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晚发出一声悲鸣的啼哭。
她想到那些糊涂的往事,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巴掌。
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就连想补救都没有机会了。
沈晚晚扶着画框的边缘站起来,看着面前的画,脑海中闪过熟悉的影像。
这笔触…和刚刚那幅画好像…
沈晚晚发了疯一样的跑回了自己的屋子,手指哆嗦的点开电脑,电脑里的画被放大…
小云画橱…
沈晚晚很快冷静下来,打开了客服的对话框,
“你好,请问这些小猫画的作者是谁?我想订购一批。”
沈晚晚发出去的消息迟迟没有人回。
现在已经是深夜,小云早就睡得香甜,开个网店也只是打发下时间,增加点收入。
一般都只有白天才会在线。
下午六点之后,小云就不会再看网店的消息了。
沈晚晚就坐在那里等着,心跳一声比一声大,万一呢?
虽然苏君墨的墓都已经弄好了,但她始终不相信,苏君墨真的死了。
万一呢?万一有奇迹存在呢?
沈晚晚盯着对话框,直到眼睛酸痛。
那边仍然没有回音。
沈晚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沉沉睡去,她就这样趴在电脑前,眼皮不安的颤动着。
在梦里,她见到了苏君墨…
苏君墨捧着那些画笑的温柔,
“晚晚,这就是我画的呀,你连我的笔迹都认不出来了吗?”
“我可是被你一点一点亲手教出来的,你看我像吗?你看我像他吗?我的画像不像他的画?”
沈晚晚喉咙处一阵窒息,哽咽的发疼。
“不像!一点都不像!你就是你,你就是苏君墨…”
沈晚晚想要彻底的和过去割断,她想要挽回一切。
可已经太晚了,实在是太晚了。
她没有机会再去补偿了。
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沈晚晚现在脑子里如同一团乱麻,没有思绪。
可这两幅画的笔触又实在是相似的可怕。
沈晚晚想到了一个不可能的可能。
宋芊芊是一个很可怕的人。
苏君墨在孤儿院留下了一信,那封信被宋芊芊一个人藏了起来。
沈晚晚想尽各种办法,想要找到这信,结果每次都被宋芊芊拒之门外。
只有一次,她到宋家别墅,到了宋芊芊的工作间,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宋芊芊在家里做了许多个苏君墨的仿制品,而且都极其相像。
其中最像的一个被摆放在床上,闭着眼睛盖着被子,就像睡着了样。
沈晚晚没忍住,上前一步抚摸着假人的脸,就连触感都是柔软的。
“你越界了。”
宋芊芊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吓了她一跳。
“很像吧,这是我最完美的一件艺术品。”
宋芊芊露出诡秘的微笑,用身体隔开了两人的接触,
“离开这个房间。”
沈晚晚总觉得宋芊芊怪怪的,这个房间也是。
“我是来找那封信…”
沈晚晚话还没有说完,宋芊芊就已经打断了她,
“你是最后一个来询问这封信的人,她们都已经来过了。”
宋芊芊把身后的门关上,笑着开口,
“那封信已经不在我这了,我把它放在了棺材里,永远的沉眠于地下。”
沈晚晚根本不信这句话,但是也没有什么证据说明信就在宋芊芊的手里。
沈晚晚回忆起这件事情,仍然耿耿于怀。
宋芊芊这个人身上带点邪性。
她也是最疯狂的一个,她买票去一个不知名的海岛,这绝对不是临时起意。
沈晚晚让助理购买同一目的地的机票。
也在明天。
都属于商人敏锐的嗅觉让沈晚晚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愿意去看看。
此时的医院中,唯有实验室的灯光还亮着。
“论文我已经上交了,没有其他的事我就走了。”
李酥然一脸的无所谓,看着穿着白大褂戴着手套做实验的柳从寒,目光平静。
只是她的状态实在称不上好。
李酥然的双眼红肿,像个核桃那么大,过长的头发让她有几分憔悴。
柳从寒把观察细胞的记录做好之后,走出实验室,将手套扔到一边。
柳从寒神色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微微抬眼,
“李酥然,我有了他的孩子。”
李酥然刚想离开的脚步,顿时停住了嘴巴,张大不可思议的看向柳从寒,目光从震惊转为惊愕。
“柳从寒,你不要胡说八道!不可能!”
李酥然下意识的抗拒。
怎么可能呢?
凭什么?
那一瞬间,李酥然脑海里闪过了很多想法,每一个想法都让她心神俱颤。
“是真的,我做了检查。”
柳从寒没告诉她其实这是试管做的。
当初让苏君墨全身检查的时候就已经悄悄的留下了一些东西。
在苏君墨去世的三天后,柳从寒就已经生出了这个想法。
失去他,实在是太痛苦了,如果不留下点什么,柳从寒觉得自己熬不过去。
她已经失去了妹妹,不能再失去一个爱人了。
她精神世界的整个家庭都是由妹妹和苏君墨组成的。
这两个人是她的精神支柱,是她唯一的坚持和坚守,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不变成行尸走肉的理由。
现在两个人都走了。
柳从寒几乎也想跟着走了。
可是不行,她总要留点什么属于苏君墨的东西…
用来慰藉日后漫长时间的思念。
“你真是疯了,柳从寒!”
李酥然死死的咬着嘴唇,感受到了疼痛,嘴唇被咬破了,流出鲜红的鲜血。
李酥然伸手擦了一下,急促的喘息着,目光死死的盯着柳从寒的小腹。
柳从寒现在的小腹非常的平坦,根本看不出里面有一个孩子。
“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李酥然不自觉的上前一步,伸出了手。
柳从寒捏住了她的手腕,阻止她动弹,“我没必要骗你。”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
李酥然用一种极其复杂的语气开口。
“因为我知道,你和我一样爱他,所以你会帮我。”
柳从寒声音笃定,捏着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按到了自己的小腹上。
李酥然手指颤抖着,几乎以羽毛一般轻柔的力度覆盖在小腹上。
柳从寒说的没错。
凡是和苏君墨有关的,都是她的软肋。
哪怕是苏君墨的孩子…
这是他留在世界上最后的东西。
“我帮你…”
李酥然声音中带着认命的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