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上,剩下的那艘商船成了所有人最后的希望。
人性的丑陋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原本还算有序的人群瞬间变成了一群疯魔的野兽。
有人开始扭打,有人谩骂着推开挡路的人,还有人直接趴在地上,用嘴去咬别人的腿——他们只想活着,哪怕代价是牺牲别人的生命。
“唰!”一把武士刀突然出鞘,寒光闪过,一个穿着武士服的青年挥舞着刀,朝着人群中砍去。
“八嘎牙路!你们这群老不死的,都已经这么老了,就应该去该去的地方!”他的眼睛血红,脸上溅满了鲜血,像一头失控的野兽,“这艘船应该让强者上去!”
他砍中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老太太手里还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
刀光落下,老太太惨叫一声,倒在地上,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和服。孩子吓得哇哇大哭,可那青年却没有停手,又朝着旁边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砍去。
老头想躲,可年纪太大,动作太慢,刀直接砍在了他的肩膀上,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有了第一个挥刀的人,更多的青年跟着效仿。
他们大多是在这里的日本浪人,平时就横行霸道,此刻为了活命,更是无所不用其极。
他们专挑老弱病残下手——对同龄人,他们还敢有几分忌惮,可对老人、妇女和孩子,他们没有丝毫怜悯。
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想躲进船舱,却被一个浪人抓住了头发。
“放开我!我的孩子还小!”女人哭喊着,试图保护怀里的孩子。
可那浪人却狞笑着,一刀砍在她的背上,女人倒在地上,怀里的孩子滚了出去,哇哇大哭着朝着母亲爬去。
另一个浪人走过来,抬脚就朝着孩子踹去,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小小的身体像个破布娃娃一样滚到一边。
码头上的惨叫声、哭喊声、咒骂声交织在一起,地上很快就铺满了尸体。鲜血顺着石阶流进海里,把近海的海水都染成了暗红色。
那些还活着的侨民,要么在疯狂地砍杀别人,要么在拼命地躲避,整个码头变成了一座人间地狱。
就在这时,“呜——”一阵刺耳的喇叭声传来,十几辆威利斯吉普车和灰狗装甲车风驰电掣地驶向码头。
车身上印着华联国防军的标志,车轮卷起的尘土在公路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
坐在第一辆吉普车上的董俊,眉头紧紧皱着。
他是华联国防军22步兵师前锋营的营长,接到命令前来接管连云港码头,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愣住。
一群日本侨民挥舞着武士刀,疯狂地砍杀着另一群日本侨民,地上的尸体中,有老人、有妇女、还有不少孩子,鲜血染红了整个码头,血腥味浓得让人作呕。
“营长!小鬼子这是发了什么疯,居然在屠杀他们自己人?”
后排的无后坐力炮炮手王天林瞪大了眼睛,手里的炮弹都差点掉在地上。他打了这么多年仗,见过日军屠杀老百姓,见过日军跟盟军拼命,
可还是第一次见日军屠杀自己人,而且杀得这么疯狂。
董俊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些挥舞着武士刀的浪人。
一个浪人刚刚砍倒了一个中年男人,又朝着旁边一个抱着包裹的女人冲去。
女人吓得瘫在地上,闭着眼睛等死,可那浪人却没有丝毫犹豫,刀直接砍了下去。
“妈的!这群小鬼子果然不是人,它们都是畜生!”董俊猛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怒吼道。
驾驶员立刻踩下刹车,吉普车停稳的瞬间,车上的士兵纷纷跳了下来,举起步枪对准了那些正在砍杀的侨民。
“放下武器!立刻投降!”士兵们的吼声在码头上回荡,可那些杀红眼的侨民却像没听见一样,依旧在疯狂地砍杀。
商船的船舱里,水手们听到了外面的枪声,纷纷跑了出来。
他们大多配备了手枪,看到浪人正在砍杀无辜的侨民,又看到华联国防军已经赶到,立刻拔枪对准了那些浪人。
“砰!砰!砰!”水手们的枪声响起,几个浪人中枪倒地,可剩下的浪人却更加疯狂,嚎叫着朝着水手们冲去。
“哒哒哒哒!”越来越多的吉普车和装甲车赶到,士兵们纷纷下车,形成了一道火力网。董俊站在队伍最前面,看着那些还在试图抵抗的浪人,眼神冰冷。
他知道,这些人已经彻底疯了,他们连自己的同胞都不放过,一旦让他们靠近,自己的士兵很可能会受到伤害。
“开火!”董俊再次下达命令,密集的枪声瞬间响彻码头。
子弹像雨点一样朝着那些浪人飞去,浪人们一个个倒下,手里的武士刀掉在地上,发出“当啷”的声响。
可还有一些侨民,因为恐惧而四处逃窜,甚至有人试图抢夺士兵的武器,结果也被误伤。
码头上的混乱渐渐平息,只剩下伤员的呻吟声和海水拍打着岸边的声音。
董俊走到一具尸体旁,蹲下身,看着死者脸上凝固的恐惧,那是一个只有五六岁的孩子,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布娃娃,胸口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
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一股血腥味呛得他喉咙发疼。
毕竟他不是日本这种毫无人性的畜生,他的内心还是遭受良知与道德的谴责。
半个小时后,枪声彻底停歇,董俊让士兵们清点人数,结果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超过一万名日本侨民死在了码头上,其中大部分是被自己同胞的武士刀杀死的,剩下的则是在华联国防军的火力下倒下的。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码头上,将地上的鲜血染成了暗红色。
董俊站在码头的最高处,看着远处平静的海面,心里五味杂陈。他掏出笔记本,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写下了自己在报告中的一段话:
“我无法确定这群已经杀红眼的日本人,会不会伤害我的部下!我作为指挥官必须对自己的部下负责!”
“而面前的这群日本侨民已经不能用人来形容,他们将老、弱、病、残屠杀一空,这样的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类!所以我才下达了开枪的命令!”
写完这段话,董俊合上笔记本,将它递给身边的通讯员,海风再次吹过码头,带着血腥味和咸腥味。
远处的海面上,神田乘坐的商船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一片无尽的黑暗,吞噬着码头上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