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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德七年的秋雨来得格外缠绵,衡州府青石板路上的积水漫过木屐齿,把张宅后园的湘妃竹打得东倒西歪。倩女倚着雕花窗棂,指尖抚过冰裂纹瓷瓶上的缠枝莲,忽闻檐角铁马叮咚,恍若去年今日,也是这样的雨帘中,她初见了表兄王文举。

彼时她正蹲在回廊下捡被风吹落的玉簪花,青衫少年挟着半卷诗书闯过月洞门,腰间玉佩在雨中折射出温润的光。“表妹莫怪,雨势太大,借这廊下暂避。”他甩袖时带起的风里有墨香混着松木气息,惊得她攥紧帕子站起身,鬓边新插的茉莉沾了水珠,簌簌落在茜香罗裙上。

“文举哥哥何时到的府?”她听见自己声音发颤,像春日里檐角将融未融的冰棱。少年从袖中取出个油纸包,里面是用油纸仔细裹着的蜜渍金桔:“今早刚下船,伯母说你爱吃这个,特意让我从金陵带的。”纸包递过来时,他指尖擦过她掌心,比檐角滴落的雨水更凉。

此刻倩女望着案头那方空了的油纸,指尖还残留着金桔的甜腻。自三个月前王文举上京赴考,这后园的芭蕉叶竟已绿了又黄,黄了又绿。母亲总说“男儿志在四方”,可每当她深夜听见更夫敲着梆子走过青石板,总觉得那“四方”远得像湘江尽头的云雾,要把她的魂儿都勾了去。

“小姐该喝药了。”丫鬟春桃端着药碗进来,青瓷碗沿凝着褐色药汁,像极了王文举临走那日,她在他衣袖上晕开的胭脂痕。那日她送他到湘江渡口,船家催促起锚的号子惊飞了芦苇丛中的白鹭。他握着她的手说:“待我得中三甲,必遣媒来聘。”江风掀起他的青衫下摆,她看见他腰间仍挂着自己绣的并蒂莲香囊,针脚细密得像她昨夜未眠的心事。

药汁在舌尖化作苦涩,倩女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春桃忙放下碗来拍她后背。铜镜里映出她苍白的脸,两颊却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像即将凋零的桃花着了霜。自入秋以来,她便日日觉得四肢乏力,每到戌时三刻,便觉有团火从心口烧到喉头,偏生太医院的李大夫只说是“思虑过度”,开的药方里尽是些安神补气的药材,却医不好她夜里总做的怪梦。

梦里她总在奔跑,脚下是望不到头的青石板路,两边的槐树张牙舞爪,像要把她抓住。远处有盏昏黄的灯笼在晃,灯笼下站着穿青衫的男子,可无论她怎么喊,那男子都不回头。直到她跑得脚都磨出血,才发现自己竟赤脚踩在深秋的落叶上,而那灯笼上赫然写着“状元及第”四个大字,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小姐又做噩梦了?”春桃用帕子替她擦去额角冷汗,“要不奴婢去请隔壁王婆婆来瞧瞧?她前些日子给赵府小姐驱过邪,说是极灵验的。”倩女摇头,目光落在墙上那幅《潇湘夜游图》上。画中女子乘舟泛于江上,衣袂被月光染得发白,恰似她昨夜梦中,自己站在船头的模样。

戌时三刻,自鸣钟的铜铃响过九声。倩女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秋雨渐急,突然觉得浑身轻飘飘的,像片被风吹起的柳絮。她想抬手抓床帐,却发现自己的手竟透过帐子的流苏,化作半透明的虚影。春桃趴在床尾打盹,呼吸声均匀而绵长,竟丝毫没察觉她已起身。

绣鞋踩在青砖上没有半分声响,倩女穿过空荡荡的回廊,看见月亮从云缝里探出头,把她的影子投在粉墙上,薄得像层蝉翼。后园的角门虚掩着,门环上的铜锈在月光下泛着青灰,她轻轻一推,门轴发出“吱呀”一声,惊飞了檐下避雨的燕子。

湘江的水汽扑面而来,带着股腥甜。渡口的老槐树歪着脖子,树干上还留着去年她刻的“文”字,笔画间已爬满青苔。江面上停泊着几艘商船,桅杆上的灯笼随波摇晃,像浮在水上的流萤。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却又清楚地知道,此刻躺在闺房里的身体,心跳必定是极微弱的。

