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先生从未见过宿鸿禛。
这位落星剑仙,乃是辰平洲的最后一位登仙境修士。
游先生对于宿鸿禛的了解,完全来自于各种古籍记载,以及辰平洲各个渡口,酒馆或者茶馆里的修仙者们的口口相传。
倘若任凭宿鸿禛被腐化的道基,继续这般发展下去,那么它恐怕会超脱因果枷锁的限制,从中诞生出一头令人难以想象的恐怖怪物。
登仙之妖。
在辰平洲的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登仙以上的妖兽。
而根据当年天顶山的推演,天顶山的修士们最终所得出来的结论是,以辰平洲的因果法则,是无法诞生登仙境的大妖的。
半步登仙,便已经是妖兽所能够到达的极限。
可是,宿鸿禛被腐化的道基,似乎可以超脱这方天地的因果法则限制。
姑且会诞生什么强大的妖兽先且不论,如若违背辰平洲的因果法则,恐怕因果的反噬……
后果极为严重。
游先生当然不会去推演,放任宿鸿禛被腐化的道基继续这样发展下去会带来的后果,但是他很清楚,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到底会发生什么。
那就是末日。
整个辰平洲,都会毁灭于这即将脱胎于宿鸿禛腐化道基的妖兽之手。
如果想要改变的话,就只有一个办法。
微风穿过茂密的森林,拂过游先生的衣角。
随即,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的时候,抬起手来,开始掐算着些什么。
然后,游先生的眼神突然一凝:
“已经见过我了?”
然后,他凝重的表情开始缓缓舒缓,最后放声大笑了出来,望着面前的大妖之卵:
“放心,你还不是最可怜的,有个小家伙要比你更惨呢!”
……
此次轮回当中的陈彦,再次成立了北关宗。
有着之前轮回建立宗门当中所获得的经验,北关宗的发展速度,要较之上一轮回中的时候,快上太多。
待到三年后,辰平洲问道大会即将要开始举办时,北关宗的规模大小已经比上一轮回当中,最后发展了八年的北关宗规模还要更大。
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一流宗门。
理所当然的,北关宗再次收到了五大宗门的邀请函。
其实陈彦本来是想要拒绝的,因为他这一次成立北关宗的目的,并不是像之前那样,要在论道大会上揭露真相。
不过他没有办法拒绝。
因为在当今的修仙界内,有太多双眼睛盯着自己身旁的司幽幽,这位辰平洲历史上最为年轻的武泉境修士了。
当然,福生城除外。
与上一次的轮回一样,陈彦让司幽幽在天顶山论道第二轮的对决当中,输给了她的对手,空山宗清禅峰的首座弟子易宁。
最终易宁也成功获得了此次天顶山问道的魁首称号,然后踏入天顶宫,寻找机缘。
论道大会和拍卖大会也都如期举行。
与上一轮回同样,符谦代表着空山宗开始上来进行自我检讨,只不过这一次陈彦并没有呛他,一切都很顺利。
易宁也并未从天顶宫找到任何机缘。
因为天顶宫内,藏着的只有当初天顶山覆灭的真相。
天顶山问道圆满结束,时间继续向后推移。
一流宗门和顶尖宗门之间的差距很大,想要成为辰平洲顶尖宗门,首先必须得有着上三境的大能坐镇,其次便是宗门的影响力大小,财力,以及门中数代弟子的稳定质量,还必须得有着成体系的修仙功法。
北关宗有着所谓的“上三境”大能司沉坐镇,并且原身是北关河渡口的北关宗,也仍然维持着渡口的业务,在辰平洲的北域影响力颇丰,维持着渡口的业务,财力自然也不容小视。
只是门派内部,数代弟子的稳定质量,以及成体系的修仙功法,则都不是短期之内可以达成的目标。
需要时间的沉淀和积累才行。
与此同时,陈彦也没有闲着,他用北关宗外务堂长老陈成的身份四处云游,以北关宗宗主,归一境修士司沉的使者身份,前往辰平洲的各个顶尖宗门进行登门拜访,去结交上三境的散修。
很快,北关宗的宗主司沉的名号,在辰平洲越来越响亮,以至于就连五大宗门都知晓了他这号人物。
五年时间转眼即逝。
距离陈彦再次轮回,已经过去了八年,距离最后的大妖灭世之日越来越近。
贺纵洲的一纸求援信,传遍了整个辰平洲。
近千位上三境修士再次齐聚陨剑山脉,而正在凌霄观的两位合道境太上长老,正在准备敲定该如何解决面前的危机时,北关宗宗主司沉与数十位归一境修士,甚至还有两位神通境大能的联名信,以及一枚古朴的玉简,一同被递到了五大宗门的几位合道境太上长老的面前。
“道器,天顶宫……祸因?”
凌霄观太上枢机长老,白玉泽微微眯了眯眼睛:
“司沉说,让人持着天顶镜的碎片前往天顶宫,既可以解开天顶山覆灭的真相,并且拔除祸因,就可以去除枷锁,重振辰平洲的仙路。”
“一派胡言。”
星天门的太上枢机长老,古简承如此怒道:
“我听说过司沉,辰平洲北域一个新崛起的小门派的掌门,就只是个归一境的修士罢了,如今辰平洲已经陷入如此危急时刻,怎能容他这般小辈胡闹?”
其余的合道境大能都沉默着,因为古简承所说的,确实有道理。
白玉泽点点头,收起了那些修士的联名信,然后又拿起了旁边的那枚古朴玉简。
“这是……仙器残骸?”
如此说着,白玉泽微微皱了皱眉头,将他的注意力完全落在手中的古朴玉简上。
绝大多数的仙器残骸都毫无用处,因此这世间遗留着不少的仙器残骸,在各个黑市当中流转着。
紧接着,白玉泽打开手中的古朴玉简,只见一点玄妙清光从中飞出,直冲云霄。
而在这点清光出现之时,整个陨剑山脉当中的妖气,似乎都在瞬间淡薄了几分。
“这是……”
白玉泽握着古朴玉简的手微微颤抖着:
“……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