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克雨第一反应就是陈述。
可转念一想也不可能啊,自己这几天也派人监视他那边的动静,况且自己身为一个资深特工,总不可能被人摸到家门口,还不知道有人在身后跟踪。
这他妈可是组织在淞沪的一个秘密地点。
虽然没见到人,袁克雨心中还是感觉一阵发毛。
“你怎么看?”老白看向袁克雨问。
袁克雨沉默。
老白看着桌上的闷声说:“又是送钱又是送药,这家伙肯定十分了解我们需要什么东西。”
袁克雨眉头紧锁。
自己被盯上了?
不对,如果这家伙是日伪特务,根本无需兜圈子,直接就能原地蹲守,来一个一网打尽就好。
留下这些礼物又算几个意思。
金条,药箱…
“先说怎么办啊?”老白看向袁克雨催促说:“你倒是给句痛快话。”
袁克雨认真想了一会,闷声说:“管不了这么多了,先撤,马上转移到另一个安全地点,这地方可能已经被人盯上了,继续待下去根本不安全,随时都有泄密的可能性。”
老白闻言没有反驳,虽然现在没事,不代表以后没事。
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将自己迷晕,本身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若是这家伙并不只是迷晕,而是给了自己一刀,早就去下面报告了。
“金条和药箱呢?”老白又问:“金条都是真的,药箱里也都是我们最需要的的药品,如果就这么丢了,那多可惜啊?”
“金条我们留下两根,剩下的我和药箱一起带走送往前线。”袁克雨想了一会闷声说。
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目前做出这种事的人肯定没恶意,否则肯定不会是这种结果。
老白认可的点点头,半开玩笑说:“有了金条,咱们的资金也能宽裕一些了,如果以后多来这些好事也挺不错。”
袁克雨狠狠瞪了老白一眼。
“开开玩笑,你咋还急了。”老白急忙解释。
“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这事能开玩笑吗?”袁克雨闷声说:“不要浪费时间了,今晚就转移,这地方肯定是待不下去了。”
“更换地点后,暂时停止一切行动,除非我主动接触你!”
“明白。”见袁克雨的表情,老白也收起了嘻嘻哈哈的样子,认真说。
“记住,留下的痕迹一定要清理干净,虽然暂时没被人发现,但咱们也不能被人揪住尾巴。”袁克雨耐心叮嘱。
老白点点头。
袁克雨又简单交代几句后,两人便各自分开。
老白着急忙慌的收拾行李,家具这些肯定带不走,有的只是一些服装被褥。
袁克雨则带着剩下的金条和药箱离开。
这都是当前组织最需要的东西,正愁从哪里找药,结果肉就送到嘴边。
这事肯定是军情处的人所为。
可究竟是哪个人?
陈述的身影愈发清晰,但袁克雨却找不到什么证据,当下也只能按捺住内心的猜测,等以后再找机会甄别。
……
与此同时,另一边。
陈述已经将郑子名带回当铺,这家伙毕竟是受了伤,也不能丢在这不管不顾,索性就照顾他到了早上。
天空微亮时。
陈述给郑子名喂了一颗消炎药,随后便拎着一个铁质的茶壶出门买早饭,顺便给林希薇打了一通电话。
趁机薅到了20块大洋的奖励,这才拿着包子和满满一壶豆浆回来。
这边正坐在桌边大快朵颐。
床上的郑子名迷迷糊糊醒来。
“嘶~”郑子名倒吸一口凉气。
昨天不还在和老白说话,怎么就忽然睡了过去。
郑子名使劲拍了拍脑袋:“老白,老白。”
喊了几声,没人应他。
郑子名们猛地觉察出一丝不对劲。
这房子咋这么眼熟呢?
房梁上贴着招财进宝的红色对联。
屋内构造也和自家一模一样。
我这是睡太久,睡糊涂了?
正想着,郑子名就听到耳边响起一道声音。
“你醒啦。”
嗯?
郑子名心中一惊,循声看去就见一道人影坐在桌边。
越看越眼熟。
陈述?
“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郑子名吓得从床上坐起,顾不得伤口的疼痛,不可置信的瞪着陈述。
“我怎么不能在这?”陈述看向郑子名。
“不是,我是想说…”郑子名感觉有些头晕。
陈述不紧不慢说:“你还真是潇洒,莫名其妙消失几天,你他妈知道不知道老子被你吓丢了半个魂。”
“我他妈都以为狗日的被鬼子抓了,都做好了跑路的准备。”
“……”郑子名沉默。
“你行,你他妈是真行啊,学长啊学长,我是…”陈述看向郑子名欲言又止。
“你都知道了?”郑子名有些心虚。
身为军情处特工被红党特工救下,本身就是很敏感的一件事,更别说又在他们的救治下活了几天。
此事一旦上报,自己连同淞沪公共租界的组员被调离,肯定是逃不了的事。
回去后肯定也将面临无休无止的审查,直到证明自己没有问题。
但想着想着,郑子名就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了:“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在哪的?”
陈述轻哼一声,故作高冷。
郑子名上下打量着陈述:“难道你是…”
“我他妈如果是,还会这么麻烦?”陈述没好气说:“我是根据最近周围药店的出货情况展开调查,逐步缩小范围。”
“有人受伤,肯定就会有人买药!”
“随后,我又在院子附近,发现了被处理的带血绷带和一些重要残渣,加上我不停的夜探,逐步缩小了范围。”
陈述随口胡说八道,反正只要能忽悠过去就好,郑子名也不会去刨根问底。
因为知道陈述的本事,所以听他这么说,袁克雨心中逐渐信服。
“你小子,还真是厉害。”郑子名忍不住感慨。
“厉害的应该是你,你怎么想的几天都不联系我?”陈述佯装生气:“若不我运气好,最后一天时效找到了你,我可能都要跑路了。”
郑子名尬笑两声,不好接话。
陈述眼睛直勾勾的看向郑子名,语气认真的问道。
“老学长,你在他们那待了这么久。”
“这份报告,你说我究竟是写还是不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