“船家,可渡人?”她听见自己的声音,竟比平日清亮许多。泊在岸边的乌篷船里探出个戴斗笠的老头,竹篙往水里一戳:“夜深水冷,小娘子这是要去哪儿?”“去金陵。”话一出口,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可心底有个声音在喊:他在金陵,在贡院隔壁的客栈,在那个有雕花床栏、窗台上摆着绿萝的房间里。

老头眯起眼,借着月光打量她:“小娘子可知,夜里行船多凶险?何况这湘江,最是容易迷了路的。”她摸向腰间,触到那块温凉的玉佩——是王文举临走前塞给她的,说是家传之物。“我有急事,无论多少船钱都给。”玉佩在掌心泛着幽光,老头的眼神突然变了,像是认出了什么,忙不迭摆手:“使不得使不得!既是拿了王家的玉佩,老汉我便送你这一程。”

船篷外雨声渐密,倩女掀开竹帘,看见自己的倒影在江面碎成银鳞。船行得极快,两岸的芦苇丛飞速后退,像无数只伸出的手,要把她拽回岸上。可她攥紧玉佩,任由江风掀起裙角,只觉心底有团火在烧,烧得她眼眶发烫。三个月来,她每日都在算他的归期,算着贡院放榜的日子,算着从金陵到衡州的水路要走多少日。如今她等不及了,她要亲眼看看,他是否平安,是否还记得渡口的誓言。

四更天时,雨停了。月亮从云后跳出,把江面照得如同撒了碎银。老头忽然压低声音:“小娘子快看,前面就是白鹭洲了。过了这洲,再行两个时辰,便是金陵地界。”倩女探头望去,只见江心有片狭长的沙洲,洲上芦苇丛生,果然有几只白鹭立在浅滩上,月光给它们的羽毛镀上银边,竟像是画中走出来的。

忽闻洲上有人吟哦:“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那声音清朗如竹露滴清响,惊得白鹭扑棱着翅膀飞起。倩女浑身血液凝固,这声音,分明是王文举的!她踉跄着起身,船身剧烈摇晃,老头急得直喊:“小娘子站稳!”可她已掀开船篷,朝着沙洲跑去,绣鞋踩在湿滑的泥地上,竟丝毫不觉疼。

“文举哥哥!”她喊出声的瞬间,那些白鹭突然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在夜空中。吟哦声戛然而止,沙洲上哪有什么青衫少年,只有棵歪脖子柳树,树干上挂着个破灯笼,被风吹得左右乱晃。倩女伸手去抓灯笼,指尖刚碰到纸面,灯笼便化作灰烬,随风飘散。

“是幻觉......”她喃喃自语,忽然觉得一阵眩晕,脚下的沙地竟开始下陷。她想跑,却发现双腿像灌了铅,怎么也抬不起来。淤泥漫过脚踝,带着腐草的气息,远处传来老头的惊叫:“小娘子快回来!这白鹭洲夜里不能近的!”可她的身影被风卷走,消散在茫茫江面上。

就在此时,江心突然涌起巨浪,浪头里竟浮出个披头散发的水鬼,青白的脸上爬满水草,张开嘴露出尖利的牙。倩女想喊,却发不出声音,眼睁睁看着水鬼伸出枯槁的手,朝她抓来——

“小姐!小姐醒醒!”春桃的声音像从极远处飘来,倩女猛地睁开眼,看见闺房里的烛火在风中摇曳,自己竟好好地躺在床上,手里还攥着那块玉佩。春桃哭得双眼通红:“您可吓死奴婢了!方才李大夫来看过,说您脉搏弱得像游丝,若不是突然醒了......”

窗外传来更夫打五更的梆子声,倩女望向窗外,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她摸向腰间,玉佩还在,可指尖却残留着江水的湿冷。难道昨夜竟是一场梦?可那乌篷船的颠簸,那白鹭洲的月光,那水鬼的利爪,分明真实得可怕。

“春桃,去把王婆婆请来。”她掀开被子,发现绣鞋上竟沾着些淤泥,“我要问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婆婆拄着桃木拐杖来的时候,日头已爬过东墙。她绕着床走了三圈,忽然伸手掐住倩女的手腕,浑浊的眼睛猛地发亮:“了不得,小娘子这是魂儿离了窍啊!”春桃吓得捂住嘴,倩女却觉得心口一跳:“此话怎讲?”

