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叶凌汐清冷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听不出什么波澜。
凛尘却捕捉到那么些微……松了口气的意味?
错觉,一定是错觉。
这娘们怎么可能会担心他。
凛尘费力地撑起身子,内视己身。
经脉倒是修复得七七八八,丹田里却空荡荡的,玄气稀薄得可怜。
怪的是,他玄气虽少,却有种前所未有的凝练,每一缕都透着千锤百炼的劲儿。
从“紫极星”身上薅来的核心气运,被他那不要脸的《吞天噬运诀》和神秘的黑色令牌瓜分了个干净。
大部分能量在对抗尊主意志和疗伤中消耗掉了,真正沉淀下来的,反而更加精纯。
(妈的,这紫色韭菜,劲儿是够大,差点没把小爷我直接送走。)
不过,这感觉……不赖。)
他尝试调动神识,神识的覆盖范围,比之前玄境大圆满时,又扩大了不少。
而且,他对周遭人事物的情绪,竟生出些许模糊的感应。
譬如现在,他“感觉”到叶凌汐平静外表下,藏着几不可查的……好奇?
哟,这算不算开了个低配版的情绪雷达?)
凛尘咧了咧嘴,想笑,却扯动了嘴角的伤,疼得他龇牙咧嘴。
“别乱动。”
叶凌汐走了过来,递给他一碗温热的药汤,黑乎乎的,散发着古怪的味道。
“你神魂受创不轻,肉身也亏空的厉害,这‘七宝蕴神汤’能帮你快速恢复。”
凛尘毫不怀疑这药的苦度,但还是捏着鼻子一口灌了下去。
暖流瞬间涌遍四肢百骸,干涸的丹田得了滋养,开始慢慢恢复生机。
“灵儿呢?”凛尘问道。
“那丫头这几天累坏了,一直在用她的能力帮你警戒,刚让她去休息了。”叶凌汐淡淡道。
“那块黑色令牌,还有那个仿制的欺天玉佩,是你从哪儿得来的?”她话锋一转,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正是这两样东西,在最关键的时刻,莫名其妙地干扰了尊主的锁定。
“祭坛底下顺手捡的。”凛尘含糊道,“那玉佩是系统奖励。”
(总不能说小爷我当时慌不择路,逮着什么都当救命稻草吧。)
叶凌汐轻轻颔首,不再追问。
她将那几块“紫极星”的气运核心碎片推到凛尘面前。
“这些碎片中残留着非常纯粹的邪能印记,还夹杂着……尊主的意志波动。”
“我尝试解析,那尊主的强大,远超我们想象。他应是能通过某种媒介,直接干预现实。”
“不过,那块黑色令牌和欺天玉佩(仿)确能对他的感知造成些许屏蔽,虽然不强,但聊胜于无。”
凛尘拿起一块碎片,指尖触碰。
阴冷、暴虐的气息瞬间传来,让他刚恢复些许的精神又感不适。
(这老鬼,真是阴魂不散。)
“我用这些碎片,结合你给我的‘欺天玉佩’的仿品气息,炼制了几枚‘匿息符’。”
叶凌汐取出一叠淡金色的符箓。
“贴身佩戴,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遮掩你身上的气运波动,干扰尊主的追踪。但效果持续不了太久,而且一旦你大幅动用与气运相关的力量,还是会被察觉。”
(临时狗牌啊这是,不过有总比没有强。)
凛尘接过符箓,直接往怀里塞了一张。
冰凉的触感传来,时刻被窥视的恶心感觉,果然轻了不少。
“多谢。”他难得正经地说了一句。
叶凌汐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没接话,转身继续捣鼓她的瓶瓶罐罐。
这娘们,还是这么言简意赅。)
这时,周灵儿睡眼惺忪地走了进来,看见凛尘醒了,小脸蛋上立刻绽放出惊喜。
“凛尘哥哥,你醒啦!”
小丫头直接扑了过来,差点把凛尘刚养好一点的骨头给撞散架。
“咳咳,慢点慢点。”凛尘哭笑不得。
“凛尘哥哥,我感觉……我能看到更远的地方了!”周灵儿献宝似的说道。
“之前只能模模糊糊感觉到那些‘坏光’,现在,我能大概分清它们的大小和……嗯,颜色深浅了!”
凛尘心中一动。
这次危机,于周灵儿而言,倒是一次不大不小的机缘。
她的血脉感应能力,又进化了。
这可是个超级雷达加预警机啊!
“干得漂亮,灵儿!回头给你加鸡腿!”凛尘摸了摸她的头。
打发走兴奋的周灵儿,凛尘开始清点这次的收获。
六万反派值,听着不少,但对比系统商城里那些动辄几十上百万的保命玩意儿,简直是杯水车薪。
《噬星夺月录》残卷,这玩意儿他还没来得及细看,但感觉比《吞天噬运诀》牛批。
法则碎片“厄运”,这东西怎么用,系统也没给个说明书,摸不着头脑。
还有那块黑色令牌,能吞噬反噬之力,绝对是个宝贝,但也透着邪性。
(妈的,风险与机遇并存啊。)
凛尘揉了揉太阳穴。
京城这边,三皇子周景是彻底凉透了。
他爹周渊估计正气得满世界找三皇子的党羽撒气。
太子周承泽一家独大,怕是做梦都要笑醒。
但皇帝的猜忌,太子的野心,还有那个阴魂不散的尊主,这些威胁一个都没少。
单靠他现在这点实力,还有那几个不成气候的暗夜之鸦,想在这浑水里头继续浪,迟早得翻船。
(小打小闹的日子,到头了。)
(想要真正把命运攥在自己手里,就得玩把大的。)
他心头一横,戾气翻涌。
猎杀气运之子,薅羊毛,虽然爽,但来得太慢,而且风险越来越高。
他需要真正属于自己的,能够摆在台面上的力量!
暗夜之鸦,这群亡命徒,是该好好整顿整顿,扩充一下编制,提升一下业务水平了。
不能老是干些偷鸡摸狗的脏活,得让他们成为一把能插进京城乃至整个云境心脏的尖刀。
还有凛家。
他那个便宜老爹,虽然窝囊了点,但凛家的招牌,在京城还是有点分量的。
皇帝现在对凛家,明面上是“倚重”,实际上怕不是当成制衡太子的棋子。
(老皇帝的心思,弯弯绕绕,难琢磨。)
不过,只要有利用价值,就有操作空间。)
凛尘站起身,走到密室的窗边。
天光微亮,又是新的一日。
也是新的……算计。
他望向京城的方向。
那里,是权力的漩涡,他这条过了江的猛龙,也该在那里搅弄一番风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