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楼层充斥着各种令人难耐的气氛,低沉的机械响声无时无刻侵扰置身于此处的人的精神。
色调鲜艳的唇齿半张,愣了半晌,轻井泽惠勉强挤出一句话。
「...什、什么意思?」
刚刚之所以没多么抗拒就认命,其中原因不乏害怕某个不可磨灭的创伤暴露。
可现在,一切都无用功了。
「把上衣脱了。」
不容置疑的声音回荡在这片密闭空间,其含义更是让人不寒而栗,同时让不敢置信的少女毛骨悚然。
她竭力撑着发软的双腿,因不可置信而睁大的双眸倒映那冷峻得骇人的面庞,迄今才对面前的少年有个清晰的认知。
与平常那个轻佻幼稚的伪装不同,现在这个毫无疑问是披着人皮的冷血动物。
她不理解上司春生指的是哪个,可无论是哪个她都接受不了。
「什么嘛!献出我的身体也在这范畴里吗!」
早已死寂一片的抗拒燃起点点星火。她悄无声息地向出口挪动一步,却不得不止步于此。二度被攥住的头发仿佛在无声地控诉「不想痛苦就老实服从。」
好似被夺去操控权,僵硬的身体无法动弹。
她明白这是目前唯一的选择。
见少女还能违抗命令,上司春生借此打击。
「无力抵抗的猎物终究逃不过被捕食的命运,区别于在挣扎下痛苦并绝望死去,亦或者在痛楚蔓延前死去,你选择哪个?」
除了命运还是命运,人在命运的摆布下显得那么微不足道,那么的弱小无力。
「呜...能、能换个要求吗?」
干涩的声音如此乞求着,其中蕴含着所剩不多的希望。
「你会体验到比以往更绝望的欺凌。」
此言一出,那面用来掩饰她软弱的伪装顷刻间支离破碎。
冷冽至如同自深渊而来的低语萦绕在耳际,她所抑制的恐惧已无以复加。眼神肉眼可见的空洞,嘴角扬起凄凉的自嘲,她为孤身一人赴约的天真行为感到荒诞。
所谓物极必反。当恐惧超过阈值的刹那,她感觉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愤怒、害怕、恐惧、绝望也就那样,她已坦然接受了一切。
束缚着她行动的禁锢已消失不见,心无侥幸的她却没有多余的想法。相反的,她颤颤巍巍地交叉双手抓住衣摆,在眼泪流下中认命似的一把拉起。
她知道再不表示就将面临无法想象的恐惧。
已经无所谓了。
反正迟早会被看见,总比经历一番痛苦后认命好。
先是露出白而细腻的腹部,然后遮掩可观的水色内衣,再到散落几分发丝的脖颈。直至稀薄的运动衣穿过脑袋,从马尾落到地上。
并没有就此打住,她把双手扭到后背摸索着什么。
与此同时,上司春生拿起蓄满水的桶准备实施计划。
那些创伤倒不如说是各种负面情绪的集合体,明明已经过去许久,却怎么都无法释怀的阴影。
一般除了手刃根源以及与自己和解,还有等待别人拯救的办法。一切的前提是需要迈出那一步,否则只能靠强硬手段实现。
而现在,上司春生要反其道而行。
这是最下策同时也是最稳固的办法,他打算凌驾于之前的阴影之上。
他知道没有什么比恐怖源头站在面前来的恐怖。既然无法从中解脱,那他就凌驾于阴影之上,意即成为轻井泽惠的阴影。
转过身之际,少女摸索到了那个搭扣。
紧咬唇瓣犹豫一瞬,她干脆利索地扯开。
于是乎,在两人视线对上的那一刹那,水色内衣从双臂滑落地面上。
虽然马上就被纤细的手臂揽住,但上司春生清晰的目睹了,那少女专属的粉嫩。
即便如此,还是有许多部位遮盖不下。
白嫩皮肤的被器官撑起,中间自然形成一条明显的沟线,下方的半球体勾勒出瞩目的轮廓。仅是目测就能得知紧绷绷得富有弹性,一手就可以盈盈握住。
之所以暴露这么多,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另一只手臂捂住了部位下方,那正是病根所在。
稍稍瞟了一眼,他抬起视线望过去。
轻井泽惠脸上隐隐有着两道水渍,泛着泪光的双眸相比之前的空洞,现在充满了浓厚的嘲讽。
「诶...我照你命令做了,满意了吗?」
把已经失去用处的桶放到一旁,他语气依旧平稳地反问。
「你想表达什么?」
「我只是迫于你的威胁被糟蹋,被一个阴险狡猾只想恣意妄为的冷血变态糟蹋!」
少女为了说服自己而如此呐喊。眼泪情不自禁地流淌而下。
属实是每个字都表达得很恰当,即使以上司春生的真实想法比较也是如此。这两个虽然本质上有区别,但无疑都极度恶劣。
虽然本意不是这个,但有意误导的他并不无辜。
「换句话说,我是糟蹋犯?」
「没什么差,你和那些霸凌我的人都一样....像这样用力量逼迫...」
语毕,轻井泽惠主动向少年靠近。
上司春生因此言有了个清晰的见解。
如果这次真的突破底线,那少女下次遇见相似亦或之下的胁迫会失去抵抗之心,除非有个人能拯救少女。
首先必须排除身为罪魁祸首的他。
他可没想过糟蹋后把憎恨转变成爱意这个可能性,这种情节只有性压抑患者幻想得出。所以现在需要悬崖勒马且矫回正轨。
「别把你那些不堪的观念应用在我身上。」
「难道不是吗?这一切都在你掌控之中,难道还想撇清关系?」
话音落下,轻井泽惠撞进他的怀中,伸出颤抖的手主动搂住他。赤裸的上身就这样紧贴在她身上,少了一件衣服的阻隔更是有效地传达着少女的体温。
两人都能感受从胸膛的起伏到彼此的呼吸频率。
以至于起伏的部位让上司春生感受的一清二楚。
少女扬起头露出阴沉的笑容看着他。
他能洞察到瞳孔中的情绪,那是对自己的自暴自弃。
霎时,他像是想到什么那般轻笑,冷淡的表情被冲淡了些许。
这与堀北铃音那次的性质不一样,这是货真价实的自暴自弃。
轻井泽惠的笑容为之一僵,目不斜视地看着那漆黑眼眸。
那里没有阴影,她只看见如同漩涡般的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