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老李,这么多年风风雨雨,我跟你走过来了。”
“我嫁给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干部,怎么,现在当上县长,就要为了外人说我,批评过一次,又要批评。”
“当时我也没想到钱是别人给付的,我就看到姜晚晴吃的不错,没注意到还有其他人在。”
牛莉环抱起手臂,跷二郎腿,眉眼间都是不喜:“要我说,姜晚晴也不是简单的人,你瞅瞅刚离婚就跟两个男人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有身为女同志的觉悟吗?”
“就你愿意趟他们家的浑水。”
“你生气我还要生气呢,以后不准再给姜晚晴家里钱了,她不是能挖山参吗,人家日子过的那么好,还需要你去救济吗?瞅瞅就有点山参,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落我面子,一点都不记恩情。”
牛莉平时心直口快,放在生活里有点刺人,碍于她的身份,大家觉得正常,忍忍就过去了。
她平时慢慢的就把心直口快当优点,越活越回去,完全没有年轻时候的聪明内敛,反而张扬又没脑子。
李在常听她说话就觉得头疼,他解开袖子上的扣子,把袖子挽起来,打算好好和牛莉聊聊:“我说牛同志,你这话说的是人话吗?”
“没有老姜我的命都没了,人家从来不多要咱们的东西,也没有过多的让我用权帮他们谋划什么。”
“老姜现在不在,我帮忙照顾一下怎么了?到你嘴里,反倒人家成了恶人。”
天底下就没有这样的道理。
李在常心里更加难受:“怪不得上次晚晴待了几小时就走了,怪不得你把鹤京房间收拾出来人家都不肯住,我还以为是人家孩子认生,没想到是你做人不地道,吓得人不敢过来。”
“我告诉你,等考完试,你给我做一桌子好饭,把晚晴,还有沈教授,请过来吃饭,好好给人家赔罪。”
牛莉被李在常说的恼火着,听到沈教授三个字,有些转不过弯。
“沈教授?你说京城来的那个教授?好端端说他干什么,我得罪姜晚晴,还要给沈教授赔罪,有这样的道理?”
“你不要太过分了,我是县长夫人,不是封建社会的丫鬟。”
李在常用力呼出口气,觉得眼前的人特别陌生,明明年轻的时候脾气温和,心底善良,非常善解人意,把群众当做自己的兄弟姐妹,从来不搞阶级划分。
他看的明白,牛莉虽然嘴上不承认,可她就是在搞阶级斗争。
“你不懂,不明白,可以问我,不要在那里开火放炮,知不知道沈教授去搞研究的生产队就是晚晴丫头待的生产队,知不知道人家老姜活着的时候被人叫山地通?”
“你觉得沈教授下来,是谁天天带他进山?”
话说到这个份上,牛莉就算真的脑子傻了,也能听出来这是暗指,姜晚晴带沈教授进山:“怪不得啊,怪不得姜晚晴敢薅社会主义羊毛,闹了半天,是沈教授罩着呢。”
“所以呢,你还要从生产队把沈教授请过来,当着他的面给姜晚晴道歉?”
李在常被气的两眼一抹黑,用力拍桌子:“你还是不懂我的意思,说到现在还猜不出,今天和晚晴丫头一起吃饭的,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裤子,看着气质不凡的男人就是沈教授沈玺越吗?”
“钱是沈教授出的,你当着人家面办了丑事儿,丢的是你的脸吗?你有什么脸可丢的,那丢的都是我的脸,让你做饭请客和晚晴丫头还有沈教授赔礼道歉,也是为了让沈教授改观一下。”
“愚蠢妇人,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思想退步太多了。”
在国营饭店,牛莉的注意力都被姜晚晴吸引,可沈玺越模样不凡,气质很特别,她对其的印象模糊,也还是注意到了那个人,一想就对上号了。
“不是,沈教授那么年轻?”
“天。”
她搓搓发烫的脸,暗暗悔恨:“我真是蠢了,竟然在沈教授面前为难姜晚晴,是我的错,老李你别生气,我肯定准备好菜,好好给沈教授做顿饭。”
至于姜晚晴,可没有资格让她做饭。
救命之恩报报就行了呗,救人的时候,姜钦山也没出啥事,倒是老姜家人,嘴上说着不用,那不还是没有明确和他们家做了结。
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诶……
倒是让姜晚晴占了个大便宜。
牛莉满脑子都是能和沈教授拉近关系,想到姜晚晴要吃到县长夫人亲手做的饭,就觉得被乞丐占了便宜。
牛莉生气之余,脑子里冒出个想法来,她起身倒了杯茶,贴心的放在李在常面前:“老李,你别和我生气。”
老夫老妻这么多年,只要牛莉肯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李在常也不想跟她闹僵,毕竟儿子都生了,这么多年风风雨雨走过来。
人在位置发生变化时,心态和状态发生改变也正常。
范进中举也是疯了几个时辰,牛莉就是个俗人,不可能一点变化都没有,只要能改过自新,就没问题。
李在常面色缓和不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怒火又少了三分,只剩下三四分,几天就可以慢慢消化出去。
牛莉笑了下:“我是想,沈教授人不错,长的也好,我瞧着年岁和姗姗也是相当的,要不要吃饭的时候趁机让姗姗和沈教授认识一下。”
“你看看姗姗长的可以,又是我的亲侄女,我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要是能给她许配个好人家,我也就能放心了。”
“你做姑父的帮帮忙,往后孩子过得好,也会记你的情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