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骤起,漫天风矢如暴雨般倾泻而下,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叫。
然而贝利亚尔依旧静立如松,白色斗篷在狂风中纹丝不动。
[避矢之加护]
温迪的刘海被狂风吹乱,遮住了那双闪烁着千年锋芒的眼眸,他的指尖微微颤抖,心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震惊:
‘这种力量...这种违背常理的力量...’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呼啸而至的风矢在距离贝利亚尔寸许之处突然扭曲,仿佛被无形的屏障所阻隔,纷纷偏离轨迹坠落在地,在石板上击出细密的裂痕。
‘你说你不是他...’温迪握着弓弦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
‘谁信啊...’
弓弦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暴烈的风元素在弦上凝聚成耀眼的光矢,周围的空气因能量过载而扭曲变形。
“谁会信啊!!!”
随着一声怒吼,光矢离弦而出,所过之处地面龟裂,碎石飞溅。
轰——!!!
震耳欲聋的爆鸣声响彻云霄,光矢撞击的瞬间掀起滔天气浪。
狂暴的风元素化作无数利刃,将方圆数十米的岩石尽数粉碎。
烟尘如海啸般席卷而起,遮天蔽日,连阳光都被彻底隔绝。
温迪站在原地,翡翠般的眼眸中闪烁着没来由的水光,他死死盯着烟尘中心,握着弓的手指关节泛白,连呼吸都停滞了。
当烟尘渐渐散去——
一抹白色在尘埃中若隐若现,贝利亚尔依然站立着,只是蒙眼的布条早已不知所踪。
“果然...”
温迪的声音戛然而止。
从烟尘中透出的,是一双美丽到令人战栗的眼瞳——
那双眼眸如同宇宙般深邃,虹膜呈现出梦幻的渐变色彩:
外圈是如深海般幽暗的蓝,向内渐变为神秘的紫罗兰色,最中心的瞳孔则是吞噬一切的漆黑。
眼白纯净得不染一丝杂质,与绚丽的虹膜形成极致反差。
此刻这双眼睛正直直“注视”着温迪,瞳孔深处仿佛有星辰流转,蕴含着难以理解的奥秘。
‘...会死...’
温迪的手僵在半空,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被这双眼睛注视的刹那,他感受到了——
那是来自生命本能的恐惧,是蝼蚁仰望苍穹时的战栗,神明的直觉在疯狂预警:被碰到的话——会死。
“全都是线。”贝利亚尔平静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异样的神色,那双梦幻般的异色瞳微微收缩,缓缓吐出这个古怪的字眼。
“果然是你...果然是你啊...秋夜...”温迪的声音颤抖着,手中的弓弦再次拉满,“只有你才会有这种千奇百怪的东西。”
“......”贝利亚尔沉默着解开了腰间的刀鞘,修长的手指握在那纯白的刀鞘上——
上面刻满了诡异的符文,在阳光下泛着不祥的微光。
“不拔剑吗?”温迪质问道,话音未落,又一道风矢已破空而至。
铛——
刀鞘利落地将光矢击飞,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贝利亚尔并非不想拔剑,只是——
他的身体在抗拒着这个动作。
那双异色瞳中映出的世界是黑白的,却有无数彩色的线条在视网膜上扭曲缠绕,如同活物般蠕动。
这些线条将整个世界切割成支离破碎的片段,让他的内心涌起难以抑制的烦躁。
“可能你口中的白秋夜确实与我有关...”贝利亚尔强压下内心的不适,声音冷硬如铁,“但我并无这种记忆。”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刀鞘上的符文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情绪,开始闪烁起微弱的光芒。
那些线条在他的视野中愈发清晰,仿佛要将他拖入某个未知的维度。
“那雷电真呢。”温迪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诡异的光彩,语气却平静得可怕。
贝利亚尔的瞳孔骤然收缩,那双梦幻般的异色瞳仿佛凝固了一瞬。
“雷电真...你总该——”
嗡——
一声刺耳的嗡鸣骤然响起,紧接着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断裂声。
咔——!!!
整座岛屿突然剧烈震动,一道巨大的裂缝从两人之间豁然裂开。
断口处光滑如镜,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利刃瞬间切断,连岩石的纹理都保持着完美的平整。
裂缝两侧的碎石无声滑落,坠入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闭嘴...”贝利亚尔的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他的面容被垂落的黑发遮挡,只能看见握着刀鞘的手在剧烈颤抖,刀鞘尖端抵在断裂的地面上发出细微的震动声。
“哈...”温迪轻笑一声,眼中却毫无笑意,“看来你想起些什么了?”
岛屿的断裂处,几块碎石缓缓滚落,发出空洞的回响。
贝利亚尔的身影在烟尘中若隐若现,那双异色瞳透过发丝的缝隙,死死盯着温迪——
眼中的星辰流转速度突然加快,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