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津臣接过资料,整整两页口供,他面不改色阅了眼,什么也没说。
涉嫌故意谋害的证据不足,很快,派出所便放人了。
闻楚走出派出所,只见霍津臣伫立在车前抽着烟,白色烟雾后是男人极阴郁的面孔。
“津臣…”闻楚一双眼通红,泛着泪光,“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真的好害怕…”
“你去华泽做什么?”他掸落烟灰,眼神仿佛一把利剑,将她穿透。
她表情僵了下,“我…我其实就是为了真真,想去找祁先生谈谈的,正好就遇到了一个护士朋友,聊了会儿。”
他蹙眉,“霍真真跟祁温言的事情不是你该插手的。”
“津臣,你难道是在怪我吗?”
“沈初的每件事都与你相关。”霍津臣仰头缓缓吐出烟雾,眼神深邃,“闻楚,有时候我都在怀疑,你到底有没有参与。”
闻楚身体猛地一颤,上前拉住他,“津臣,我没有!”她哭道,“就因为沈皓绑架过我,她父亲心梗时我都在现场,现在她母亲的死你也要怀疑我了吗?”
“我要是真想她死,又怎么可能让所有人知道我在现场?我是真的想要救她的!明明可以坚持到其他人的援救,可是——她松开了我们的手。”闻楚一度哽咽,此时她的恐惧是真的,害怕也是真的,惊慌亦是真的。
霍津臣眉间一皱,而这时医院来了电话。
“霍总,少夫人她…没在病房。”
他将烟蒂弹入路边的垃圾桶,“我现在回去。”霍津臣坐进车里,看了闻楚一眼,“你自己打车回去吧。”
闻楚目送车子走远,紧绷的面容才稍微有了一丝松懈,可心中也有不甘心。
相识十年,他竟然怀疑了她。
明明以前的他不是这样的。
…
沈母的遗体被送去了殡仪馆的冷库存放,工作人员将沈初带到沈母面前,将白布缓缓掀开。
沈初看着她脸部有很明显的缝痕,鼻子便酸得厉害,从高空坠落,她的头骨当场裂开,样貌可以说是不完全的。
殡仪馆的美容师花了六个小时给沈母做了修复,与生前的样貌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如果她看到自己那副模样肯定很难过吧,幸好,有你们。”沈初伸手去触碰她的手背,像塞了棉花,很软。
一旁的仪容师缓缓启齿,“尽最大努力还原逝者生前的样貌,让逝者能够体面地离开,这便是我们的工作。”
“我想陪她待一会儿,就十分钟。”
仪容师点头,“好。”
沈初陪了沈母最后一程,她从殡仪馆走出,明明骄阳似火,可她却感觉不到温暖。
“沈初!”秦景书下了车后,朝她直奔而来,他知道沈母出事后,立马放下所有事情赶来了,“伯母她…”
沈初伸出掌心,阳光穿过楼层的间隙折射在地上,仿佛落在她手心里,可她握不住,“我还没能好好地感受多久的母爱,她就走了。你看,生命就像这一束光,明明看得见,却抓不住。”
秦景书心口一阵闷痛。
昨天…
他要是接了电话…
“对不起。”他最终什么都没能说,只有这三个字。
沈初淡然地挤出笑来,抬起头看他,“秦大哥,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她越过他,离去。
秦景书攥紧手,他仿佛能感觉到她这一走,便与他不会相见。
他转身追了上去,拉住她,“沈初,真的很抱歉,昨天我不知道——”
他话未落,一道高大的身影突然逼近,没等秦景书有所反应,对方一拳砸在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