“人有三魂七魄,”王婆婆从袖中掏出个黄纸包,里面是些晒干的艾草,“小娘子思念过甚,竟让‘情魄’离体,去寻那心上人了。昨夜可是梦见自己过江了?”倩女点头,只觉后颈发凉。王婆婆把艾草放在炭盆里点燃,浓烟中散发出辛辣气息:“幸亏小娘子命魂未离,否则此刻早已是具空壳。可这情魄若再不归,怕是......”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马蹄声,紧接着是小厮兴奋的喊声:“小姐!王公子中了探花!此刻正在前厅呢!”倩女猛地坐起,只觉天旋地转,春桃忙扶住她。王婆婆摇头叹气:“瞧瞧,这情魄听见心上人回来,怕是更不愿归位了。”

前厅里,王文举一身簇新的紫罗袍,腰间玉带折射着日光。他看见倩女由春桃扶着进来,忙起身作揖:“表妹别来无恙?”她望着他胸前的补子,绣着展翅的锦鸡,突然觉得眼前这人既熟悉又陌生。三个月前那个在雨廊下递金桔的少年,如今已变成了头戴乌纱的新科探花。

“恭喜文举哥哥高中。”她福了福身,却觉得喉间发紧。王文举眼底闪过一丝忧虑,伸手要扶她,却在触到她手腕时惊住:“表妹怎的这般冰凉?可是染了风寒?”话音未落,忽闻后园传来异响,像是有人在急促地敲门。

众人赶到角门时,只见门外站着个女子,浑身湿透,鬓发散乱,却穿着与倩女一模一样的茜香罗裙。春桃惊呼:“这......这不是小姐吗?”可倩女分明还站在众人中间,此刻正盯着那女子腰间,只见那里挂着个湿漉漉的并蒂莲香囊,正是她亲手绣的那个。

“文举哥哥,”那女子开口,声音比倩女的更清冽,带着江水的凉意,“我终于追上你了。”王文举目瞪口呆,忽而想起昨夜在客栈做的怪梦——梦里他正在灯下温书,忽闻窗外有人轻叩,开窗竟见倩女立在月光里,说“特来相伴”。他只当是思念成梦,不想此刻竟成真了。

王婆婆拄着拐杖上前,在两女之间画了个符:“诸位莫慌,这是小娘子的情魄离体,如今见了心上人,便不愿回去了。”她转向那情魄,语气里带着几分威严,“你既已见了他,若再滞留人间,怕是要连累本体香消玉殒。”

情魄却摇头,望向王文举的目光里有痛楚也有决然:“我怕再不来看他,便再也见不到了。”她抬起手,指尖掠过王文举的衣袖,“昨日在江上,我听见他与书童说,要娶尚书家的千金......”

“那是谣言!”王文举急得涨红了脸,“我何曾说过此话?不过是同榜举子调侃,我从未应过!”他转向倩女本体,眼中满是焦急,“表妹可知,我在金陵每日都给你写信,只等放榜便来提亲。若不是怕你担忧,昨日本该先回府报喜,却因途中遇雨耽误了时辰......”

倩女只觉头痛欲裂,本体与情魄的记忆在脑中交织。她看见情魄在江上颠簸的日夜,看见她躲过水鬼时的恐惧,也看见她躲在客栈窗外,听见书童与马夫闲聊时的战栗。原来那些她以为的梦境,竟是情魄的亲身经历;那些她以为的疏远,不过是阴差阳错的误会。

“原来......你从未负我。”倩女本体喃喃,情魄却忽然落泪,那泪珠落在青石板上,竟化作颗颗晶莹的珍珠。王婆婆见状,忙掏出符纸:“时辰不早了,再不分魂魄,怕是来不及了!”

就在此时,王文举突然跪地,向倩女本体叩首:“伯母在上,侄儿今日便要提亲。我与倩女自小青梅竹马,如今我已得功名,恳请伯母成全!”张夫人原本震惊于眼前奇景,此刻见他情真意切,终是点头:“也罢,难得你二人情深,我便应了这门亲事。”

情魄望着跪地的男子,又望向自己的本体,忽而展颜一笑。她走向倩女,伸出手,两道虚影渐渐重合。倩女只觉一阵暖意从心口蔓延,四肢竟有了力气。再睁眼时,腰间的香囊已干透,而脚下的青石板上,还躺着几颗未化的珍珠,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三日后,张宅张灯结彩。倩女坐在喜床上,听着前厅的喧闹,指尖抚过婚服上的金线鸳鸯。王文举掀起盖头时,她看见他眼里有星光闪烁,像极了那晚湘江上的月光。“那日在白鹭洲,”他低声说,“我分明听见有人喊我,回头却只见江面上有片荧光,像许多萤火虫聚在一起。原来,是你来了。”

窗外,湘江水流依旧潺潺。偶有夜航的船只经过,船头的灯笼忽明忽暗,像是当年那只载着离魂的乌篷船,正摇摇晃晃地,从传说驶入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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