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
食材不过寻常,味道却很好。
酒水清冽无比,喝起来却十分烈性。
饶是李长生吃过不少地方特色菜肴和酒水,也觉得这顿宴席很是特别。
酒酣耳热后,陶行知便询问李长生这些年的情况,有什么故事可分享。
李长生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任由灰狸猫接过话头,开始讲解一路上的事情。
灰狸猫讲故事的时候,青蛟不断给它添加酒水,说是让它润润喉咙,不要讲得口干舌燥。
灰狸猫拍了拍它的肩膀,表示青蛟很有眼色,要是实力再强一点就能当自己的小弟了。
青蛟压下心底的不爽,口中却连连称是,手中不断给灰狸猫倒酒。
灰狸猫也是来者不拒,最后更是自己拿起酒坛大口大口的痛饮起来,将青蛟彻底镇住。
来之前,白蛟让他灌醉灰狸猫,找回在东海坊市丢失的面子。
青蛟最爱喝酒,也很能喝酒。
在东海之上,向来是难逢敌手。
正因如此,他也有信心灌醉灰狸猫。
所以。
他才会这么热情的捧场,给灰狸猫倒酒。
灰狸猫此时喝多一些,等下就醉快一些。
到时候看灰狸猫醉后丑态百出,也算是小小的报复一把,报了之前的仇。
然而,灰狸猫把烈酒当水一样喝的姿态,则是彻底打破他心底的幻想。
真要继续挑战,脸面怕是真的再也捡不回来了。
想到这里,他连忙冲白蛟传音,“大哥,这酒怕是喝不成了!”
白蛟挑了挑眉毛,却也明白自己弟弟的想法,知道他继续下去只会丢人,只得将此事作罢。
“喝不成那就算了!”
青蛟如释重负,心底松了口气。
灰狸猫有意无意的看了它一眼,眼神中满是不屑。
小样儿,就这点胆量这点水平也想和本妖帝拼酒?
你们还是太嫩了点!
也不看看本妖帝背后站着的男人是谁?
你们兄弟之间那点传音,早就被本妖帝听到了好吗?
灰狸猫没再将青蛟放在心上,开始大讲特讲这些年的经历,引得众人不由得认真聆听。
直到夜半时分,宴席方才结束。
临结束前。
李长生亮出武安堂供奉长老的令牌。
“东海坊市,假货太多,很多人投诉,我会让人整顿。”
“在这里提前和诸位说一下,到时候勿怪我言之不预!”
说完,他收起令牌,带着灰狸猫离去。
白蛟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眉头微皱。
片刻后,他看向陶行知,“这是威胁?”
陶行知笑着摇摇头,“这是我的请求!”
白蛟很是不解,“为什么?”
陶行知耐心的解释道:“我陶家做生意,全靠一个信字。”
“东海坊市如今的情形,白兄再清楚不过。继续放任下去,我陶家脸面何在?”
“当初我们三家共同商定,坊市的规矩只能由官府和武安堂来维护,我也只好出此下策,借助李先生的手来解决。”
“以李先生的性格,到时候必定是雷霆手段,还请白兄务必不要和他作对。否则,我陶家只能袖手旁观了。”
白蛟不置可否,“那些海妖虽然听我们老龙岛的话,但也有不少阳奉阴违,不顾大局的家伙。”
陶行知笑了,“既然阳奉阴违又不顾大局,那这些家伙还留着干什么呢?难道要等着他们背刺老龙岛吗?”
白蛟神情一滞,却又很快说道:“陶兄,咱们商量的那件事儿,你们陶家如何想的?现在可否给个确切的消息?”
“我老龙岛可是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一声令下了。这可是陶家和老龙岛双赢的事情,你还在顾虑什么?”
当然是顾虑你老龙岛把我陶家给吃了啊!
陶行知无奈的摇了摇头,“家父正在闭关的关键时刻,我也不敢打扰。等家父出关,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白兄你。”
又是同样的借口,还真是……管用啊!
于武者而言,没有比实力突破更重要。
陶家虽然是商贾,也知道实力是根基。
白蛟只得拱手告辞离开。
……
李长生离开陶家,准备前往武安堂。
武安堂在各个城池的位置并不好找。
就算李长生是武安堂金色令牌供奉。
也不知道东海城武安堂的位置。
不过,今天发生的事情。
尤其是灰狸猫在东海坊市闹出那大动静。
武安堂的人再不出现,就是严重不称职。
所以,李长生离开陶家没多久。
东海城武安堂的人就找了过来。
来人还是李长生的老熟人,刘中福。
相比京城一起坐大牢时,现在的刘中福气色好的太多。
满头白发已经转黑,脸上褶子也少了许多,唇角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看上去十分和善,丝毫看不出这是一位曾经杀过侍郎儿子的人。
刘中福带着武安堂的人来到李长生近前,躬身行礼,“东海城武安堂副堂主刘中福,见过李供奉!”
李长生静静的看着他以及其他人,神情平静的没有半点回应。
灰狸猫冷笑道:“武安堂堂主好大的威风,供奉长老来了也不迎接一下,这是瞧不起我们老李吗?”
刘中福有些诧异的看了眼李长生,却还是硬着头皮解释道:“姬如风堂主有要事和知府相商,特意让卑职……”
李长生直接打断他的话,开口问道:“不必解释了,现在跟我走!”
刘中福愣了下神,立刻答应一声,“是!”
随后,他带着武安堂众人跟着李长生来到了花海楼。
花海楼,东海城最大的风月场所,也是座巨大的销金窟。
花海楼的最上层,东海城知府余中泽、武安堂堂主姬如风坐在房间,数个花海楼名妓在旁边倒酒、唱曲、跳舞。
片刻后,余中泽靠近姬如风,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问道:“姬堂主,我听说李长生来东海城了,你看咱们是不是让那些家伙收敛一点?”
“收敛?收敛什么?”
姬如风瞥了眼余中泽,“他李长生是武安堂金色令牌供奉又如何?”
“余大人,你可别忘了,我可是东海王的儿子,他还能拿我怎么样”
他是不敢拿你怎么样,那我呢?
余中泽讪讪一笑,刚要说话。
姬如风一把搂住他的肩膀,笑着安慰道:
“余大人放心,你既然是为我和我父王做事儿,我们肯定会保住你的!”
“别说他李长生来了,就算是京城的姬如雪来了,她也不敢动你半分。”
话音落下,房间的门被踹开。
一道声音也从门外传了进来。
“刘副堂主,你们刚才可是听到了!”
“这位姬如风堂主可是说了。”
“就算是皇太女来了,也不敢动余大人。”
“这句话,你们可要如实记下来。”
“然后,将其传给京城中的皇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