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兵痞顾不得脸上的疼痛,也顾不得王勉还在踢打他,连滚带爬地扑到林寒面前,脑袋像捣蒜一样,一下又一下地狠狠磕在地上。
“对不起!刘大人!小的该死!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不是人!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这一回吧!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他一边磕头,一边带着哭腔地哀嚎着,涕泗横流,狼狈到了极点。
周围的客栈客人看到这一幕,都露出了惊骇和幸灾乐祸的表情。
刚才还嚣张跋扈的兵痞,现在却像条狗一样磕头求饶,而那个看着普普通通的年轻公子,竟然是潘将军的贵客!
这反转来得太快,让人应接不暇。
林寒静静地看着这个磕头如捣蒜的兵痞,眼神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
他脸上没有丝毫得意,也没有丝毫怜悯,仿佛眼前这个人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尘埃。
“滚吧。”
林寒淡淡地开口,语气平淡,仿佛在驱赶一只令人厌烦的苍蝇。
他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他。
这个“滚”字,虽然轻描淡写,却带着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兵痞一听这话,如蒙大赦。
他立刻停止磕头,挣扎着想爬起来。
王勉见状,却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他觉得光是自己扇耳光还不够表达对林寒的恭敬,也不够向潘将军表忠心。
“你这个废物!还不快滚!留在这里碍眼吗?!”
王勉对着兵痞的屁股又狠狠补了两脚,将他踹出去好远。
“还不快滚!别让老子再看见你!”
王勉骂骂咧咧地看着兵痞连滚带爬地从客栈大门口消失,直到对方彻底看不见了,他这才拍了拍手。
他转过身看向林寒。
“刘大人,您受惊了。这些狗东西有眼无珠,冲撞了你!”
王勉微笑着跟林寒解释。
林寒看向对方,倒是记得这个人,当初在武安城外有过一面之缘,似乎是广梁城军营里的一个都尉。
没想到今天竟然在这里遇上了。
林寒没有立刻搭理王勉,而是将目光转向了依然站在一旁、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一切的温媛媛。
经历了刚才的闹剧,温媛媛显然也被林寒的身份给惊到了。
潘将军的贵客……
这个身份意味着什么,她比谁都清楚。
林寒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温媛媛被林寒的目光盯着,心头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之前对林寒还有些轻视,觉得他不过是个有点小聪明的猎户,最多依靠温泉村的名声赚点钱。
可现在,他摇身一变,成了潘将军的贵客!
这个身份的分量,远比一个猎户头子要重得多!
她盯着林寒那双带着探究意味的眼睛,犹豫着要不要将自己的目的告诉他。
眼前这个男人,似乎不再是当初的那名小猎户了。
王勉见林寒似乎并未因自己的表现而展露太多情绪,倒也不觉得意外。
这位潘将军的贵客,哪里是寻常人物?
他心中凛然,知道适可而止,躬身行了一礼,低声道:“刘大人,那卑职就先告退了。您有什么吩咐,尽管派人去军营知会卑职一声,卑职随叫随到!”
林寒只是微微颔首,没说什么。
王勉再次恭敬地行礼,这才带着那几个吓得魂不守舍的兵丁,灰溜溜地退出了客栈。
临走前,还不忘狠狠瞪了一眼那个鼻青脸肿的兵痞,仿佛在说“活该你这个没眼色的东西”。
随着王勉等人的离开,客栈里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凝固的安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寒身上,带着敬畏、好奇,甚至还有一丝探究。
他们窃窃私语的声音压得极低,生怕惊扰到这位“刘大人”。
原先冷着脸、一副公事公办模样的店家掌柜,此刻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他甩开手里正在擦桌子的伙计,一溜小跑来到林寒面前,那张圆乎乎的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腰弯得都快碰到膝盖了。
“哎呀,贵客!贵客驾到!小的有眼无珠,竟然没认出是贵客!都是小的的错!您今儿个在这店里的一切花销,都算在小的账上!一分钱都不用您出!以后您只要来广梁城,这天字号的雅间永远给您留着!”
掌柜一边说着,一边不住地搓着手,那殷勤劲儿,恨不得给林寒磕头。
林寒看着掌柜这副嘴脸,心中暗笑。
这古代的势力眼,可真是不分地域啊。
前一刻还把他当普通住店的客人,这潘将军的“贵客”身份一亮出来,立刻就成了座上宾。
“掌柜的太客气了,”
林寒淡淡一笑,语气平静,“不过是些许小事,不必如此。该多少就是多少,规矩不能破。”
“哪儿的话!哪儿的话!您能来小店,那是小店的荣幸!说什么也不能收您的钱!这要是让潘将军知道了,非得扒了小的的皮不可!”
