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聪明人,还是血脉相同的亲兄弟,两人在一定程度上都能猜到对方的想法。
所以一个眼神,一个微妙的举动,彼此心领神会。
傅谨修见他打了明牌,也就没有再藏着掖着,“嗯。”
霍厌问道:“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让我查到的资料太过正常,我就知道和上次订婚宴一样,你又给过我设了一个圈套,吃一堑长一智,回国后看到溪溪的表情,我和她相处多年,哪怕她竭力伪装,我也看出了她的心虚。”
傅谨修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你放心,这次我没打算做什么。”
霍厌丝毫不慌:“看出来了,萧浅樱的作用是?”
“溪溪怕我。”
说到这的时候傅谨修一脸无奈,“哪怕我解释过很多遍,我真的不会伤害她,可我过去所做的一切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心里阴影,她很怕我是披着羊皮的狼,所以防着我,她还在孕期,我不想她因为我而紧张,从而影响孩子的发育。”
这个结果和霍厌所猜测的相差无几,“果然如此。”
见他没有丝毫意外的模样,傅谨修抬眼问道:“连溪溪都那么怕我,你应该是最有危机感的才是,你不怕?”
“怕,也不怕,我怕你们十八年的情意,是我永远都无法插入的过去,怕她对你还有旧情,终有一天离开我。”
霍厌不管是在孟晚溪还是在傅谨修面前都格外坦然,“但我不怕你会再伤害她,过去种种,大家都心知肚明,你和晚晚并非不爱了才离婚,相反你是太爱,你的爱是荆棘,爱得越深,将她伤得就越深。”
“在经历那些事情以后,晚晚心中有阴影,你何尝不是如此?我是男人,也是你亲弟弟,我们体内流着一样的血脉,二哥,我敢肯定你现在只想要保护而不是伤害她。”
一声二哥,傅谨修的心中五味杂陈。
看着面前这个曾经对他来说是高不可攀的天之骄子,自己一度对他很有敌意。
他们应该是针锋相对的,霍厌绝非善人。
可不管是几年前,还是几年后的今天,他的行为举止是君子,坦坦荡荡。
而非手段卑劣的小人,让人不耻。
就连在自己身份暴露以后,霍厌当时应该是最有危机感,最排斥自己回霍家的人才对。
可他不仅没有排斥,反而第一时间就接纳了自己,叫自己二哥。
傅谨修长长叹了口气:“我终于知道我们十八年的情意,为何你只用了三个月就得到了她。”
不是孟晚溪水性杨花,而是霍厌的爱太拿得出手了。
真诚是最好的必杀技。
不管是在和孟晚溪的这段感情中,还是和自己的兄弟情,他一直都光明磊落,让人挑不出一丁点瑕疵。
自己理解了孟晚溪在对待霍厌时的感受,他根本就没办法去讨厌,去厌恶霍厌,反而越和他接触,越是欣赏他。
傅谨修无奈一笑:“霍厌,输给你,我心服口服。”
霍厌上前一步朝他伸出手,两兄弟算是在此刻彻底交心,冰释前嫌。
“二哥。”
傅谨修的眼眶有些红,他颤抖伸出手,和霍厌的手握在了一起,“三弟。”
从今往后,没有孟晚溪的前夫,只有霍家二少爷。
霍厌紧握他的手,侧着身子拍了拍他的后背,“二哥放心,我会照顾好晚晚母子,将小鱼儿当成我的亲生儿子对待。”
傅谨修神情掠过一抹恍惚,他声音轻喃道:“是个男孩吗?”
“是啊,本来是一儿一女的,可惜了,那一晚没有保住那个女孩。”
傅谨修眼中闪过泪花,“保住一个已算是很好。”
他真的没有想到自己此生和孟晚溪还能有个孩子,不管男孩还是女孩,都是他的掌中宝,心尖宠。
哪怕孩子不能叫他一声爸爸,至少他能看着孩子长大,偶尔能抱一抱,亲一亲,已算是最好的安排。
“我不想给溪溪带来太多困扰,我知道的事情你对她保密,这样对我们来说都好。”
“好,那孩子名字的事……”
傅谨修沉吟片刻,想到那一张在水里浸泡的皱皱巴巴的白纸,上面的几个字被画了红圈。
“就叫霍谨安,你会介意吗?”
傅谨修有自己的私心,这是他和孟晚溪此生唯一的一个孩子了。
将来孩子甚至都不能叫他一声爸爸,他想将自己的字留一个给孩子。
以这样的方式永远都和孟晚溪之间留一个斩不断的羁绊。
霍厌对上他那双泛红的双眼,这几个月以来傅谨修的日子并不好过。
其实告诉他孩子的真相,是让他有一个活下去的盼头。
这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霍厌道:“我可以理解,到时候我会和晚晚提的。”
傅谨修没想到他会直接同意,他有些激动地抱住了霍厌,“谢谢,好好待她。”
“我会的,二哥要是不放心,可以经常过来监督。”
刚出来的霍筱筱正好看到霍厌和傅谨修抱在一起的画面,她吃惊大呼:“卧槽!难道三哥真正喜欢的人不是嫂子?他做这么多都是为了拆散嫂子得到二哥?好一个年下禁断……”
孟晚溪的声音幽幽在她耳边响起:“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