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欢在李鹤轩踏出茶坊后,又吩咐小厮往江府多送了一匣新茶。
江家原是帝京响当当的望族,江家兄弟二人一个入仕一个从商。
自打数年前官拜户部尚书的江怀瑾染病离世,江家没了顶梁柱,便渐渐失了势。
好在江怀瑜脑子活络,是经商的奇才,靠着万贯家财硬撑着,才没让江家彻底没落。
苏欢与他只打过一次照面,可自那回后,江怀瑜便对她的茶艺念念不忘。
她回京后为免惹人注意,一直没去江府走动。
江怀瑜似乎也忘了这茬,直到这次———他请动了李鹤轩出山。
苏欢望向窗外,只见外头仍围着不少人,个个眼神发亮,透着跃跃欲试的劲儿。
“早前交代你们的话都记牢了,明日起这茶坊的生意准保红火,底下人伺候时务必周到些。”
小厮愣了下,忙不迭应承,瞧着门外的阵仗,心里也跟着热乎起来。
太学山长可是亲口夸了他们的茶!往后不知要引来多少读书人呢!
茶这东西讲究个“雅”字,只要这些人肯来,名声很快就能打响,还愁赚不到钱?
虽说不知苏二小姐何时与江家搭上了线,但在这帝京地界,人脉可是金贵得很!
“您尽管放心,小的准保让底下人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伺候着!”
苏欢轻轻点头,只觉倦意袭来———从清晨忙到现在,也该回去歇歇了。
她揉了揉苏芙芙肉嘟嘟的脸蛋:“走,回家。”
……
丞相府内,许辙待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便匆匆离去,这案子越查牵扯越广,直叫人焦头烂额。
魏刈却似未受影响,又拿起一卷书翻看,可目光却落不进书页,眼前总晃着一道纤瘦的身影,还有那双从头到尾都清淡无波的眼眸。
怎会如此?魏刈眯起眼。
她本该是最盼着苏崇岳罪名坐实、永无翻身之日的人,可眼下这反应,实在叫人捉摸不透……
“主子。”
霍钧悄无声息地出现,单膝跪地。
魏刈回过神:“审得如何了?”
霍钧摇头:“吴启振这回没再吐新东西,想来是把知道的全说了。”
魏刈并未意外。
虽说吴启振是魏鞒的人,但职位不高,在魏鞒那里也不算得宠。
魏鞒那人疑心重,防着心思缜密的吴启振原也常理。
他抬眼望了望天色,淡声道:“瞧时辰,琪王也该回府了,今日他在陛下跟前怕是受了不少气,你去帮他把那些琐碎麻烦料理了。”
霍钧心领神会:“遵命!”
……
夜幕降临,魏鞒才被准允回府。
庭院里的烛火映着他铁青的脸,袖中的手攥得指节发白。
若不是外祖父及时入宫求情,他怕是此刻还在御前跪着!
“来人!吴启振呢?让他立刻来见本王!”竟敢如此背叛,他定要亲手剥了这人的皮!
“殿下!”
暗卫匆匆奔来,声音透着迟疑,“吴启振……吴启振半个时辰前突然暴毙了!”
魏鞒猛地回头,眼中满是震惊:“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