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明玉被苏宝珍抚着坐到座位上面,低声哭泣一会,告诉顾巍臣和苏宝珍,“那个刺客是我的哥哥。”
“你的哥哥?”苏宝珍震惊,看了一眼同样震惊的顾巍臣之后,又问道:“他是朗国间客,怎么可能是你哥哥?你不是香渊人吗?”
祝明玉哭了一会,就告诉苏宝珍:“我和哥哥确实是香渊人,很小的时候家里很穷,有六个孩子,爹娘为了生计,将四哥祝明寒过继给了远房亲戚,那亲戚带着四个去了朗国,从此杳无音讯。八年前,香渊发大水,家里又没钱了,就把年幼的我买到京城丽春院。”
苏宝珍听完之后,看了一眼顾巍臣,眼眸之中是和自己一样的疑惑。
顾巍臣问祝明玉:“那个刺客叫祝明寒,是朝国人,但是他被带到朗国之后,怎么又加入间客组织漱玉斋?你们兄妹,是如何相认的?”
这也是苏宝珍想问的问题,她自己是不记得原着之中如何描述祝明玉和祝明寒关系,甚至都不记得祝明寒这个人物了。
祝明玉说到祝明寒加入漱玉斋,就很生气:“那个远房亲戚其实是个人贩子,说自己没孩子,就将四哥骗走,我爹娘不知道,他同时骗走很多男童,说自己要去朗国做生意,其实是去贩卖这些男童道漱玉斋做死士。”
说到此处,祝明玉已经泣不成声,哭的梨花带雨。
顾巍臣问祝明玉,“这些事,前几日审问你的时候怎么不说,你只说家里只有你和一个弟弟?”
祝明玉接过苏宝珍递过来的手帕,擦干眼泪道:“我爹娘和大哥二哥都不是人,将我和弟弟分别买到勾栏瓦舍之后,就拿着那些钱过着舒心的日子,从来不管两个孩子的死活。我是幸运的,在丽春院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活了下来,但是我的弟弟却被虐待致死,这件事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的!”
苏宝珍是没想到作者竟然会给祝明玉写下这么凄惨的身世,不过仔细想一想从小就被买到青楼,那人生本就凄惨。
祝明玉继续道:“四哥在漱玉斋接受非人的训练,终于还是活了下来,成为一名在朗,叶,朝三国游走的间客。他是间客,所以很容易得到情报,回到香渊看到亲人救走,结果知道我和弟弟被买到京城青楼,将那四个人毒打一顿,就来京城找到我。”
苏宝珍听得认真,见祝明玉没有继续说下去,不由自主地问道:“他找到你之后,就和你相认了?”
“没有,他最开始没钱,所以见不到我。”祝明玉看着窗外,陷入遥远回忆,“那是个冬天,我已经十六岁,成为丽春院的花魁,变成温妈妈手里的摇钱树,见到我的客人非富即贵,而我的哥哥不属于朝国,温妈妈不知他的底细,所以不让他见我。”
苏宝珍想起温妈妈的嘴脸,笑着道:“这温老鸨果然是个人精啊,知道调查客人的底细。”
顾巍臣问祝明玉,“那他是怎么见到你的?”
祝明玉道:“他进不来,我就出去找她。某一页,他扔来纸条约我去越阳寺见面,说是故人重逢。我当时不知道是谁,但是看到你拿着那块玉佩之后,觉得很眼熟。”
苏宝珍提起玉佩,提出一个猜测,“这个玉佩是当年你爹娘将你四哥祝明寒送走的时候,从远房亲戚那里得到报酬之一?”
“是,这玉佩理应在我爹娘那里,但是出现在来历不明的信件里面,让我七上八下,以为是吸血鬼地诶昂又来找我要钱了,也不敢和谁商量,就以上香还原为借口去了越阳寺,那温妈妈也是个香客,就没有阻拦我。”
祝明玉顿了顿,继续道:“我拿着玉佩去了越阳寺,第一眼我就认出了他,我的四哥祝明寒。”
顾巍臣问道:“你们来往有多少次了,你是不是给祝明寒提供了朝国的情报?”
勾栏瓦舍是最好打听消息的地方,祝明玉又是花魁娘子接触都是朝国权贵,得到消息实在是太容易了。
祝明玉听到这个问题之后,明显有些犹豫,“我们是两年前相认的,不过四哥没有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消息。我两年前就被刘漪汾包下了,不接待别的克客人,所以没什么消息可以给他。”
顾巍臣不信,“刘漪汾给你的账本,你有给他看过吗?”
“没有。”祝明玉对此倒是回答的很干脆,“那账本是纪录皇陵偷工减料的,对于他这个间客而言没什么用。”
顾巍臣却道:“怎么没用?他们不就是知道馥月楼没有完工,故意在馥月楼附近搞破坏,还放火烧了军械库,军械库的位置不会也是你走漏消息吧。”
祝明玉听到这里,突然跪了下来,“顾大人,我知道我有一个在朗国做间客的哥哥实在逃脱不开通敌叛国的罪名,但是我真的不知道馥月楼和军械库的事,我没有告诉他。他早就和我说过,想要金盆洗手,这次和同伴来朝国也是为了救我出去!”
苏宝珍听了一整,终于明白怎么回事了。
祝明寒是一个准备退休的朗国间客,趁着朗国漱玉斋来朝国进行间客活动的时候,准备把妹妹救出来,“难怪他完成任务那么不积极。”
祝明玉听到苏宝珍的话之后,不解道:“姑娘,你在说什么?”
苏宝珍告诉祝明玉,“没什么,我们会尽快安排你去见你哥哥的。”
祝明玉哭哭啼啼道:“多谢你们了。”
都察院外,苏宝珍准备回家,顾巍臣也坐在马车上面。
苏宝珍问顾巍臣,“你相信祝明玉的话吗?她真的不是间客,或者说没有出卖朝国的事情给祝明寒,还有是不是故意接近刘漪汾的?说不定账本也是害怕魏晨明发现,才给我的呢?”
顾巍臣点头,“我也不知道,还是先找到她那两个婢女把。我怀疑采球采蓝氏祝明寒安排在她身边的朗国间客,两个人能在都察院高手云集的地方消失的无影无踪,身手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