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书柠璀亮的杏眸看向纸包里的东西。
她的指尖轻柔拨弄着里面形态各异的药材,声音带着几分欣喜:
“田同志!你送我的,可不是一点土产!那位老猎户估计是长白山的山神老把头,他给了你一份天大的厚礼!”
“这些东西全都是长白山深处,可遇不可求的宝贝!长白山的年轻的把头,就算有幸见过,也不一定认识,更采不到。”
众人看着夏书柠手里散发着异香的草根树皮:
“看起来也不能填饱肚子,也不能当柴火烧,要是我遇到,我也不认识。”
“是啊,田同志没说错,除了很好闻,看起来就是丑得很的草根树皮……”
夏书柠一点也不意外众人的反应,这也不是找她茬儿,这是他们的认知决定的。
就因为每个人的知识结构不一样,才会有捡漏的存在!
夏书柠小心捻起一根长得很像萝卜的野山参,不算特别粗壮,周身都是环状纹路,根须细长柔韧,还有珍珠一样的凸起。
她抬眸看向众人,笑盈盈地说:“这是一支纯正野山参,起码五十年以上!薄薄一小片野山参,就能吊着濒死之人一口气!”
“单单这一支,就价值连城!”
“嘶!”
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有个招待所的工作人员,问田桉:“田同志,你后悔了吗?”
下一瞬,众人的眼神都从野山参移向田桉,想从他平静清澈的眼神里找到几分后悔。
田桉看众人都在看他,他急忙摆手,笑着解释:“我可认不出野山参,在我眼里这就是一根吃了会流鼻血的萝卜!到人家夏同志手里,才会价值连城!”
众人点点头,觉得田桉说的是大实话。
张丽眼里闪过贪婪,哪怕她忍痛嚼碎了仙人掌。
可是现在一动嘴巴,还是会流血。
她觉得夏书柠肯定是个庸医,仙人掌根本就没有她说的那些功效。
张丽小声嘀咕道:“田桉,这可是传家之宝,你自己不吃,可以拿回家,给你爸爸吃啊!”
她本想说给她吃,又担心田桉不肯给。
“我怕他虚不受补,吃得七窍流血,死得不明不白!”田桉的声音像锋利的刀子一样刺向张丽。
张丽一下子僵在原地,不可置信地问,“田桉,你学坏了!你以前都不会这么跟我说话!”
田桉嗤笑出声:“那是我以前太给你脸了!以后不会了!反正你也不要脸!”
张丽气得浑身直打晃!
田桉眼神愈发兴奋,看向夏书柠的眼神亮晶晶的,满脸都是敬佩:
“夏同志,我要是早点遇到你,就不会生那么久闷气了。”
又多了一个幸运儿意识到听夏书柠的话,会变得快乐!
他顿了顿,看着夏书柠手里散发着异香的珍贵药材。
又看了看周围越来越多被吸引过来,伸着脖子看的战友们,小声提醒道:
“夏同志,要么……你还是先包起来回家再看?”
田桉也不是不信战友们,可是他确实没料到这包土特产是这么珍贵的药材。
人心难测,他担心给夏书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田桉话音刚落,围观人群里一个皮肤黝黑,身材敦实的战士就急眼了。
他挤到前面,嗓门洪亮地开始嚷嚷,浓重东北口音:
“别啊!田同志!包起来干啥?俺还没听够呢!”
他又转向夏书柠,诚恳请求道:
“夏同志,您再给讲讲呗!俺就是长白山人!”
“俺们那疙瘩就靠山吃饭!俺还有半个月就退伍了,正琢磨着回家进山打棒槌去呢!”
他这话一出,周围不少不明就里的战士都好奇地问开了:“打棒槌?啥意思啊?应该不是洗衣服打棒槌吧?”
“噗嗤!”
那个长白山战士乐 了,黝黑的脸上满是笑容:
“啥洗衣服啊?谁洗衣服进山洗?棒槌啊,是放山人的黑话!说的就是人参!也包括野山参!”
他这一解释,大家才恍然大悟,顿时兴趣更浓了。
杜司令也背着手,饶有兴致地问:“哦?打棒槌就是打人参?我也第一次听到这说法,为啥要打人参了?”
长白山战士一听,就连杜司令都感兴趣,他更来劲了,挺直腰板自豪地说:
“打棒槌,就是找人参,按俺们长白山老林里的老辈人传下来的规矩,不管谁第一个看见人参,绝对不能直接喊人参!那样会把人参吓跑!”
有战士有些不信,开玩笑说:“人参一喊就跑,那我以后在老乡菜地喊一声萝卜快跑,老乡的萝卜是不是都没了?”
“那你就负责帮老乡追回逃跑的萝卜,少一个,你就拿津贴赔!”杜司令也开玩笑说。
“不要啊,司令,我永远也不会喊萝卜快跑!”
长白山战士继续说:“打棒槌的规矩和讲究可多了,包含拉帮,观山景,喊山,抬大货,劈分子……”
他顿了顿,征求众人意见:“我这一时两会儿也讲不完,你们是听我讲打棒槌,还是继续听夏同志讲。”
众人异口同声道:“听夏同志讲!”
夏书柠又拿起几块又像土豆又像姜的奇怪东西,但没有叶子也没有根,表面全是年轮一样的纹。
最无法忍受是太难闻了。
一股马尿味。
众人下意识屏住呼吸。
夏书柠用手轻轻敲击那块东西,众人听到一下清脆的响声,好奇地问:“夏同志,这玩意到底算是土豆,还是姜啊?”
夏书柠摇了摇头,“都不是!这是上好的赤箭,也叫天麻,和灵芝一样珍贵。”
长白山战士惊讶道:“啥?这玩意这么难闻,居然和灵芝一样珍贵!!!”
“就冲这股马尿味,我在老林里遇见它,也得绕着走。”
夏书柠举着天麻,耐心解释道:“有马尿味,才是野生好天麻!炮制好了,这可是治头晕手麻的圣药,千金难求!”
众人不由得咂舌,“原来有马尿味的更好!这谁能想到了!”
长白山战士指着一个东西问夏书柠:“夏同志,那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