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王建国沉思了一会儿，“倒是挺新颖的。但是训练模特需要专业人士，咱们厂里有这样的人吗？”
“我可以想办法找。”
“对了，”王建国突然想起什么，“我女儿小雅刚从服装设计学院毕业，正在找工作。要不让她来帮你？”
李志强眼睛一亮，“那太好了！正好我们需要专业的设计人员。”
“行，我让她明天就来。”
第二天一早，李志强就在办公室里等着。九点钟左右，门被轻轻推开了。
走进来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长发披肩，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和黑色的直筒裙，看起来很有学院派的气质。
“您好，我是王雅，王厂长的女儿。”
“你好，我是李志强。快坐，快坐。”
王雅坐下后，仔细打量着这个年轻的车间主任。她听父亲说过，这个李志强很有想法，但是看起来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工人。
“听我爸说，你们要做时装？”
“是的。”李志强拿出设计图纸，“这是我画的几个款式，你看看有什么问题。”
王雅接过图纸，皱了皱眉头。“这些设计…太粗糙了。”
“哪里粗糙？”
“比如这个老板裤，线条处理不够细腻，腰部的剪裁也不合理。还有这个夹克，格子的搭配缺乏美感。”
李志强有些不服气，“可是我参考的都是港台的流行款式。”
“流行不代表设计得好。”王雅的语气有些高傲，“服装设计需要考虑很多因素，不是简单的模仿。”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王雅重新拿起笔，在纸上勾勒起来。“老板裤应该这样，腰部稍微收紧一点，但是腿部要宽松。夹克的格子不能太花哨，要选择协调的颜色。”
李志强看着王雅的修改，不得不承认她的设计确实更加精致。但是他担心的是另一个问题。
“你的设计很好，但是会不会太保守了？现在年轻人喜欢的是张扬一点的风格。”
“张扬？”王雅有些不解，“服装应该优雅、得体，怎么能张扬？”
“你看看现在的港台电影，年轻人都喜欢那种个性鲜明的打扮。”
“那是电影，现实中穿那样不合适。”
两人就这样争论起来，谁也说服不了谁。
接下来的几天，李志强和王雅在设计理念上的分歧越来越明显。王雅坚持传统的设计原则，认为服装应该优雅内敛。而李志强则主张要大胆创新，迎合年轻人的喜好。
“这个连衣裙的颜色太鲜艳了，应该选择更柔和的色调。”王雅指着工人们刚做出来的样品说。
“可是现在流行的就是这种鲜艳的颜色。”李志强拿起一件桃红色的连衣裙，“你看，这多有活力。”
“活力是有了，但是缺乏品味。”
“品味？”李志强有些激动，“我们的目标客户是十八到三十岁的年轻人，他们要的就是个性和时尚，不是你说的那种老气横秋的'品味'。”
王雅的脸红了，“什么叫老气横秋？我的设计遵循的是经典的美学原则。”
“经典？”李志强苦笑，“如果我们按照你的'经典'来做，这些衣服恐怕连大妈都不会买。”
“你…”王雅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车间里传来了工人们的议论声。
“小李主任，这批连衣裙做出来了，但是我们觉得颜色是不是太素了？”
“是啊，感觉像是给四十岁的人穿的。”
王雅听到这些话，脸色更加难看。
李志强趁机说：“雅雅，你听到了吗？连工人们都觉得你的设计太保守。”
“工人们懂什么设计？”王雅有些恼火。
“他们不懂设计，但是他们懂市场。”李志强的语气缓和了一些，“我知道你是专业出身，理论基础比我扎实。但是做生意不能只看理论，还要看实际效果。”
“那你想怎么办？”
“我们分开做，你按照你的想法做一批，我按照我的想法做一批。然后放到市场上去检验，看哪种更受欢迎。”
王雅考虑了一会儿，“好，就这么办。”
接下来的一周，厂里分成了两个小组。王雅负责设计相对保守的款式，李志强则继续他的时尚路线。
李志强的组生产的是色彩鲜艳的连衣裙、宽松的老板裤和格子夹克。王雅的组则制作了一些颜色淡雅、剪裁精致的服装。
同时，李志强开始组织模特队。他从全厂工人中选拔了十几个身材好、长相不错的年轻人，男女各半。
“大家不要紧张，模特其实很简单，就是把衣服穿得好看，走路要有自信。”
李志强请来了市里一个舞蹈团的老师进行培训。
“走台步的时候，肩膀要放松，步子要稳。男生要有男人味，女生要有女人味。”
经过一周的训练，这些工人模特已经有了不错的台风。
销售的日子到了。李志强在厂门口的广场上搭建了一个简易的t台，两组的服装分别展示。
“现在有请我们的模特为大家展示最新款式。”
音乐响起，模特们穿着李志强设计的服装走上台来。鲜艳的颜色、时尚的款式立刻吸引了观众的注意。
“哇，这衣服真好看！”
“这个颜色太喜欢了！”
“那个小伙子穿的夹克在哪里买？”
台下的观众纷纷询问价格，现场的销售氛围很热烈。
接下来是王雅设计的服装。淡雅的色彩、精致的剪裁确实体现了专业水准，但是观众的反应明显冷淡了许多。
“这个颜色太素了。”
“感觉像是给上了年纪的人穿的。”
“还是刚才那些好看。”
销售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李志强设计的服装几乎被抢购一空，而王雅的服装却卖得很少。
王雅站在一旁，看着这个结果，心情复杂。她不得不承认，李志强对市场的判断是正确的。
“雅雅，”李志强走过来，“你的设计技术确实比我好，但是我们需要结合市场需求。要不我们合作？你负责技术，我负责市场。”
王雅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年轻人。她发现，李志强的眼神里没有得意，而是真诚的邀请。
“好，我们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