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仁才到了五一宾馆楼下,突然觉得肚子饿了,这才意识到,今天这一天全都是在忙活采办海产的事情,大半天都没有吃饭了。
此刻,早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的秦淮仁,眼看着路边的小米线摊,立马奔了过去,要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浓汤米线。
也许是真的饿了吧,秦淮仁吃得有滋有味,一大碗米线才五分钟的时间,就被他给消灭干净了。
“呦呵,小哥,你这吃得是真快啊,是我的面太好吃了,还是你真的饿坏了啊!我这个老头子啊,白天给我儿子带孩子,晚上来了这前面专门给夜生活丰富的人煮米线吃。”
老板是个穿着朴素的老汉,看模样得有六十上下,只是,身子看起来很硬朗,耳不聋眼不花,干起活来,比年轻人还利索一些,为人也很热情。
秦淮仁打量着他,说道:“我看你有点眼熟啊,是不是……哦,对了,是不是你白天干小工,去给来这里买海产的老板当小工来着是不是啊?”
这话一下子就说对了,那个煮米线的老板立马答应道:“哎,是的,是的,我看你也挺眼熟的。我听你口音,该是北方人,是来我们这里买海产的吧!老头我啊,白天就去劳力市场前等着,一旦有大老板来找小工搬运海产,我们就都跟上来。白天当小工给老板搬海产,那一个白天就是五十块钱,累是累了点,但比我卖米线强,就这一碗米线,卖你一块五,我才赚七毛。”
秦淮仁听了他的话,心里已经大概有数了,自己买海产的时候,全都是曹州浩给找过来的小工,根本没有这个人,既然,这个卖米线的老头也看自己眼熟,还是个临时小工,那只能说明,他给吕泰干过。
“老师傅,既然你白天给人家搬海产,那你是不是最近给一个叫吕泰的老板干活呢?我记得前不久,他才去了田家镇附近的村子采购了一大批的海产呢!你有没有去啊?”
那个老头心眼实在,当即就回答道:“是的,有这么一回事,前两天他就雇佣来了连我在内八个人去给他运海产。好几卡车呢,可真是够累的,当时说好了,一人五十块,结果呢,我们每个人都累坏了,大半天才干完的,中午他给我们管了一顿饭,也就是一人一桶泡面,一袋榨菜,再就是两个菜包子。就这,硬是给我们克扣成了四十五块,他的理由就是,我们吃饭算五块,也没提前说好,真是越有钱的人越小气。”
“是吗?这个叫吕泰的人,我认识,确实挺有钱的,就是啊,根本不懂人情世故。总是心存侥幸,但凡能不花钱,他绝对不花钱,甚至不惜冒险,这不前不久为了躲避检查站的检查。就为了那么一些税钱,损失了半车的货。还有,他身边还有个戴眼镜的猥琐男,中年男人了,油腻得很,而且很好色,只要看见了漂亮小姑娘,那就走不动路了,总想着去揩揩油。真是鱼找鱼虾找虾,吕泰跟他那就是贪财好色组合。”
秦淮仁本来是一句揶揄的玩笑话,根本没当回事,但是,接下来卖米线的老头却告诉了他一个惊天的事情,差点惊呆了秦淮仁。
“哎,还真有你说的那么个戴眼镜的,是够色的。是不是带着一副高度近视的金丝边眼睛,头发有点卷,有事没事总爱抽烟,总爱跟在小美人后面走。张口闭口就是你好漂亮,约你跳舞什么的?”
秦淮仁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个老头话里有话,于是,着急问道:“对啊,你说的就是他,他叫赵炳森,跟着我和吕泰一起出来买海产的,怎么?你见到他了?”
“可不是嘛,也就是半个多小时前,我刚在这里出摊,就看见了他跟着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后面,猥琐的样子,时不时还纠缠人家。那个女人,不太高兴,骂了她两句就上楼了。那个眼睛猥琐男还不死心,在五一宾馆得到前台又调戏了会服务员,又上楼了。”
这个消息简直就是一道晴天霹雳,秦淮仁吃惊地坐了起来,说道:“你……你没有骗我?”
