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香先前已经历过相似状况,此刻一听吩咐,立刻福了福身,快步退了出去。
苏欢指尖拂过许娇娇滚烫的额角,腕间银链轻晃,一排淬着寒光的细针已夹在指缝。
她屏气凝神,针尖在烛火下映出冷芒,倏然刺入对方百会穴!
血腥味混着药气在空气中弥漫,苏欢睫羽微颤,指尖稳如磐石。
周遭声息仿佛被骤然抽离,唯有银针入肉的轻响清晰可闻。
门外,魏刈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收紧,修长指节泛出冷白,旋即悄然松开。
火势终在众人扑救下熄灭。
放眼望去,吴府已是一片焦土,黑烟卷着火星升腾,刺鼻的焦糊味呛得人喉头生疼。
昔日风光无限的吴府,一夜之间化为断壁残垣。
“主子。”
冷影去而复返,沉声禀道,“内里烧得只剩框架,横梁塌了数根,物件基本没救了。”
魏刈立在残垣前,面色沉静如旧:“死伤如何?”
“前院、后院及厢房寻到五具仆役尸身,侥幸逃出的几个已控制住,等您发落。”
这般大火,死伤本在情理之中。
可蹊跷的是———吴浩与许娇娇竟都活着!
魏刈又问:“密道可找到了?”
冷影神色一肃,指了指垂花门残垣:\"在紫藤架下找着了,入口被塌下来的砖石掩了半幅。您要过去瞧瞧?\"
魏刈未即刻回应,侧首看向冷翼。
冷翼心领神会,近前低语:“苏大夫进去好一阵了,还没出来,怕是许姑娘的情形不乐观。”
一个有孕的女子,背着昏迷的男人从密道爬出,纵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
想起许娇娇浑身是血的模样,冷翼忍不住轻叹:\"也亏得她痴心,换作旁人,早顾着自己逃命了。\"
许娇娇虽然出身风尘,可这等胆识和骨气,连不少男子都自愧不如。
自从吴府出事后,过去那些攀附往来的世交都躲得远远的,只有她始终守在身边,这份情义实在难得。
魏刈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对冷影吩咐道:“你守在这里,要是有什么情况……”
正说着,\"吱呀\"一声,西侧耳房的木门被推开。
夜幕深沉,月华如练,长街烛火星星点点。
那少女踏出门槛,仿佛自浓墨般的黑暗中,步入流萤闪烁的光影里。
魏刈眸色微沉。
无数目光齐刷刷投向苏欢,好奇与探究翻涌。
都知苏欢医术高明,今日这局面,究竟如何?
苏欢目光淡淡扫过众人,似未察觉那些注视,径直走到魏刈面前。
“世子。”她屈身一礼。
魏刈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片刻,才问:“怎样?”
苏欢垂眸摇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药箱扣环,语气带着歉疚:\"尽力了。\"
这话一出,周遭顿时响起窃窃私语。
“果然没救回来!”
“早说了悬!你看许娇娇被抬进去时,脸白得跟纸似的,气儿都快没了!”
“怀了身子又遭大火,先前在湖上就落过水,哪里经得起这几番折腾?”
“吴府也是命数该绝,吴大人明日问斩,吴公子又昏迷不醒,如今连这根独苗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