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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到了守书台就缓了下来。

从落星坡往东南走了三日,黄沙的干呛被竹露滤成了清苦,风裹着碎雨丝斜斜地织,像谁把砚台里的淡墨泼成了雾。阿芷的两生草舒展开叶片,沾着的水珠滚来滚去,草尖轻颤:“草说这里的土……是醒着的,每粒泥都含着字。”

吴仙握着念归幡,幡面指向守书台的星纹泛着墨色的光,比落星坡的土黄更沉,像被岁月浸透的旧书卷,指尖触到,能感觉到细微的震颤,像有人在纸上一笔笔地写。他抬眼望去,孤台立在竹林深处,青石板被雨水洗得发亮,台边丛生的细竹都往石台倾斜,竹叶上的水珠滴落在台面上,溅起的涟漪里浮着细碎的墨影。

“守书台原是军邮驿道的终点,”墨渊的镇山链在腕间轻晃,链环相碰的声音清得像滴墨入水,“三百年前所有从前线送来的军书,都先汇到这里,由老书吏抄录存档,再分送各处。我师父说,老书吏是个瞎子,却抄得一手好字,台面上那块被磨穿的砚台,就是他用了一辈子的东西。”

三人踏着青石板往台上走,石板缝里钻出的青苔滑腻,踩上去几乎要打滑。阿芷的脚边被竹根绊了一下,低头时看见块嵌在石缝里的竹片,竹片上刻着半行字,墨迹被雨水泡得发涨,隐约能认出“粮草”二字。她伸手去捡,两生草的根须突然往石缝深处钻,勾出一绺灰白的毛发,毛发缠着点墨渣,凑近了闻,有股陈墨混着草木灰的味道。

“是老书吏的。”吴仙蹲下身,指尖捻起那点墨渣,墨渣在他掌心化开,晕出片淡黑色的雾,雾里浮着个模糊的身影——个穿灰布长衫的老者,背驼得像座桥,双目凹陷,正坐在石台边,左手按着卷竹简,右手握着支竹笔,笔尖在石台上的砚台里蘸了蘸,然后往竹简上写。他的手指枯瘦,指腹结着厚厚的茧,写字时却稳得很,一笔一划都像刻在竹上。

“他抄书时从不用灯。”吴仙望着那雾中的身影,念归幡上的墨色光晕渐渐亮起来,把周围的竹影都染成了青黑色,“我师父说,他眼睛没瞎时,总在夜里抄书,后来瞎了,反倒觉得月光比灯更亮,说字里的血火,得用清辉才能照透。”

墨渊的镇山链突然绷直,链尖往石台上的砚台一点,那砚台突然发出嗡鸣。砚台是块被磨得发亮的青石,中间凹下去的地方深得能盛小半盏水,边缘布满细密的划痕,像被无数次舔笔的动作磨出来的。砚台里还积着点残墨,混着雨水,黑得发稠,阿芷伸手要碰,两生草突然往后缩,草叶映出片晃动的影——老书吏正用手指摸着竹简上的字,指尖被竹刺扎出了血,血珠滴进砚台,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喃喃自语:“这笔锋太急,像前线的刀,得缓一缓,不然看的人要心慌。”

“他抄书时总改字。”吴仙的指尖拂过砚台边缘的划痕,那些划痕突然亮起,显出无数个被抹去重写的字,“捷报里的‘斩敌’,他改成‘退敌’,说多杀一人,就多一户人家哭;求援信里的‘饥寒’,他改成‘待哺’,说兵卒也是爹娘养的,得让后方的人看了心疼。”

念归幡突然发出轻颤,墨色光晕化作一道光流,顺着砚台的划痕淌进去。被光流扫过的石台表面,那些深浅不一的刻痕突然亮起,映出无数卷竹简的虚影——有的被雨水泡得发胀,字迹晕成一团;有的被虫蛀了洞,却仍能认出“平安”二字;有的被火燎了边,焦黑的边缘里露出半行“勿念”。

