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罗维尔看着她的背影。
云瑟拉还是和以前一样脾气差。
他倚靠在墙边,向室内扫视了一眼。
房间内空空荡荡,没有人类的影子,更别说血族。
德罗维尔收回视线。
那个叫卡西安的血仆已经被她冷落,要不了多久,云瑟拉会彻底忘记这个卑贱的人类。
他想着云瑟拉美丽的面容,骄矜的傲气,心里不禁发烫。
这次来学院,德罗维尔就是来商讨两人的婚事。
纯血族越来越少,人类却逐渐壮大,他统治的辖区战乱不断。
血猎盟的臭虫们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粘上来,他需要和云瑟拉合作,将血猎盟的臭虫一扫而净。
“……”
“艾奥兰!”
人潮拥挤的教室,血族将正往外走的艾奥兰拦住。
“云瑟拉殿下要见你。”
周围的人听到了这句话,纷纷将视线移过去。
“云瑟拉殿下?”
云瑟拉是学院内唯一的纯血亲王,她不常进教学区,来学院内的人类大部分都是冲着她去的,自然对她的动向极为关注。
“那人是谁?亲王殿下新挑选的血仆?”
“新生,叫艾奥兰……”
“我听说过他,入学检测的时候他血液品质不是很一般吗?殿下最后选了他?”
艾奥兰在学院内的知名度很高。
原因无他,艾奥兰长得好,又高又帅,在学院内人缘不错。
血液品质虽差一些,但整体瑕不掩瑜,有一定的关注度,不然赛勒斯也不会特意去针对他。
“好,”艾奥兰礼貌微笑,温和道:“请带我去见殿下吧。”
他垂下的袖口中,用银链坠着的十字架在掌心轻轻晃动。
血族别墅区。
芸司遥坐在画室的长凳上。
昏暗的灯光落在她苍白的肌肤上,浅浅的蒙了一层光晕。
芸司遥画笔落在画布上,却歪歪扭扭拖出一道暗红。
很明显,她的注意力并不在画上。
“咚咚”
房门叩响地刹那,芸司遥停下笔,开口道:“进来。”
艾奥兰背着一个可笑的书包走进。
他碧绿的瞳仁如一泓湖水,唇角勾了勾,“日安,云瑟拉殿下。”
对于吸血鬼来说,晚上确实是“日安”。
芸司遥头也没抬,道:“昨晚睡得好吗?”
艾奥兰绅士地行了一礼,道:“托您的福,一夜无梦,休息得很好。”
梦……
芸司遥细长的指尖拿着画笔,她眼皮抬起,视线望向他胸口心脏的位置。
艾奥兰衬衫一颗颗系到了最上面,古板禁欲,西装裤笔挺,衬出两条腿修长有力。
她语气不甚起伏。
“把衣服脱了。”
艾奥兰微微一愣,“啊?”
芸司遥加重了语气,命令道:“脱衣服。”
艾奥兰抬手摸在自己制服的扣子上,似无奈,“我能问原因吗?”
芸司遥拿笔头抵了抵画布,道:“画画。”
血族们娱乐的活动不多,舞会,音乐,绘画。
原主的每一个血仆都预备了肖像画。
她血统高贵,身边的血仆是和她关系最“亲近”的人类,自然需要记录在案,这是规矩。
艾奥兰脱下自己的双肩背包,轻轻放在地上。
云瑟拉来了兴致的时候会自己动手画,没兴致时候会交给手底下的人画。
艾奥兰听说过,做她的血仆要准备一幅画像,但并不需要脱衣服。
“全脱,”芸司遥淡淡补充道:“一件都不能留。”
肖像画不用模特把衣服全脱了。
她让人把衣服全脱,是故意,也是羞辱。
艾奥兰:“全部?”
“当然。”芸司遥用沾了颜料的画笔遥遥点向他胸膛,“你的肌肉很漂亮,脱光了画会更好看。”
艾奥兰宽肩窄腰,衬衫微微绷紧,随着呼吸起伏的胸膛,在薄薄衣料上勾勒出饱满轮廓。
不用脱光都能看出他极为精壮强悍的身材。
芸司遥:“还不动吗?”
艾奥兰抬手,将自己的外套脱掉,一颗颗解着扣子。
芸司遥等着他脱完,视线余光却一直观察着他的脸色。
艾奥兰很快就脱完了上半身,他的手停在了裤子上。
“云瑟拉殿下……”
他嗓音沙哑,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两下。
红晕顺着脖颈蔓延,连耳后细小的绒毛都沾了绯色。
“嗯?”
芸司遥扫了他一眼,拿起画笔,在画布上随意的涂涂抹抹。
艾奥兰看不清她画了什么,但能感觉到那股似有若无的视线,冷冷地,扫过他胸口的两点,落在他腰线上。
他腰背不自觉绷出漂亮的倒三角。
有些捉摸不透她到底要干什么。
芸司遥:“怎么不继续了?”
艾奥兰道:“裤子也要脱?”
芸司遥:“我刚刚说了,全脱。”
艾奥兰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
他是个很传统的男人,别说赤裸着上身,就连平时穿的衣服都很保守,遵循传统礼仪。
艾奥兰:“我惹您生气了吗?”
他碧绿色的眸子深深地看着她。
芸司遥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是的,艾奥兰。”
艾奥兰一怔,“什么时候?”
两人上一次见面是昨晚。
他在床上,被芸司遥按住吸血,再然后就是今天。
怎么“惹她生气”的?
芸司遥不答,淡淡道:“我不高兴,而你能让我高兴。”
艾奥兰下颌线微微绷紧,“脱衣服,您会高兴?”
芸司遥抬眼道:“没错。”
艾奥兰盯着她的脸,这就像一场服从性测试,她永远高高在上,看人如看蝼蚁。
芸司遥看着画布上乱涂乱画的涂鸦,抬起眼。
无形的力量催动,艾奥兰身后半敞的门“砰”地一声关闭。
没人会看到画室内的光景,也不会有人来打扰。
昏暗的光线下,心跳好似被无限拉长。
芸司遥:“你还在等什么?”
艾奥兰终于动了。
他解开自己的裤子,脱下,露出里面的亚麻色衬裤,半透明的。
艾奥兰道:“您也画过别的血仆?”
芸司遥没画过,她根本不会画画,此时在画布上涂鸦的不过是两个鲜红的火柴人。
“画过。”她道。
艾奥兰:“也是画的裸\/身像?”
芸司遥笑了,她轻声道:“是的。”
艾奥兰上前一步,“还有最后一层衬裤,您也要我脱?”
有这条衬裤和没有几乎没差别。
芸司遥:“同样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三遍。”
艾奥兰在原地站了片刻,幽深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她确实是故意的。
而且毫不掩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芸司遥耐心告罄。
“既然你不愿……”
她正要有所动作——艾奥兰的手搭在腰下,动作迅速地将剩余的布料也脱了。
他动作僵硬的跨出双腿,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亲王殿下眼前。
“您高兴了吗,”艾奥兰轻声道:“亲王殿下。”
他碧绿色眼睛望着她,掩盖在眸底深处的,却是浓浓的阴冷,一闪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