掌柜的连连摆手,态度那叫一个坚决,就差赌咒发誓了。
林寒推辞了几次,见对方执意如此,而且说得冠冕堂皇,摆明了是想攀上潘凤这条线,他也不想在这种小事上多纠缠,便不再坚持。
只是心中清楚,这哪里是免费,分明是一种投资。
他径直走向楼梯,准备回二楼的房间。
刚走到楼梯口,一个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从后面传来。
“刘……林公子!”
林寒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果然是温媛媛。
她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忐忑和好奇,眼神复杂地望着他。
刚才的变故显然对她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客栈一楼大厅里的那些人,见温媛媛竟然敢追着这位“刘大人”上楼,眼神里又多了几分惊诧和猜测。
不过碍于林寒的身份,他们也不敢再像刚才那样肆无无恐地议论。
林寒等温媛媛走到近前,这才开口,语气比刚才面对掌柜和王勉时柔和了些许:“温姑娘,有事?”
温媛媛走到他身边,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地问道:“林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那个……那个潘将军请你来是做什么?你……你什么时候成了潘将军的贵客?”
她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显然心中积攒了不少疑惑。
林寒看着她紧张的样子,轻声笑了笑,说:“别急,慢慢说。我怎么会在这里?说来话长,不过确实是潘凤派人请来的。至于他请我做什么……”
林寒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
他这话倒不是完全撒谎,潘凤确实派人请他来,但具体有什么目的,他暂时还没摸清。
不过直觉告诉他,这位广梁城的潘将军,找他多半没什么好事。
“不知道?”
温媛媛微微睁大了眼睛,似乎对这个回答感到意外,“那……那你会去吗?”
“去,当然去。”
林寒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总得去看看,这潘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依我看,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听到林寒也觉得不是好事,温媛媛的脸色更添了几分担忧。
她犹豫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把自己的事情告诉他。
林寒看出了她的犹豫,转而主动问道:“倒是你,温姑娘,你怎么也跑到广梁城来了?我以为你还在西京城。”
被林寒问到,温媛媛咬了咬嘴唇,眼神中流露出痛苦和焦急:“我……我父亲他突然得了重病,病得很厉害。我们请遍了西京城所有有名的大夫,可都束手无策,病情一点都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糟。”
说到这里,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带着些哽咽。
林寒眉头微皱,温父突然重病?
这倒是一件怪事。
“后来呢?”
他追问。
温媛媛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继续说道:“后来……后来我们听说,广梁城这边有一个叫做潘凤的将军,他手里有一株百年的人参,据说能起死回生,就算人只有一口气,也能救回来。”
她看向林寒,眼中带着恳求,“我爹他现在就靠着一口气吊着,我听说了这个消息,便想着来广梁城,求求这位潘将军,看他是不是愿意将那株人参卖给我们,救救我爹。”
林寒听到这里,心头陡然一沉。
温父突然重病?
请遍名医却无济于事?
所需的百年人参,又恰好在广梁城的潘凤手里?
这巧合,未免也太巧了一些。
巧得不像话。
他脑海中瞬间掠过无数念头。
温父是西京城的富商,温家在西京城也算有头有脸。
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生病,而且病得这么蹊跷?
偏偏续命的药材还远在广梁城,掌握在一个潘将军手里。
这个潘凤……
该不会是冲着温家来的吧?
或者说,冲着温父身上的什么东西来的?
林寒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他在现代看了太多类似的剧情,知道越是这种巧合,背后藏着的阴谋就越深。
温媛媛一个大家闺秀,竟然孤身一人,或者只带着几个护卫就跑到这龙蛇混杂的广梁城来,只为了求一株药材……
这其中的风险,远比她想的要大得多。
考虑到温媛媛之前帮过他,虽然那时的林寒还没展露头角,但这份人情他记着。
更何况,看着她眼中那种焦急和无助,林寒也不忍心让她一个人身陷险境。
“温姑娘,你有没有想过,你爹的病,会不会不是普通的病?”
林寒沉吟片刻,开口提醒道。
他没有直接说阴谋,只是点出病情的蹊跷。
温媛媛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不知道,大夫都说看不出是什么病,只是身体机能迅速衰弱……”
“而且,这广梁城离西京城可不近,”
林寒继续分析道,“你父亲的病情如此危急,你们怎么确定潘凤手里的人参就能救命?又怎么确定他愿意出手?”
