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奇尔翻涌的精神海总算平复下来,可他心里清楚,这只是暂时的安宁。
那种带有成瘾性的抑制剂,不会因为雌性的疏导就彻底失效。
药剂直接作用于神经系统,精神海自然也会受到牵连。
不过,这是阿奇尔第一次体验完整的深度疏导,他完全不清楚这样的效果能维持多久。
安莉塔的精神力,有着超乎想象的强大治愈力。
自从分化后,阿奇尔就被头疼折磨,那种时不时像针在扎的痛感,让他几乎忘了正常的滋味。
但此刻,在安莉塔精神力的作用下,他惊喜地发现,头疼竟然奇迹般地消失了。
他不再头痛,精神海也第一次如此平稳,那种仿佛要被撕裂的痛苦彻底没了。
这感觉,就像狂暴的海啸退去后,海面归于平静,连带着他整个人的情绪都变得异常柔和。
二十多年来,他一直在痛苦中挣扎,如今终于第一次尝到全身轻松的滋味,仿佛获得了新生。
阿奇尔抱着不知何时因过度疲惫睡去的安莉塔。
他坐在控制台旁宽大的皮椅上,上身未着衣物,结实的肌肉线条在灯光下忽明忽暗,下身只穿了条宽松的休闲裤。
他一只手温柔地轻抚着安莉塔的发丝,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稀世珍宝,每一下都盛满了怜惜;
另一只手则在控制台上熟练地操作着。
他们乘坐的这艘飞船,智脑系统里装了卡斯特岛的定位装置,这种装置很特殊,根本无法关闭。
只要那边的人想,随时都能锁定飞船的位置,这就像颗随时会炸的炸弹,悬在他们头顶。
阿奇尔刚才已经敏锐地察觉到,有飞船在身后追踪。
而当他尝试接入主星轨道时,屏幕上突然跳出刺眼的警告:【警告,本次航行未获主星批准,请先提交申请,获批后方可接轨。】
阿奇尔盯着那行字,眉头紧锁,片刻后忍不住骂了句脏话:“该死!”
那些家伙,竟然把这艘飞船的商用通行许可给注销了。
很明显,是卡斯特岛发现他盗用了飞船,特意单独注销了他的通行许可,让他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不过,阿奇尔之前也想过这个问题,但那时他觉得自己时间不多了,被那该死的抑制剂折磨得近乎绝望。
所以他原本打算,就算和主星的人起冲突,也要想办法把小雌性送回主星。
但现在,情况有了巨大转变,小雌性治好了他,只要他在,作为SSS级的顶级雄性,他几乎没什么对手。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没几个人能打败他,他有着绝对的实力。
他完全能保护好小雌性,给她一个安全的容身之处。
况且,小雌性还怀着身孕,需要安稳的环境养胎,需要舒适的住所,这些,他现在都能满足。
阿奇尔抱着安莉塔,抬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
他望着怀里容貌普通的小雌性,眼神渐渐变得深邃。
粗糙的手指触碰到她脸颊时,突然摸到了异样的地方。
他动作一顿,低头,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的脸。
“原来你戴了面具……”
阿奇尔的手指在面具边缘摩挲着,却迟迟没有摘下它的打算。
过了好一会儿,他低声呢喃,声音低沉又温柔:“算了,不管你是谁,在我这儿,你都只是安吉,一个救过我的小雌性。”
他决定暂时当回傻子,沉浸在这片刻的安宁与幸福里。
就算怀里的小雌性是想利用他,或是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他都认了,此刻他心里,满是对她的保护欲。
安莉塔睡了一天一夜才醒来。
没办法,第一次给SSS级雄性做深度疏导,她的精神力消耗实在太大了。
这种感觉,和她之前在荒星第一次给兽化的贝格威做疏导时一样。
精神力被死死压制,快速耗尽后,又在身体本能的作用下迅速恢复。
而且,这次在生命灵树的帮助下,她的精神力恢复和提升的速度快得惊人。
仅仅一次给SSS级雄性做深度疏导,她的精神力就升了一阶。
这种提升速度只有在精神力等级还低的时候才会有,如今再次出现,让她又惊又喜。
安莉塔下意识地集中精神,仔细感应自己的精神力。
刹那间,一股充沛的力量在体内涌动,精神海拓宽了不少,生命灵树扎根在精神海中,就像立在广阔的山脉里!
她的感知能力也突飞猛进。
现在,只要她动个念头,就能轻松感知到飞船里的每一处细微动静。
舱壁上仪器运转的轻微嗡鸣,通风管道里气流的缓慢流动,甚至角落里灰尘的飞舞,只要她想知道,都能清晰地呈现在意识里。
她从柔软的床上慢慢坐起身,乌黑的长发顺滑地垂到肩头。
这时,她感知到阿奇尔正从主控室方向迈着沉稳的步伐走来。
他的皮靴踩在金属通道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步都带着独特的节奏,沉稳而有力。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安莉塔的心不由自主地揪紧了。
她脑海里瞬间闪过昨天和阿奇尔做深度疏导的场景,他们的精神力在精神海深处交织,那种亲密无间、灵魂相融的感觉,至今让她心有余悸。
安莉塔:“……”
此刻,她心里满是尴尬和忐忑,毕竟对方是阿奇尔,那位在黑暗森林里威名远扬的首领。
要是让他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想到这里,安莉塔的心猛地一沉,紧张和不安在心底蔓延。
等等,深度疏导都做完了,对方该不会已经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了吧?
就在她思绪混乱时,阿奇尔轻轻转动门把手,“吱呀”一声,门缓缓打开。
他端着一个精致的托盘,上面放着热气腾腾、色泽诱人的食物。
踏入房间,他的脚步稍作停顿,视线一下子落在床沿坐着的安莉塔身上,眼底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欣喜与关切:“醒了?”
阿奇尔的声音从喉咙里传出,带着几分低沉,又有历经岁月打磨后的沙哑,在这静谧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稳步走近,轻柔地将手中的餐食搁在床边的小桌上,随后自然地坐到床沿,微微垂首,深邃的眸子紧锁着安莉塔,神情里满是歉疚与温和:
“抱歉,昨天是我没控制住,早知道你会中途昏过去,我该收敛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