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北枭跟回自己家一样毫无避讳,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夜藏锋一边和霍霆琛说话,一边回头看他,眼珠子都要挤出来了,夜北枭毫不在意,扫了一眼傅谨修的腿,“哟,还活着呢?”
那一晚傅谨修抱着必死的决心想要和他同归于尽,谁能料到他后来会两次救了孟晚溪,自己还要和他握手言和。
如今霍、夜两家有心交好,不管是从哪个方面看,他都不能得罪了夜北枭。
傅谨修冷着一张脸道:“放心,我指定比你命长。”
夜北枭一屁股往沙发上一坐,手肘放在扶手上,随口对傅谨修吩咐道:“把夜锦安抱来给我看看,我想他了。”
傅谨修本就不满,听到他这一句夜锦安,当即就要拍桌而起,“你说什么?”
夜北枭单手托腮,一脸慵懒道:“怎么?阿晚没有通知你们,孩子跟我姓?”
一句阿晚,透露着他和孟晚溪的关系密切。
夜藏锋要疯了,刚刚跟他说了一路,敢情他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听进去吧?
孟晚溪刚好进来,一瞬间全家人的目光都落到她的脸上。
她显得有些慌乱。
那个时候她每天都很怕夜北枭,为了保全自己和小鱼儿的性命,她没有办法,只得顺从他。
可是这话在现在的环境下说出来就显得格外暧昧。
她很怕霍厌会多想,误会她在那一个月和夜北枭发生了什么,怕他觉得自己骗了他。
肩膀多了男人的大手,他轻轻捏了捏,安抚着孟晚溪不安的情绪。
霍厌轻笑:“夜先生,别开这种玩笑了。”
夜北枭的目光从孟晚溪的脸上掠过,终究还是没有让她为难,“开个玩笑又不会死。”
夜藏锋后背全是冷汗,要知道今天在场都是霍家的人,要是真的打起来,他们父子两会被打死吧?这混小子。
霍厌轻轻拍了拍孟晚溪的肩膀,“想必小鱼儿也睡醒了吧,夜先生也想沾沾喜气,晚晚,将小鱼儿抱下来凑凑热闹。”
夜北枭要是真想动孩子,那一个月就不会将他给养得白白胖胖了。
更何况小鱼儿是早产儿,比普通孩子更不好养,可见他心里是疼着小鱼儿的,给小鱼儿多找一个靠山不是坏事。
孟晚溪知道他这么做也是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
她心里有些不安,脑中浮现出从前傅谨修发现有人送她回家时的偏执。
男人都是有占有欲的,她消失了一个多月,和另外一个男人同吃同住,霍厌真的不介意吗?
他的心就没有一点刺吗?
佣人正在用拨浪鼓逗小鱼儿,“给我吧。”
孟晚溪逗弄着小鱼儿,佣人退了下去。
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思绪飘远,维持着这个表情很久了。
直到身体被人拥入怀中,霍厌俯身从后面绕了过来,前胸贴上她的后背,薄唇抵在她耳边道:“想什么呢?看你发呆了很久。”
孟晚溪转身咬着唇,眼底带着一抹担忧,“我……我怕你不信我,阿厌,那个月我和夜北琛曾经在一张床上睡过,但他没有碰过我半分,如果你不信我,我可以对天发誓,要是我骗你就不……”
霍厌伸手抵住了她的红唇,“我信,我怎么会不信你?”
他害怕从她嘴里听到一丁点不好的词语。
等孟晚溪停止了说话,他便张开双臂抱住了她,温柔而耐心安抚着她不安而焦急的情绪。
“老婆,我们已经结婚,我早就做好了和你过一生的准备,夫妻之间如果缺乏信任,那可是大忌。”
孟晚溪小手攥住他的衣服,她没想到霍厌这么快就察觉到了她的心思。
本以为兄弟两人会有很多相似点,她怕极了霍厌会像傅谨修那样质问她。
可是等待她的没有质问,而是温暖的怀抱。
孟晚溪委屈巴巴道:“我也很珍惜这段感情,因为珍惜才怕你会胡思乱想,那一个多月,我和另外一个男人同床共枕,你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吗?”
霍厌抬手拖住她的脸颊,大拇指在她的脸侧轻轻安抚:“晚晚,如果我说一点都不介意那是不现实的,除非我根本就不爱你。”
“那……”
对上她急切的双眼,霍厌开口道:“别着急晚晚,听我说完,首先你是产妇,当初还是大出血早产,除非夜北枭是禽兽,连那样虚弱的你都不放过。如果你真的欺骗我的话,那你再见到他应该是心虚,怕我发现你们之间的事,可是你没有。”
他轻抚着她温柔的眉眼,“从头到尾你都坦坦荡荡,在我和他之间,你想也没想就站在了我面前,我很确定你和他没有半点私情,老婆,你回来时我就说过相信,就从未怀疑过你,所以不要一个人承受那些情绪好吗?开心你可以不用告诉我,但是有情绪一定要说出来,不要闷在心里。”
孟晚溪再度扑入他的怀中,“阿厌,你怎么这么好啊?”
这句话她说过很多次,可霍厌真的就是越接触越觉得他值得。
两人的对话被门外的傅谨修听到,他闭上双眼一脸落寞。
原来爱一个人应该是这样的姿态,从前他都对孟晚溪做了什么?
孟晚溪的离开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这样的他根本就配不上孟晚溪。
身后响起夜北枭的声音:“诶,胖大鱼就在这吗?”
傅谨修看着一点客人样子都没有的某人,他双手环胸冷睨着夜北枭:“这不是旅游打卡点。”
夜北枭满不在乎道:“你能往,我亦可往,要不是我,你儿子早就见阎王去了,闪一边去。”
傅谨修心有不甘,这人说的却没有错,抛开私人恩怨,他救了孟晚溪和小鱼儿,这是天大的恩情。
夜北枭大摇大摆走进了婴儿房,孟晚溪和霍厌也松开了。
霍厌让开身体,“夜先生救我妻儿,这份恩情霍家铭记于心,若是夜先生不介意,可以让锦安认你为干爹。”
夜北枭挑眼看他,“你舍得?”
霍厌坦然而从容:“若是从前我不会,但是锦安被养得很好,可见在月子里是被好好疼爱长大的,我为什么要拒绝多一个人疼爱锦安呢?”
霍厌这种人被傅谨修难缠多了,夜北枭突然就理解到了当初傅谨修被抢了妻子后的感觉。
夜北枭接近孩子之前,用免洗洗手液洗了手,做好消毒,这才走到孩子面前。
感觉也没分开多久,像是离开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他俯身看向小鱼儿,“胖头鱼,有没有想我?”
一见他,小鱼儿就欢快蹬着小胖腿,嘴都笑开花了,十分会来事。
夜北枭俯身要抱他,傅谨修下意识想要阻止,霍厌抬手,给了他一个不要担心的眼神。
从夜北枭进来自己做消毒来看,他很有经验。
夜北枭戳了戳小鱼儿的脸,孩子和他很亲昵。
孟晚溪也摸到自己儿子的性格了,和小时候的她一模一样!
看到霍厌是有钱的小少爷,先拐回家再说。
小鱼儿对家里的长辈就格外会来事,这不对这个笑一笑,对那个笑一笑,霍家和丁家的股份就到手了不少。
现在哄得夜北枭心花怒放的,“哼,要不是我,他已经死在别人枪下,哪有今天?我给了他新生,他叫我一声爸爸我也担得起!”
夜北枭挑衅看向傅谨修,“这孩子,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