温媛媛的脸上闪过一丝茫然,显然这些问题她并没有仔细想过,或者说,在求父心切的情况下,她根本顾不上想这么多。
她只是听到了一丝希望,便拼命抓住。
“我……我不知道……”
她咬着下唇,显得有些无措。
林寒看着她这副样子,心中叹了口气。
看来她是被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掉进了别人的陷阱里。
“这样吧,”
林寒决定帮她一把,毕竟她帮过自己,这份情不能不还。
而且,他也要去见潘凤,正好可以顺带打探一下情况,“我去见潘凤的时候,帮你打听打听。看看他手里是不是真有那样一株人参,如果真有,也帮你问问,看他愿不愿意出手。不过……”
他语气一顿,“我不敢保证一定能成功。”
温媛媛听到林寒竟然愿意帮她这个大忙,顿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原本只是抱着一丝希望,想着在这里遇到林寒,或许能从他口中打听点消息,或者请他帮忙引荐一下。
没想到林寒竟然直接答应去打听。
她激动得一把抓住林寒的手臂,眼睛里泛着泪花:“林公子!你……你真的愿意帮我?太谢谢你了!真的太谢谢你了!”
林寒感觉到她抓着自己手臂的手,温暖而带着些许颤抖。
他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放轻松:“别激动,举手之劳而已。你之前也帮过我。”
温媛媛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松开手,脸颊微微泛红,连连点头:“嗯嗯!我知道!谢谢你,林公子!真的谢谢你!”
她的脸上充满了感激之情,眼神亮晶晶的,哪里还有刚才的无措?
“行了,你先回房间好好休息吧。”
林寒见她情绪稳定下来,便说道,“等我见过潘凤,如果有什么消息,会告诉你的。”
“好!好!”
温媛媛连连点头,“那我不打扰林公子了。您……您一切小心。”
她看着林寒,眼神中除了感激,还多了一丝关切。
林寒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便转身向楼上走去。
温媛媛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楼梯转角,这才慢慢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后,林寒坐在椅子上,回想着温媛媛的话。
温父的病,潘凤的人参……
这一切都透着一股子不同寻常的味道。
他能感觉到,广梁城这趟浑水,恐怕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
不过,他既然来了,而且已经答应了温媛媛,自然是要趟一趟的。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林寒刚洗漱完毕,还没来得及下楼吃早饭,房门就被敲响了。
“刘大人,潘将军派人前来迎接您了!”
外面传来客栈伙计恭敬的声音。
林寒心中一动,这么快就来了?
看来潘凤确实是急着见他。
他走到门前,拉开房门。
门外站着两个穿着甲胄的士兵,腰佩长刀,神情肃穆。
为首的一个校尉模样的中年人,见到林寒后立刻抱拳行礼,态度极为恭敬。
“下官奉潘将军之命,特来恭请刘大人前往将军府赴宴。”
那校尉躬身说道,语气十分客气。
林寒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探究。
赴宴?
看来这位潘将军很会做表面文章。
不过也好,正好可以趁机看看他到底是什么货色。
他整理了一下衣衫,没有带任何人,就跟着那两个士兵和校尉下了楼。
客栈一楼的客人和掌柜又是一阵惊呼,纷纷向他投来敬畏的目光。
林寒神色如常,步履从容地走出了客栈。
客栈门口,停着一辆装饰不算华丽,但却透着一股子威严的马车。
驾车的是一个看起来孔武有力的车夫,而马车旁边还站着几个持刀的护卫。
林寒扫了一眼马车,心中冷笑。
这阵仗,与其说是迎接贵客,倒不如说是请君入瓮。
但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径直走向马车。
校尉上前一步,为林寒拉开了车门,再次躬身:“刘大人请。”
林寒微笑着点头,抬脚踏上了马车。
车厢内部陈设简单,但很干净。
他坐稳后,校尉这才关上车门,自己翻身上马,跟在马车旁边。
那两个士兵和护卫则簇拥着马车,缓缓向城中驶去。
马车平稳地行驶在广梁城的街道上,林寒靠在车厢壁上,闭着眼睛,脑海中却在飞速运转。
潘凤请他来的目的、温父蹊跷的病情、那株百年人参……
这些线索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他此去将军府,是福是祸,尚未可知。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退缩。
马车行驶了约莫一刻钟,最终在一处高大的府邸门前停下。
府邸大门朱红,门前站着两队持戟的卫兵,显得威严而森严。
校尉在车外低声说道:“刘大人,将军府到了。”
林寒睁开眼睛,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
他掀开车帘,踏下了马车。
将军府的大门,在他面前缓缓打开,露出里面深邃而神秘的院落。
这一刻,林寒感觉自己仿佛踏入了一个巨大的棋局。
而执棋者,正是那位素未谋面的广梁城将军——潘凤。
他不知道这盘棋会怎么下,但他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走进将军府大门的那一刻,林寒能感觉到,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他。
这潘凤,果然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刚跨过门槛,一个身着墨绿色长袍的中年男人便迎了上来。
他身材高大,面容刚毅,眉宇间带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威严。
这男人,必然就是潘凤无疑了。
潘凤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拱手向林寒行了一礼:“可是林大人?在下潘凤,恭候多时了。”
林寒微微挑眉,林大人?