幻象里的老书吏总在砚台边放个瓦罐,罐里装着晒干的竹花。每次抄完一卷军书,他就往砚台里撒点竹花,说:“这些字太苦,得掺点草木的甜。”有次送来一封血书,信纸是用士兵的衣襟撕的,上面的字被血浸透,几乎看不清,老书吏摸了整整一夜,指尖的血把信纸染得更红,最后凭着笔画的走势,一字一字抄了下来,抄完后对着东方拜了三拜,说:“我知道你是谁,家里人会懂的。”

那年冬天特别冷,砚台里的墨冻成了冰,老书吏就把砚台揣在怀里焐化,再接着抄。抄到一封报丧的军书时,他突然停了笔,手指在“阵亡”二字上反复摩挲,眼泪顺着凹陷的眼窝往下淌,滴在砚台里,把墨晕开一片淡痕。他年轻时也当过兵,那封军书里的名字,是他同营的小兄弟,当年说好要一起回家看桃花的。

“他抄了三十年,抄坏的竹简能堆成座山。”墨渊的镇山链绕着砚台转了一圈,链环上的清辉落在残墨里,墨色突然活了过来,在石台上蜿蜒游走,渐渐聚成三个字:“莫相忘”,“我师父说,老书吏临终前把自己的骨头磨成了粉,混进了这砚台里,说这样墨就不会干,字就能一直活着。”

幻象里的最后一个身影,是老书吏瞎了眼之后,在石台上摸索着种竹。他听人说竹子长得快,能挡住风沙,就把竹籽一粒一粒埋进石缝,每天用砚台里的残墨兑水浇。第一年没发芽,第二年发了三棵,第三年就长成了丛。他总在竹下坐着,用手摸竹节,说:“竹子一节一节往上长,像字一句一句记着事,好,真好。”

雨停时,暮色正顺着竹梢往下滑。阿芷蹲在砚台边,从怀里掏出块干净的帕子,蘸着雨水轻轻擦砚台边缘的划痕,帕子很快被墨染黑:“草说这些字在等,等有人再念一遍……不念也没关系,竹风能记着的。”

吴仙伸手握住念归幡,幡面上又添了一颗星辰,这颗星泛着墨色的光,带着竹露的清苦和陈墨的厚重,星纹里淌着笔尖划过竹简的沙沙声、泪水滴进砚台的嗒嗒声、风吹竹叶的呜呜声,还有无数声被岁月磨淡的“记着啊”。他忽然明白,有些故事不必刻在碑上,磨穿的砚台,种活的细竹,混着骨粉的墨,都是它们的年轮。

“往东北走,是望乡渡。”墨渊望着天边最后一缕光,光里浮着些竹影,像无数卷展开的书简,“我师父说那里有个老渡夫,三百年前在渡口撑船,专送回乡的残兵,船桨上刻着每个乘客的名字,后来他把自己的名字也刻了上去,说这样就不算独来独往了。”

阿芷的两生草转向东北,草尖的水珠滴落,在青石板上砸出个小坑,坑里的水影里映出条悠悠的船,船头立着个戴斗笠的身影,船桨划过水面,荡起的涟漪里浮着无数个模糊的名字。

吴仙握紧了念归幡,幡面上望乡渡的星纹正亮着,那光芒带着水汽的温润,像浸了晨露的船歌。他知道,那个老渡夫定是把所有的牵挂都刻进了船桨里,每一道刻痕都藏着归期,等潮涨潮落时,就一字字地浮上来。

守书台的风还在竹丛里绕,卷着那些没抄完的字的影子往东北飘,像是老书吏没停住的笔,在为他们引路。台边的细竹还在往石台倾斜,竹叶上的水珠滴落在砚台里,溅起的墨花轻轻颤,像在催着:“走吧,再往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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