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经阁檐角的铜铃突然逆飞上天,铃舌在半空撞出「叮叮」裂帛声——那是魔王座针对「和合道基」降下的「傲慢劫」。
小普盘坐的飞檐瓦片正渗出墨色油光,每道油光都映着他左眸阴阳鱼的倒影,却被右眸莲花佛光灼出细缝。
此刻他怀中《伏羲氏易经》的龟甲纹路正如蛛网崩裂,小畜卦初九「复自道,何其咎,吉」的符文像受惊的银鱼,纷纷跃入他腕间的阴阳鱼胎记。
「风在天上,小畜。」
他的神识突然一分为二:一缕化作青铜罗盘悬于战场,一缕沉入《金刚经》的纸页夹缝。
当魔王座的「我慢飓风」撕裂云层时,罗盘指针正死死咬住小畜卦九二「牵复,吉」的爻位,而经页间渗出的金墨已在他掌心凝成「止风印」——
印纹里半是易经的巽风卦象,半是佛法的「戒定真香」梵咒。
飓风初触止风印,竟在印面映出万千「贡高我慢」的魔脸。
小普的神识在经页间翻涌,突然看见自己剃度时的沙弥像——
姑苏城那位卖卦老人用枯枝画的阴阳鱼,此刻正绕着魔脸旋转,将《法句经》「盛满易为灾,谦冲恒受福」的经文绞成金丝。
更奇的是,怀中《易经》的龟甲裂痕突然与灵山藏经阁的栋梁暗合,每道缝都涌出小畜卦「密云不雨」的水汽,将魔脸蒸成白雾。
「好个『密云不雨,尚往也』!」
魔王座的怒喝让罗盘剧烈震颤,飓风突然化作「我慢山」压向飞檐。
小普的神识急坠至《伏羲氏易经》的扉页,那里伏羲之像正持蓍草划出小畜卦九三「舆说辐,夫妻反目」的卦线,与《金刚经》「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的经文碰撞出火星。
他猛地咬破舌尖,将血滴在罗盘针上,指针竟逆走成「风天小畜」的倒卦,引动灵山千年银杏的根须破土而出,如蛛网般缠住我慢山。
山腹突然传来惨叫,万千魔脸从石缝挤出,每个都嘶喊着「唯我独尊」的狂言。
小普的神识沉入血滴,竟看见卖卦老人的阴阳鱼在血中游动,将狂言滤成「谦益」二字。
更妙的是,银杏根须上渗出的树液与小畜卦的水汽交融,在山岩上凝成「满招损,谦受益」的易理结晶,与《道德经》「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的石刻相互辉映。
魔山眼见自己的狂言被无情地击破,心中的愤怒和绝望如火山一般喷涌而出。他瞪大了双眼,满脸狰狞,突然间,他的身体像是被一股无法遏制的力量所吞噬,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随着颤抖的加剧,魔山的身体竟然在瞬间爆裂开来,化作无数细小的星屑四处飞溅。这些星屑如同夜空中的流星一般闪耀着诡异的光芒,每一粒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怨念和诅咒。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星屑的表面竟然都刻着四个血红色的大字——“天人第一”!这四个字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仿佛是来自地狱的诅咒,让人不寒而栗。
小普双掌合十,神识在《连山易》的佛骨舍利间穿梭,竟发现「连山」二字拆开便是「山连」,恰与小畜卦六四「有孚,血去惕出,无咎」的卦理共鸣。
他引动识海中的乾卦龙气与坤卦地力,将星屑卷入掌心的太极图——黑鱼眼吞入诅咒,白鱼眼吐出《心经》「不增不减」的经文,化作漫天谦益花。
在那遥远的魔界深处,魔王座突然散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一座百丈高的「无谦心魔」缓缓浮现。
这座心魔身躯庞大,宛如一座山岳,周身被一层耀眼的金色光芒所笼罩。那光芒如同烈日般炽热,仿佛是从无尽的深渊中喷涌而出,令人不敢直视。
心魔的身上缠绕着一件华丽无比的「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金色法衣,法衣上绣着精美的图案,每一针每一线都散发出强大的魔力波动。这件法衣不仅是心魔的象征,更是它力量的源泉。
心魔的巨掌如同两座山峰一般,当它缓缓合拢时,整个空间都似乎为之颤抖。那巨大的压力让人喘不过气来,仿佛整个世界都要被这只巨掌压碎。
而在这恐怖的压力之下,谦益花显得如此渺小和脆弱。它在巨掌的碾压下,瞬间化为了齑粉,甚至连一点残渣都没有留下。
小普的神识突然分裂成六十四道,每道都对应一卦,在《金刚经》的「应无所住」经文间闪转腾挪。
当心魔掌风临身时,他右掌拍出小畜卦六五「有孚挛如,富以其邻」,左掌拈出《楞严经》「一切众生,本如来藏妙真如性」,
两股力量相撞处,竟爆出「易佛同辉」的光茧。
光茧内,小普的神识看见卖卦老人的阴阳鱼与旃檀功德佛的舍利子融为一体,化作「谦德宝鉴」。
心魔的法衣触鉴即碎,露出底下刻满「我慢」的骨身。
宝鉴中同时映出易经「谦尊而光」与佛法「心佛众生三无差别」的光影,将骨身熔成金水注入小普的天人身。
晨钟第九次敲响时,光茧裂成谦益花雨,小普周身浮现出青铜色的小畜卦纹,每道纹路都在呼吸间吞吐风云。
他怀中的《易经》龟甲已修复如初,却多了道形如谦卦的新裂痕,而《金刚经》的页边空白处,竟自动书写着「小畜者,蓄德也,如莲蓄露,不溢不涸」的佛易合解。
铜铃在晨光中悠悠垂下,铃舌上凝着一滴未散的墨油——
那是我慢飓风的最后残响,此刻却映着小普左眸的阴阳鱼与右眸的莲花,在铃壁上烙出「风行天上,小畜;君子以懿文德」的卦辞,与「烦恼即菩提」的梵咒。
当第一缕阳光穿过铃孔,墨油突然化作金粉,与银杏叶上的朝露相撞,竟发出《伏羲氏易经》与《金刚经》同时开卷的簌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