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过拉着老婆,一觉睡到下午。
打了个哈欠,他爬起来的时候,阿央珏已经醒了一次了,正在给两个狼崽喂羊奶。
两只奶乎乎的崽子被阿央珏擦的很干净,正在帐篷里面滚来滚去,阿央珏见他醒来,问他:“阿玄,你饿不饿?”
秦过点点头,最纯饿的年龄,吃不饱,根本吃不饱。
两人又拉着手走出毡帐。
乌蒙又宰杀了一只羊,她和辛德大叔轮流睡了一会儿,几个孩子也才醒过来。
阿木尔揉揉眼睛,在一旁对辛德说:“妹妹和你的小主人关系真好。”
阿日泰也说:“是啊,妹妹长大后都不让我们牵了。”
刚收了两匹马作为贿赂的小舅子们,对能弯弓搭箭杀乌兰部片甲不留的秦过表示崇高的敬意。
“好了,来吃饭吧。”乌蒙说,“嘉措的少主说了,吃完,我们傍晚就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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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阿央珏家的牛羊,还有十多匹马,不再能按照轻骑跑马的速度了。
一行人还有牛羊要照顾,原本两天多的路硬生生走了五六天。
期间,秦过还时不时带着三个少年出去打猎,猎兔子狍子,收获了三个小迷弟。
秦过依旧用的是那一柄长弓,锻炼之下,逐渐适应熟练。
“您为什么不用适合一些的弓呢?”阿木尔看出秦过目前没办法拉满,于是问,“我们部落的老箭手说,拉弓要九成,九分力留一分天地。”
小黑龙吐槽:【还能为什么,出发之前家里穷的揭不开锅,只有这一张弓。】
秦过表面上滴水不漏的说:“这是我父亲的弓箭,我的额吉赠送给我,等我拉满这张弓的时候,就会像我父亲一样勇往无前。”
说着,他还说:“虽然我的力量不够,但是只要找到弱点,就可以轻松杀敌。”
辛德见识过秦过一击毙命的厉害——那哪里是箭术啊!简直阎王点卯!
辛德于是在一旁说:“是的是的!主人每一箭都能射穿敌人的喉咙!”
为了应付这几个小孩,秦过还专门找了兔子过来,以兔子为例子,深入浅出的给这半大的小孩子们讲解了一番人体的薄弱点在何处。
三个小孩兴奋的当天跑了三里地,把附近的兔子都快霍霍光了。
秦过乐得自在,跟着踪迹寻找,跑远了一点儿,还带回来一只鹿。
秦过把活着的鹿牵到阿央珏身边说:“送给你!”
阿央珏没骑马,而是和乌蒙坐在牛车上,乌蒙搓一些绳子,阿央珏就在一边照顾小狼。
他依旧梳着女子的发髻,就像秦过知道的那样,他从小被乌蒙当做女孩子养大,小时候不让旁人接触,长大了没有人接触。就连阿木尔和阿日泰都以为阿央珏是女孩。
他一点都不排斥女装,甚至第二次见面秦过扎了好看的辫子,他还非常感兴趣。
秦过找来几条漂亮的丝带,今天早上和阿央珏两个人编了头发,现在他的辫梢处,藏蓝绸缎缠绕成结,坠着一摇一晃。
扭头,看着秦过满头大汗还牵着一只鹿,阿央珏的眼睛却比鹿还要漂亮。
阿央珏正把一只滚出去的狼捞回来,笑着说:“谢谢。”
小黑龙的资料显示,目前最接近狼乳脂肪比例的配方是马奶加鹿血,秦过逮住机会就去抓了一只鹿回来。
狼崽子一天一个样,才三四天,肚子喝的圆鼓鼓,个头也大了一圈。
失去头狼之后,母狼也受伤,失血过多让他第二天就早产生下了这两只小狼。秦过当时找到母狼洞穴的时候,母狼舔舐着两只幼崽,狼群压低了声音发出威胁的咆哮,却因为害怕秦过而不敢动作。
秦过丢了几只兔子过去,保证了狼群那两天的食物来源。
但失去头狼的狼群秩序崩盘,需要母狼重新夺位,狩猎效率降低加上哺乳时间也不多,这两只狼崽其实很难存活。
别看这两只崽子被阿央珏养的圆滚滚的,实际上一个月左右的小狼,应该已经会基本的扑咬猎物、可以生食一些动物眼珠等软组织、能够蹒跚行走、互相打斗学习撕咬。
但是这两只软乎乎的像小狗崽一样,因为早产,发育的有些慢,现在都还只会在阿央珏怀里滚来滚去。
它们的基因其实很好,母狼和头狼都是纯种的阿尔泰灰狼,它们长大后最少能到一百斤,肩高能有九十厘米。
但是越强大的狼会有更加残酷的生存法则,母狼没有办法在自然环境下照顾孱弱的小狼,它将孩子送给了阿央珏,是一种遗弃,也是一种托付。
把鹿牵好,秦过又掏出一大把萨日朗花塞进阿央珏怀里:“送给你!”
阿央珏接过,笑着说:“花很漂亮,谢谢你。”
乌蒙在一边,搓绳子的手一顿。
不是……这小子是想干嘛?
乌蒙狐疑的眼神盯着秦过骑马又跑了,心里升起不好的感觉。
两个小孩玩得好是没错,秦过给阿央珏送小马送小狼,两人休息的时候就要拉着手,时不时还嘀嘀咕咕围着小狼说悄悄话,睡觉也要头挨着头……这些姑且算是好朋友吧。
但是这送花就不对了吧……
乌蒙琢磨过来。
她是下决心要投奔塔塔部没错,但是把秦过当成少主,和把秦过当成女婿——这是两码事啊!
乌蒙看看秦过的背影,再看看抱着花的阿央珏,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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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头,挺着肚子的萨仁正在她的哥哥家洗衣服。
因为是暂住,她还怀着孕,哥哥的家里并没有让她干什么,但是她自己很懂得分寸,总是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洗衣服,挤羊奶,做一些乳制品。
哥哥家的人员也不多,她的到来并没有被排斥。
只是最近传回来的消息一直不好,让她忧心忡忡。
她已经知道乌兰部首领被杀,也知道西边的战况激烈,草原是广袤的地方,没有高墙,一件事情发生了,就会随着风吹向四面八方。
她忧心自己的孩子,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就连她的哥哥都紧张的打听了几次,她却从来没有问过旁人。
只有在无人的时候,她会向长生天祷告,祈求秦过的平安。
就在今天,她晾晒完最后一件衣服,扶着腰休息了一会儿,就见她的大侄子激动的跑来:“姑姑!阿玄回来了!”
她的面上露出喜色,被扶着往外走了一段路,就看到不远处的草原奔来十多匹马。
除了马,还有牛羊……好像还有一些人。
多了一位妇人,也多了两个少年……最重要的是,自家的儿子正和一个扎着辫子的女孩儿同乘一骑,撒着欢儿跑过来。
萨仁眨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