“对啊,我骗你干什么啊?哦,对了,那个女人我也挺眼熟的,因为,我从没见过那么好看的女人,你和那个吕泰买海产的时候,她也跟着来着。”
这下消息确实了,秦淮仁心说:“坏了,自己不在苏晨的身边,赵炳森怕是要对她不利啊!这个赵炳森,从出来的时候就一直打苏晨的主意,苏晨怕是要吃亏了。”
秦淮仁没有停留,立马跑上了楼。
等他跑到苏晨的门前之时,停了下来,感觉情况不对,如果,苏晨吃了亏被赵炳森那个色狼欺负了,应该不会很安静啊,里面动静应该很多才对。
但是,想了想又不放心,思来想去还是敲响了苏晨的房门,说道:“苏晨,苏晨,你在吗?”
里面没有动静,却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哭声,细听过去,就是苏晨的声音。
苏晨还是被赵炳森给欺负了吗?秦淮仁更担心了,把门敲得更大声了,说道:“苏晨,你要是在里面就开门吧,是我啊,我是秦淮仁。”
“秦淮仁……你个坏人。”
门终于被打开了,秦淮仁看见的是哭花了妆容的苏晨,那样子很狼狈,再看一下房间,床单还有毛巾被散落在地上,就连茶几也倒了,很明显有过纠缠。
“苏晨,你是不是……”
秦淮仁话都没说完,苏晨就一把将他抱住,大声哭诉:“秦淮仁,你真是个坏人,你怎么才来啊?我差点……我,我差点……”
哽咽的苏晨说不出话来,秦淮仁知道,他肯定是被赵炳森欺负了,但是,现在却也不见赵炳森的身影。
无奈,只有把门碰上,扶着苏晨坐到了床上,开始安慰并询问:“苏晨,你别难过,你跟我好好说说,刚才发生什么了?赵炳森非礼你了是吗?你有没有被?”
苏晨又擦了擦自己的脸,稳定好了情绪,总算开口了。
“秦淮仁,你可算来了,好在……好在,赵炳森最后还是放弃了,我差一点就被他欺负了。真的,我就差了那么一点点,我真是太惨了,你不在……我好怕!”
秦淮仁气的咬牙切齿,给苏晨洗了一把毛巾,走到跟前,温馨地给她擦了擦脸颊,这才放下毛巾,关切地问道:“苏晨,好了,苏晨,不哭了啊!既然,他没有把你那个,就跟我好好说说吧,他到底怎么欺负你的,回头,我见了他,我再给你出气。”
苏晨的情绪总算是好些了,说道:“哎,我真不该,真不该给赵炳森开门。”
“什么,你主动开的门,我还以为他趁你开门的时候强行进来要非礼你呢?你也是的,赵炳森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干嘛给他开门啊,你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秦淮仁很是气愤,埋怨着苏晨,却又不敢把话说得太狠,生怕刺激到刚被欺负的苏晨。
“秦淮仁,我知道你是好心。我也知道,我不该给赵炳森开门,可是……可是他骗我说,吕泰自杀了。我一时头脑发热,就没想那么多,这不……就给他开门了,他差点就把我给侮辱了,真是太可恶了。”
很明显苏晨还是有点后怕,惊魂未定的她再次坐到了秦淮仁身边,抱住了他。
“赵炳森这个人太可恨了,仗着自己有那么点臭钱,就四处招惹女人,完事了还不负责。”
秦淮仁气愤的时候,苏晨又开口说话了。
“不是的秦淮仁,事实不是你说的那样子的,赵炳森这个人不是个老板,他就是个骗子。”
“什么?赵炳森成骗子了?怎么可能啊,他跟我们一起来的,带来的那个袋子里,他口口声声说有好几十万的现金啊!”
秦淮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再怎么看这个叫赵炳森不像是穷人。
“哎,你怎么也跟吕泰一样不长脑子啊!他要真是有钱的大老板就好了,那就不会过来骚扰我了,而是去花钱去玩弄别的女人了。他那个鼓鼓囊囊的袋子里面装的,根本就不是钱,他说,不过就是装模作样的道具,里面全都是烧给死人用的冥币。”
苏晨说着话,一脸气愤,更是恨得银牙紧要。
秦淮仁也来了兴趣,问道:“好吧,苏晨我相信你,那么赵炳森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哎,今天那个赵炳森跟我说实话了。他其实根本没钱,就是个骗财骗色的坏人,他对吕泰也是说了假话的,还说,为了骗吕泰带他来浙江买海产,这才冒充成了有钱人的。”
秦淮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毕竟赵炳森跟吕泰来买海产也是给了吕泰一万块钱的,九十年代的初期,一万元的现金也不是小数目啊,如果,赵炳森真的没钱,哪来的一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