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忆看了看被挂断的电话，又无奈的看向躺在病床上的人，算了，反正她可以休息两天。
她拉开床边的椅子坐下。
他躺在床上，像是一具被抽干了灵魂的躯壳，眉头紧皱着，白皙的额头上也布满了细密的汗。
墨忆抽了一张纸擦拭着他额头上的汗，尽管隔着纸巾，她依然能感受到他的温度，很烫。
随着距离的靠近，药膏的清凉味道也充斥着她的鼻腔。
看来，他脸上的伤已经涂好药了。
不过，他脸上虽然多出了几道红痕，却依旧俊美的不像话，还给他增添了几分病态的美感。
果然，有颜任性。
点滴快要输完了，墨忆起身准备去喊护士，她才刚站起来，手就被人拉住了。
叶霆忱虚弱沙哑的声音响起，“老婆，我疼。”
她一时愣住，回头看了一下他的情况，输液针头没入的地方已经红肿，隐隐约约有血液回流的迹象。
手都肿了，能不疼吗。
年轻护士忙完，也总算是把他体温降下来一点了。
她注意到一旁的墨忆，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恰到好处的精致五官，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他的情况严重吗，需不需要我做些什么？”
她一时看呆了，也没想到美女竟然会和她搭话，反应了一会儿才接上话。
“没什么大碍了，就是物理降温的冰袋要经常换一换，估计等到明早，体温就会恢复正常了。”
墨忆礼貌点点头，“好，谢谢你了。”
“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
护士礼貌回应，觉得这么晚还来照顾的自然就是家属了，更何况，两人长得这么般配。
她忍不住嘱咐着，“不过你男朋友的依从性较差，你如果能多来照顾一下，说不定他可以恢复更快。”
“依从性差？”墨忆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十分疑惑的重复了一下护士的话。
“是啊。”护士轻叹了一口气，表示她们也很无奈。
“说来也奇怪，他似乎很排斥护士的靠近，他脸上的伤，也是趁他高烧才处理好的。”
照这样下去，要是真留疤了，那就是她们的罪过了，再好的药膏，病人依从性差，效果也不会很显着。
“好，我知道了，会让他改的，抱歉啊。”
墨忆不语，只是一味的道歉，不过也才一秒她就意识到不对劲了，她为什么要替他道歉？
……
夜，像一块浸透了浓墨的铅块，沉沉地压在头顶，淅沥沥的雨依旧在下，偶尔传来几声雷电轰鸣。
“这就是你们办的事？”
谢哗川撑着伞，居高临下的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微皱的眉头暗示着他此刻非常不爽。
“那里的地形一旦车子失事，不是死也和半死差不多了，没想到……没想到他。”
赵才不着痕迹地抬头观察他的表情，努力将姿态放到最低，生怕一个不小心，命就没了。
“我可不是来听你解释的。”
他冷嗤了一声，从腰侧掏出一把枪，黑黝黝的枪口对准了赵才的额头，“既然任务失败了，也该付出点代价吧。”
“谢总，求你了，再给我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赵才浑身被雨淋湿，衣服上沾满了泥土，他害怕自己弄脏男人的衣服，不敢太过靠近。
“机会？我为什么要给已经失败过的人机会。”
眼看着马上必死无疑，赵才急忙想着补救方法，最终想到了推卸责任。
“不，谢总，这一切全都怪刘志，是他打了包票，我才……我原本打算当场就动手的。”
“欧，这么说来，你是无辜的？”
谢哗川好看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烦，冷冷开口，“那你知道为什么，他现在没有和你一起到场吗？”
“为……为什么？”
冰冷的枪口在他脸上游离，赵才感觉一股彻骨的寒意并非来自外界，而是从脊椎深处炸开。
瞬间席卷全身，血液仿佛凝固成冰渣。
“因为他死了。”
谢哗川在他震惊的眼神下继续道:“那天是你先走的吧，他在返回的途中被抓了，所以，你知道后果的。”
这下，男人的话将他的希望彻底扼杀在摇篮里。
“你应该很清楚，到底什么样的人，才最能保守秘密吧。”
那声扳机扣动的清响，是死亡本身在耳膜上刮擦的声音。
“不，不要杀我，我一定不会说出去半个字的。”
赵才恳求的话才说完。
“砰！”的一声枪响。
让他活生生的看着子弹射穿自己的胸膛，直到发不出一丝声响，他眼里还倒映着男人冷漠的神情。
谢哗川收起枪，漫不经心地朝一边的人吩咐道，“把他丢火葬场吧，烧干净点，别留下把柄。”
“是！”
现场很快被处理干净，就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存在似的。
此刻，躲在一堵墙后面的肖心儿目睹了这一幕，她的身体像是被浸在冰水里，四肢冰冷麻木。
“唔……”
她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忍住不敢发出一点动静，可刚才目睹的画面，实在让她忍不住作呕。
正当她想逃离的时候，手腕却被死死钳制住，裸露的后背被抵在粗糙的墙上，磨的她生疼。
谢哗川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从什么时候开始偷听的，嗯？”
“我……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肖心儿别过头不去看他，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但一开口的声音还是止不住的发颤。
平常娇生惯养的她，哪里见过这种血腥的场面。
“没听到？”
谢哗川的大掌轻掐住她白嫩的脖颈，从她的美眸里看到了惊慌，他笑的轻蔑，“这么紧张，你抖什么？”
她的脖颈纤细，仿佛他再用力一点就会折断。
“我……”
肖心儿想为自己辩解，但喉咙却被极致的恐惧彻底锁死，连一丝气音都发不出来。
她的双腿被男人用膝盖顶开，以一种极其羞辱的姿势被抵在墙上，后背因为摩擦多出了几道红痕。
他微凉的唇覆了上来，伴随而来的还有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肖心儿想要挣脱，反而被他拦腰抱起，他脱下自己的外套帮她格挡后背与墙壁之间的接触。
大掌不安分的在她腿上游离，骨节分明的指尖探入她的裙摆
他的指尖很凉，肖心儿轻颤了一下，他吻技很好，没一会，她便浑身软了下来，恐惧感也消散许多。
金属卡扣解开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异常清晰，体温逐渐上升，两人喘息的声音也变得急促。
“放心，我舍不得杀你。”
谢哗川用指腹摩挲着她微红的唇，深邃的眼眸里全是情欲，声音暗哑，动作依旧没停。
“你……你到底……当我是什么？”
她的声音变得零碎，脸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是情人，还是床伴？”
“都不是。”
听到他的回答，肖心儿心底沉闷，她竟然，连这些都算不上吗。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在她耳畔重重的闷哼了一声，下巴埋在她的脖颈良久，才舍得放开她。
谢哗川把掉落在地上的外套捡起，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动作轻柔地给她披上。
他轻俯下身在她耳畔淡淡道：“记得吃药。”
话音刚落，他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肖心儿精致的眼尾发红，身体早已支撑不住，跌坐在了地上。
她鼻尖有些发酸，嘴唇被咬的泛白，只为压制住自己的哭声。
细小地呜咽声被雷声盖住，泪水和汗水交织在一起。
原本参加晚宴时化得精致妆容也全都花了，显得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