我如今不也在尽力弥补,可是苏铭这小子就是油盐不进,我能怎么办?”
“弥补,你弥补什么了?”
这时候李清寒的母亲出现:“好了,清寒,别说苏宁了,他这三年压根没闲着,龙虎山焚天谷北冥皇族这些势力的武尊被苏宁带人杀了一尊又一尊……”
闻言李清寒这才有些意动:“那些被暗杀的武尊,都是你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