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从这件事之后,李寡妇就彻底恨上了林晚。
林晚说是让她回去休息几天,但实则后来再也没让她来过小作坊。
李寡妇从那之后几乎很少见到方三猛是一方面,还有另一方面就是找了这么一大收入来源,她婆家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但是少不得要天天念叨。
林晚也只是淡淡地撇了她一眼,继而说:“想听的人,现在可以留下来听,不想听的人,现在就可以走,我没有强迫别人的意思。”
李寡妇的婆家都看不下去了,生怕李寡妇得罪了林晚,让他们李家步了刘麻子家的后尘。
李寡妇的婆婆立马用手肘捅了捅她:“就你话多!”
李寡妇低下头,往后面退了两步,也不敢再造次了。
林晚继而把她今天傍晚做的实验娓娓道来:“我觉得可以一试,虽然无法把蝗虫全部杀灭,但至少比我们用手去抓的效率要好得多。”
方大雷自然是第一个响应的,他今年又包了林晚家里的田地,今年光是秧苗都花了不少钱,只要能杀死这些可恶的蝗虫,他什么办法都愿意试一试。
方大雷:“我马上就去试试!”
有了方大雷带头,其他村民也纷纷表示:“那咱们都去试试吧!多点几个火堆!”
一群人乌泱泱地来了田地里,不一会儿就抱来木柴,堆了三堆,燃起了熊熊大火。
此刻天已经黑了,晚上人的视力本来就不好,光是靠人力驱赶蝗虫,根本不可能。
把这边的蝗虫赶跑了,蝗虫又跑去了那边,那边的蝗虫赶跑了,蝗虫又跑来到这边。
根本就像是在做无用功,还白白浪费了自己的一身力气。
不过燃起的三个火堆简直是立竿见影,几乎是在大家说话间的功夫,就有不少蝗虫朝着火堆里飞。
虽然不是全部,虽然有些蝗虫只是绕着火堆飞,并不会一头扎进去把自己烧死。
但能做到这样,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至于那些绕着火堆飞的蝗虫,也被村民自发地用网兜兜住,扔进了熊熊烈火之中,不一会居然还烤出了肉香味。
这两天村民们提起来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大半:“还好林晚聪明,想出了这个办法!不然这乌漆嘛黑的,光靠我们用手抓,哪里抓得住这些虫子!”
“林晚怕不是真的受到了观音的点化,你们说,晚上点煤油灯有虫子撞过来这种情况,我们谁没有见过?怎么偏偏就只有她想出了这个好主意呢?”
“确实,脑子聪明了!”
周家村就在大饼村的不远处,两个村的田地,几乎是挨着的。
其实大饼村这边刚刚带着人过来,周家村的村民就发现了。
但是他们现在也没有心思打招呼,因为他们村子里的田地也有数不胜数的蝗虫,他们也各自在自己的田里头忙着捉虫子呢。
正心力憔悴之时,他们居然还听见了大饼村那边传来的欢呼声。
周家村的人简直莫名其妙,这么多的蝗虫,搞不好就要起蝗灾了,大饼村的人怎么还笑得出来?他们都快哭了!
他们周家村的村民虽然大多数家里都有点家底,不至于一年没有收成就饿死。
但是耗费了一年的心血,就这样白白浪费,搁在谁身上都会哭吧?
大饼村的人难道是难过坏了?所以气极反笑?
林晚注意到周家村的村民一直在往他们这个方向看。
她便对方柴说:“爷爷,防治蝗虫光是我们一村可不行,不如趁这个机会,咱们去和周家村的村民说说吧?”
方柴也正有此意:“好啊,反正我明天打算去和里正大人说的。”
方柴和林晚各举着一个火把,朝着周家村村民的方向走过去。
周家村的村民更是摸不着头脑了:“他们这是怎么了?怎么还朝我们这边走?”
“过来了,过来了!”
“诶!我认识这个老头,他好像是大饼村的村长,他来这里干嘛?”
方柴笑呵呵地问他们:“刚才我们点火,你们看见了?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周家村的村民还以为自己在背后小声蛐蛐被人听见了,莫名地有些心虚:“是,是有些奇怪,怎么了?”
方柴依旧还是语气温和,一副老好人的模样:“我家孙媳妇发现虫子都喜欢往有光的地方飞,就想试试看,点几个火堆,看看蝗虫会不会往火堆里飞。”
“刚才我们在田边试了一下,效果还不错,比我们用手抓要方便很多。”
“你们也可以试试看。”方柴说完,就带着林晚回去了。
周家村的村民面面相觑,好半天才说:“我还以为是他们逼得没办法了,在祭神呢,原来是在灭蝗虫?”
“那,要不,我们也试试?”
“嗯……这样吧,我们还是先回村里去,跟村长说说,看看村长是什么意思?”
“那我去吧!我跑得快!”
周家村的村长也是个老头,但他不同于方柴的是,他在村里颇有威严,因为他还是个秀才。
他本可以去石山镇或者青阳县谋得一份不错的教书先生工作,但他却回到了生他养他的地方,在村里开办了一所启蒙学堂,村里的小孩子都能来听课。
束修也便宜,一个月送一颗鸡蛋,或者一颗腌白菜,或者随便什么都行,只要聊表一下心意,不至于让他这个教书先生饿死就行了。
后来上一任村长去世之后,全村上下一致推荐让他来当村长。
他也算是人心所向了,不仅有能力也很果断。
他听完村民的话之后,马上就说:“我和你们一起去,如果此法可行,那咱们可得好好谢谢大饼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