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下达,攻击方向瞬间改变。
十几发火箭弹和无数穿甲弹,改变了弹道,拖着长长的尾焰,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群,疯狂地扑向了房车那十二个巨大的、经过特殊加固的全地形轮胎!
他们要将这头钢铁巨兽,彻底钉死在这里!
“嘿嘿,老大,玩儿阴的?”驾驶室里,王胖子看着热成像屏幕上那些改变了攻击轨迹的红色光点,脸上露出一个无比猥琐而又兴奋的笑容。
他粗壮的手指,在控制台上一阵眼花缭乱的操作,最后,狠狠地按在了一个布满了油污的,毫不起眼的绿色按钮上。
“来了您内!尝尝胖爷我新研究的‘马路杀手’一号!”
就在那些火箭弹即将命中的前一秒。
嗤——!嗤——!嗤——!
十二个轮胎的轮毂中心,突然弹射出十几个脸盆!
那些圆盘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道诡异的弧线,像一群被惊扰的飞碟,四散着落在了房车周围的地面上。
“是地雷!快散开!”
黑狼的瞳孔猛地收缩,他几乎是凭着本能,发出了凄厉的警告。
那些驾驶着改装突击车的掠夺者们,瞬间乱了阵脚,一个个猛打方向盘,试图躲开那些看起来就充满危险的“地雷”。
然而,已经晚了。
那些圆盘落地后,并没有爆炸。
而是从边缘的喷口处,猛然喷射出大量粘稠的、无色无味的、高压雾化液体!
那不是什么致命的毒气,也不是什么强酸。
是王胖子从炼油厂的工业废料里提纯出来的,最高标号的超高压液压润滑油!
这种玩意儿,一滴就能让一个成年人在光滑的地面上跳上半个小时的霹雳舞!
现在,是几百升!
嗤——!
几乎是在瞬间,房车周围半径五十米的地面,都被一层肉眼几乎看不见的、滑腻到极致的油膜所覆盖。
一辆刚刚完成转向的突击皮卡,车轮猛地一滑!
整台车像是喝醉了酒的醉汉,瞬间失去了所有抓地力,以一个完全违背驾驶员意志的角度,疯狂的原地打起了转,然后狠狠地撞上了旁边另一辆试图减速的越野车!
哐!哐!哐当——!
多米诺骨牌,倒下了第一块。
连锁反应,如同瘟疫般瞬间引爆。
失控的车辆,撞上更多的车辆。尖叫声、咒骂声和金属碰撞撕裂声,乱成了一锅沸腾的粥。
黑狼的车队,在短短几秒钟内,就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自己把自己给撞成了一堆动弹不得的废铁。
整个战场,陷入了一片滑稽而又致命的混乱。
“好机会!”
李轩枫的声音,冷静得如同手术刀。
“林薇,自由射击。”
“优先目标,轮胎,油箱。”
远方,那座锈迹斑斑的龙门吊顶端。
趴在冰冷钢梁上的林薇,缓缓吐出一口悠长的气息。
在她那支大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的瞄准镜里,下方那片混乱的战场,变成了一场由无数个移动靶组成的、最简单不过的射击游戏。
十字准星,轻轻晃动,稳稳地套住了一辆还在挣扎着试图倒车的改装卡车的油箱。
手指,轻轻扣下。
噗。
一声轻微的,与周遭的混乱格格不入的闷响。
一千二百米外。
那辆卡车的油箱部位,毫无征兆地爆开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口,紧接着,被子弹内部的高温引信点燃的燃油,轰然炸裂!
轰——!
一团巨大的火球,冲天而起,将周围的一切都染成了致命的橘红色!
死亡的乐章,奏响了第一个音符。
噗。
又是一枪。
另一辆车的轮胎,像个被戳破的气球一样,瞬间瘪了下去。
噗。
第三枪。
一挺架在车顶的重机枪,连同那个倒霉的机枪手,被打成了一堆飞溅的零件。
林薇的每一次射击,都精准、高效,不带一丝多余的动作。
她不像是在杀人,更像是一个严谨的工匠,在有条不紊地,拆解着一件结构不算复杂的劣质玩具。
恐惧,终于压倒了贪婪。
“撤!撤退!都他妈给老子撤退!”
黑狼彻底怕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队伍,在对方那层出不穷的诡异手段和那神出鬼没的恐怖狙击下,像麦子一样被成片地收割。
这不是肥羊!
这他妈根本就是一座移动的、长满了獠牙和利爪的战争堡垒!
他疯了一样地调转车头,就想逃离这片让他永生难忘的噩梦之地。
“想走?”
房车里,李轩枫看着雷达上那个开始疯狂逃窜的、代表着黑狼的信号光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问过我没有?”
他猛地将一根红色的拉杆,推到了底!
轰——嗡——!
一声沉闷到让大地都为之震颤的巨响!
房车庞大的车身猛地一沉!
四根比成年人大腿还粗的、闪烁着金属寒光的巨型钻地锚,从车体底盘猛然伸出,带着无可匹敌的恐怖力量,狠狠地扎进了下方的焦土与岩层之中!
整台车,在这一刻,与这片大地,融为了一体!
一座,再也无法被撼动的、真正的钢铁要塞!
黑狼那疯狂逃窜的改装车队,瞬间被这场突如其来的猎杀,彻底分割、包围!
李轩枫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窗外那些已经彻底陷入绝望和混乱的掠夺者,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群已经被判了死刑的囚犯。
他转过头,看向一脸狂热的王胖子,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让整个车厢温度都骤然下降的寒意。
“胖子。”
“把我们所有的‘惊喜’,都送给他们尝尝。”
“好嘞!胖爷我早就等不及了!”王胖子那张肥硕的脸上,露出了一个与他体型极不相称的、狰狞而狂热的笑容。
他那蒲扇般的大手,没有去按任何一个看起来充满杀伤力的红色按钮,而是狠狠拍在了一个最不起眼的、用来控制车顶照明和信号系统的辅助面板上。
“都他妈给老子看好了!什么叫他妈的艺术!这就是艺术!”
伴随着他的咆哮,房车顶部,那些刚刚还在喷吐着死亡弹雨的遥控枪塔旁边,缓缓升起了十几个不起眼的、如同罐头大小的发射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