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闫旭突然噤声。
“是不方便说,还是忘记了,还是说你不想说?”
“我……”顾闫旭鼓起勇气对慕嫣儿说,“如果我跟姐姐说了,姐姐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噢,那你别说了。”她也不是很想知道,想给自己下套,别说窗了,针缝都没有。
只要是关于提要求的事情,她一般不感兴趣。
想用要求来绑架她,也不看看自己的处境地位。
现在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系统的铃铛出问题了,而且还是针对性的选择性出现问题。
慕嫣儿审视着他,“那我还有一个问题,你的卧室为什么会有个小房间?而且小房间里面的物品好像大多数都是我用过,旧了不想要然后丢弃的。”
笔记本里面的内容,她不问了,多少有些尴尬。
男人睫毛轻颤,内心慌张不已,低头不敢看她,“我……”
“又不能说?”吞吞吐吐的一点都不果断。
“姐姐,我手疼。”男人试图转移注意力。
“手疼就等医生过来帮你处理。”她医生身份是假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想说,我也不逼你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只要督促他养好身体,她就可以再次功成身退了。
离开之后就不会再面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慕嫣儿走出房门,“这医生怎么来的这么慢呢?照他们这个速度,如果病人出现是什么情况,都不用治了,直接找个地方凉快得了。”还第一人民医院呢。
门外一排医生直喊:冤枉啊!
他们早已就位,出电梯门口就被季芸扣住了,美其名曰,孩子谈恋爱,其他人退退退。
儿子单独相处的甜蜜空间由她来守护。
如果是紧急情况的话,她相信慕嫣儿会出来找医生的。
只能说有这样的父母不知是福是祸。
看着在外面排排站的一众人,慕嫣儿有些一言难尽,“季夫人,您这是……”带着医生在开会?
试图偷听里面情况未遂着急忙慌整理头发的季芸尴尬打哈哈,“没事儿,没事儿。没有打扰到你们……呃,知道沐小姐不喜欢在治疗的时候被打扰,所以我刚刚在拦着他们。”
季芸言无理,语无据的。
看着牵强解释的女人,慕嫣儿真是醉了,这对母子真是够磨人的。
这么一对比,还是少言寡语的顾辞顺眼些。
“季夫人不必解释,您还是让医生进去给顾少爷重新包扎一下手臂吧。等会感染了就要受罪了。”
她也没说自己是在里面给男主治疗,想找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溜走了。不想见他们的时候,他们又出现了。
大无语事件。
医生按部就班,给男主做了一个全方位的检查,面面俱到。
季芸顺着顾闫旭的眼神看向远离人群的人,“沐小姐。”
无聊得出神的慕嫣儿望向出声处,“嗯?”
季芸从人群中走出,来到慕嫣儿面前,开心的握着她的手,“真的是太感谢你了。”
慕嫣儿眨眨眼,看着被握住的双手,点头,“嗯嗯,收到了。”
季芸轻拍她的手,没有放开的打算,“沐小姐,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同意。”
都说是不情之请了,还要她同意,这不是为难她吗?
“你先说说看。”
季芸轻语,“衍衍和你挺有缘分的,他似乎格外听你的话,不知道是年龄相仿还是其他原因,我们想请你在顾家住些时日。”
“季夫人抬举我了,不过,住些时日倒是可以的。毕竟,A市确实挺好玩,我想在待待。”
刚愁没办法留下,这机会就来了。
“是吗?!”季芸欣喜若狂,“那真是太好了,以后如果遇到什么事,随时可以找我和阿辞,家里有不习惯的地方也可以和我们说,不用拘谨。”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之后的每天,为了更好的监督男主,慕嫣儿吃饭都是同他一起。
顾闫旭现在的情况还不能吃主食,所以是她吃饭他输液。
和不太熟的人一起吃饭她更喜欢单独一个人吃,即使她之前认识他们。
管家给顾闫旭的床上放了一个小桌子,方便他放东西,桌子上有书本有手机,但这些东西根本吸引不了男人,余光总会不自觉的跟随沙发上慵懒躺着看漫画书的人。
一个星期过去了,只要有慕嫣儿在场,顾闫旭不会排斥检查和输液,也不再动不动就脑抽的想自残。
这天,慕嫣儿在别墅呆烦了,想出去玩,由于顾闫旭微残,这半年来一直都是顾辞在打理公司,季芸也会从中辅助。
她也不想打扰他们,跟管家知会一声,便让林州带她离开了。
谁也没想到,就因为慕嫣儿的离开,顾闫旭大发雷霆,生气的眼神疯狂得恨不得把整个世界都吞噬掉。
趁人不注意,直接拔了针头,对着自己结疤的手臂狠扎好几针,细小的血水注喷涌而出。
挣扎的起身,把房间所有的东西都砸了,唯有慕嫣儿待过的那一片地方是没有任何狼藉的痕迹,桌子上还留着她专用的水杯,躺着时的抱枕以及叠整齐的空调被……
管家在旁边劝,此时的男人哪能听得进劝,直接一个板凳扔过去,好在他还没恢复体力,力气不大,板凳堪堪砸在管家的脚边,力气在大一些就要砸到管家无辜的脚趾头了。
顾闫旭几近疯魔状态,管家自知自己劝不动,让保镖制止住他又怕伤到他,只能先给慕嫣儿打电话,让她快些回来。
小范围的发泄已经满足不了顾闫旭,推开所有人,找了二楼所有的房间,翻遍所有可以躲藏人的地方,一无所有。
顾闫旭冲向楼梯,长期打着营养液,整个人太过于心急,直接摔了下去,手肘双臂保护着脸庞。
常人是保护头部,他却不是。
不顾身体的疼痛,狼狈艰难的爬起来,扶着扶手继续下楼。
客厅,厨房,一楼的房间都没有找到人,衣服凌乱,脸上慌张失措,眼神迷茫又无助。
找了最后一间房间,还是没见着人,内心绷紧的弦随时会崩裂,把手腕上的手链解下,附在冰冷的胸口上。
手链本就没有什么温度,附在胸口上却觉得有着死死暖意,冰凉的皮肤触碰着唯一的热源,贪婪的汲取着,采撷着,直至最后一丝温度被吸收完。
对男人来说这最恐怖的。
最后一丝温暖没有了,好似在提醒着他慕嫣儿又离开了,“没有找到,姐姐又走了吗?他又要被抛弃了,姐姐下次还会回来看他吗?”
男人冷厉的双眼写满了痛苦。
不会了吧,他现在又丑又不会讨好姐姐,活该被抛弃。
顾闫旭揪紧心脏处的衣服。
痛!好似被千刀万剐般。
手臂上的鲜血还在往下滴落,缠着的绷带已被鲜血染成了深红色,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冲撞,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