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阮把暑假安排的很满。
宴祁御租的房子房间不如她租的那个多。
一张一米六的桌子，同侧坐着两个人。
盛阮把上午要学的语法学完，还看了几篇英文短篇原着。
就算没有翻译，她也能读懂七七八八，遇到不理解的就将书往左手边挪挪，直接问宴祁御。
*
家里的食材不多了。
宴祁御出去买菜。
安静了一下午的纪巳淼在宴祁御离开后，瞬间趴在了桌子上。
周野嫌弃的把他的胳膊挪开。
纪巳淼歪头看了看她，又看向盛阮，小声说：“你们有没有听说最近城西的垃圾东总有些人体组织这回事？不知道哪个杀人魔又到温都来了……”
盛阮没说话。
她一直知道温都很乱，打架斗殴，甚至……杀人都是常有的事。
但是自从她来到这儿，除了经常看到一些小混混，并没见过更恶劣的事。
周野见怪不怪的说：“常有的事，没准过几天杀人的也会被别人塞进垃圾桶里。”
纪巳淼：“……”有道理。
弹幕上不淡定了。
【不是学习直播间吗？为什么要说杀人啊！】
【热知识：主播是游戏主播……】
【崽崽在温都啊呜呜，要保护好自己啊！】
“是挺常见的，不过怪就怪在，有人说他不小心看到了尸块，结果那尸块当天晚上出现在了他家床底下！”纪巳淼又说。
【别说了！】
【突然变恐怖模式了……】
周野送给纪巳淼一个白痴的眼神。
盛阮看了眼时间，西城距离这边不远。
“要去看看吗？”
纪巳淼蹭一下坐直了身子，震惊地看着盛阮：“你不觉得害怕吗？”
盛阮认真思考了下，“没看过真的尸块。”
纪巳淼：“……”这个回答，高啊！
不是不怕，是没看过，所以是好奇呗。
纪巳淼也有些蠢蠢欲动，他看向周野。
周野已经把本子收好了，“走吧。”
纪巳淼：“……”好，这是个行动派！
他又看向一直没说话的于博涛，“你呢？”
于博涛抬起脸，眼镜后面那双眼都含着泪了，“我……”
“你不去。”纪巳淼直接替他回答，站起来说：“那我们现在出发吧！”
于博涛不可能一个人留在这里，他只好尝试唤回同伴们探险的心，“宴老师应该快回来了吧？”
“只是出去走走。”盛阮拿起手机，淡定的说。
于博涛：“……”
盛阮关了直播，四个人出了门，打了辆车去了西城。
*
下着雪的天到了傍晚黑的很快。
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雪，每踩下去半只脚都会陷进雪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明明是冬天，气温还这么低，就算垃圾被雪盖起来，还是会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于博涛的腿越走越软。
“前面就是了。”周野突然出声。
于博涛吓得一个滑铲跪到地上，慌乱中还把纪巳淼的裤子拽掉了。
“你干嘛！”纪巳淼爆红着脸把裤子拽起来。
于博涛不好意的低下头，“我不是故意的……”
有了这么个小插曲，紧张的气氛消散了不少。
一开始的味道还能接受，随着越往里，垃圾堆的越高，味道越大。
盛阮停住脚步。
于博涛直接转身，准备要离开。
纪巳淼也不想往里面走了。
就像周野说的，死人在温都太常见了。
他们没必要为了看个死人，把自己熏死在这垃圾场里……
“尊重死者，尊重死者，我们还是呕——回去吧呕——”
盛阮本来就被刺激的味道冲的想吐，听到纪巳淼的反呕声，她皱紧了眉头。
几个人开始往回走。
突然，盛阮停了下来。
纪巳淼还要继续走，被盛阮拦下来。
“怎么了？”他问。
盛阮警惕看着周围，听着动静说：“好像有声音。”
“我……我也好像听到什么在动……”于博涛颤抖着声音说。
“我怎么没听到？”纪巳淼嘟囔了一声，忽然背后一僵，“好，好像真的有声音。”
盛阮打开手机手电筒，全神贯注辨别着声音的来源，向不远处的垃圾桶一步一步走去。
垃圾桶上放着一个不知道装着什么的大号水桶。
盛阮握着手机的手收紧了几分。
她有轻微的洁癖，连外面的椅子都要用纸巾擦过好几遍才会坐。
可此刻，她却对着那不知道装过什么，更不知道现在里面装着什么的水桶伸出了手，重重一推！
随着桶身翻倒在地，几块石头从里面滚了出来。
她看着那蓝色的垃圾桶盖子，缓缓打开。
盖子打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冲上脑门。
盛阮猛地退开一步。
纪巳淼的手机手电筒照向桶内，惊呼一声，手机掉在了地上。
周野上前，被纪巳淼一把拽住手腕，“有……死人……”
“救……救……命……”
微弱的呼救声从桶内传出来。
周野甩开纪巳淼的手，拿着手机上前，看清那血肉模糊的脸，手机微微一晃。
“你又去偷东西了？”
半昏迷的中年男人发出濒临死鱼般的嗬嗬声。
昨天，有人给他二十万，要他去杀一个人。
二十万，在黑市里也是顶尖的高价。
二十万，能改变他女儿的生活。
可他不想杀人。
但是他拿了钱。
“不偷了……”以后都不用偷了。
他这条命换二十万，值了。
周野冷漠的看着昏死过去的周少亮，放倒垃圾桶，把人拽出来，背到背上，往医院走……
*
宴祁御买菜回来，看到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
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放电脑。
他就买了一张桌子放到客厅，让盛阮方便和同学们一起学习，还能直播。
信息没给他发，纸条什么的也没留，人不见了。
宴祁御拿出手机，给盛阮打去电话，对面没有接。
青年脸上的神色又冷了几分。
他看着那关掉的电脑，重新打开。
【崽崽回来了吗？】
【咦？这衣服……】
【是崽崽哥哥吗？】
【崽崽哥哥，崽崽和同学们出去探险了！】
【好像很危险，崽崽哥哥快去找崽崽啊！】
探险？青年眉头拧了一下，关上电脑，准备出门找人。
离开时不小心碰到盛阮的习题册。
一张画着爱心的信封从里面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