他可从来没说过自己姓林。
看来潘凤的人已经把他的底细查了个七七八八。
他也抱拳回礼:“潘将军客气了,在下刘……”
他顿了顿,想起了之前王勉的称呼,“……刘争。见过潘将军。”
潘凤听到“刘寒”这个名字,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他哈哈一笑,显得十分热情:“原来是刘大人!里边请!里边请!”
他亲自侧身引路,将林寒带进了将军府。
穿过宽阔的庭院,绕过假山流水,林寒被带到了一处宽敞的宴客厅。
客厅内已经摆好了酒席,看起来颇为丰盛。
除了主位和客位外,周围还坐着几个人,都是身穿甲胄的武将模样。
林寒的目光扫过客厅里的每一个人,试图从他们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但这些武将一个个都面无表情,眼神藏得很深。
潘凤将林寒引到客位坐下,然后自己在主位落座。
他举起酒杯,脸上笑容不减:“刘大人远道而来,广梁城能得大人驾临,实乃蓬荜生辉。来,请饮此杯,权当为大人接风洗尘!”
他说着,一饮而尽。
林寒也举起酒杯,同样一饮而尽。
酒液入喉,辛辣而烈。
他放下酒杯,看向潘凤,神情平静。
“潘将军言重了,”
林寒开口说道,“不知潘将军急召在下来广梁城,所为何事?”
他决定开门见山,他可没兴趣和潘凤在这里玩什么弯弯绕绕。
潘凤听到林寒这么直接,微微一怔,随即又笑了起来。
他放下酒杯,慢悠悠地说道:“刘大人是个爽快人,好!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他顿了一下,眼神变得深邃起来,“请大人来,是想请大人帮个忙。”
“帮忙?”
林寒心中警惕更甚,“不知是何忙?”
潘凤端起酒杯,轻轻晃动着里面的酒液,眼神飘向窗外,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我听说,刘大人在温泉村,带领一群猎户,干出了不少让人刮目相看的事情啊。”
潘凤突然说道,语气意味深长。
林寒心头一凛,温泉村的事情,竟然连远在广梁城的潘凤都知道了?
看来自己的名气比想象的要大得多,也更引人瞩目。
他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回道:“不过是些糊口的小事,不足挂齿。”
“小事?”
潘凤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轻笑一声,眼神转回林寒身上,锐利如刀,“能在短短时间内,将一个偏僻小山村发展到今日这般规模,连朝廷的税吏都闻风而动……刘大人若是将这叫小事,那天下间还有什么算大事?”
他盯着林寒,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语气也变得有些冷硬起来:“据我所知,大人并非温泉村本地人吧?而且……刘大人这姓氏,似乎也有些问题啊。”
林寒心中一惊,这潘凤竟然连这个都查到了?
他隐藏身份的事情,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潘凤是怎么查到的?
潘凤见林寒的神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他端起酒杯,再次向林寒示意:“刘大人,你说,能干出这等惊天动地之事的人物,岂会甘心只在一个小山村里当个猎户头子?”
他没有直接说要帮什么忙,而是步步紧逼,意图先探出林寒的底细,或者说,逼迫林寒亮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和野心。
林寒知道,这是潘凤在试探他。
他不能轻易泄露自己的底牌,更不能表现出丝毫怯懦。
他端起酒杯,眼神直视潘凤,没有回避对方探究的目光。
“潘将军过誉了,”
林寒平静地说道,“我只是一个想带着乡亲们过上好日子的普通人罢了。至于我的身份……不过是个无名小卒,不足挂齿。”
他否认了潘凤的试探,同时也用“普通人”来降低自己的威胁性。
潘凤听到林寒的回答,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了。
他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眼神带着一丝玩味,一丝不屑,以及一丝隐藏极深的阴冷。
“无名小卒?”
他重复着这四个字,语气缓慢而沉重,仿佛要将这四个字嚼碎咽下,“刘大人,你真当本将军是三岁小孩吗?如果你真是无名小卒,又岂会引得西京城的温家小姐,千里迢迢地追到这广梁城来?”
他说着,忽然将目光转向了客厅的角落。
林寒心中猛地一跳。
温媛媛?
她怎么会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