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者厮杀,当堂不让步,举手不留情... ...
青袍剑客瞥了眼身前死不瞑目的头颅,双目微眯,继而抬头望向少年,沉声直言道:“三十合前她若能近身,我死!”
“三十合后,无论如何她皆死... ...”
二郎闻言,不置可否,挥动秋意浓指向蜷缩角落的八名歌姬,轻笑道:“曲子好听不?”
青袍剑客侧目一扫,瞧着嘴角渗血,抖若筛糠的歌姬,沉声道:“邪祟小道,难登大雅... ...”
二郎缓缓摇头,提刀点指,
“站桩三年,一招一式皆是血汗,跻身龙象,属实难得,留得性命,保得传承!
“今日我不为难你,走吧... ...”
青袍剑客手中无镡长锋一甩,华光骤现!
刹那间,周身气势陡然惊变,继而迅速攀升,开口朗声道:“依附权贵非我本心,若是下去与师尊言语,死在狂刀之下,他老人家也能欢喜!”
“世人只知五宗十三派,其不知八十一门,亦是处处生莲,自有芳华!”
二郎见此情景,方才知晓其言语的,“三十合后,无论如何她皆死的!”是何思量!
心意相合,蓄势待发!
察觉前者聚散涌动的气机,二郎也不打断,默默等待其意气攀登!
数息后,只见青袍剑客目光一凛,抱拳当胸,朗声道:“云澜门下,崔无缺,有礼了!”
二郎见此,亦是面露肃然,
“狂刀,李二郎,礼过... ...”
随着言语掠过厅堂,琉璃灯盏中烛火摇曳,继而疯狂摆动!
待见崔无缺身形陡然跃起,掌中无镡长锋,华光暴涨,宛若星辰一般夺目!
下一瞬,手腕舞动,无镡长锋犹如金钩铁划,无尽残月剑气编织出一张大网,骤然轰向少年!
貌似异常宽敞的厅堂,在剑幕之下却是现的如此狭小,一众豪商巨贾心头终于迎来一丝希望,脑中已然出现少年化作无数肉块,碎裂当场的景象!
二郎见此,轻舒胸中浊气,继而双眸微闭,周身瞬息妖化,额间一点赤红骤然惊现!
刹那间,光阴仿佛停滞一般... ...
至诚无息,一念万载!
心中有法,手中有刀... ...
一瞬,催无缺身形落地,手中无镡长锋骤然断裂!
茫然侧头之时,耳中猛然传来前方剧烈的轰击之声,继而看着并肩而立的少年,双目满是落寞之色!
败!
也分伯仲之间的略逊一筹,或是二三十合后的修为不敌!
可一合之下的惨败,真可谓剑心崩碎,生不如死... ...
与崔无缺心绪一般的,还有其后躲藏的诸多豪商巨贾,皆是瑟瑟发抖,面如死灰之状!
与此同时,小乙对此如若未闻一般,拨弄完着衣袍挂着的箭矢,转头瞧着外面一众手持强弓硬弩的武勇,立刻抡着大棒上前!
肉体与钝器碰撞的闷响,骤然响彻此间!
在恐怖的怪力之下,哪有一合之众?
便是几名牛马武者在兵刃相交之下,亦是骨断筋折,大口吐血!
惊声惨叫,再次响起... ...
二郎手腕一转,秋意浓陡然归鞘,退后数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扫视一众!
沈修言面色铁青,目光的胆怯更是夹杂诸多恨毒,自知无法逃生,索性面露狞笑,
“你以为你赢了?”
二郎不急不缓走到一处席案,抓其一块吃食,扔入口中,随即轻笑道:“难不成,是你赢了?”
沈修言闻言,癫狂大笑,抬手点指轻蔑道:“听闻你对你那两匹瘦马,心爱有加?”
“现在恐怕早已身首异处了,可能死前,还...还... ...”
“哈哈...哈哈... ...”
二郎默默听完其言语,随性坐下提起酒壶饮下几口,方才苦笑摇头,
“你知道你是如何死的么?”
也不待其言语,继而自问自答道:“你啊,你是蠢死的!”
“你以为你沈家有今日成就,是你的手段魄力使然?”
“你错了,那些不过是祖辈荫补而已,便是将你换做一条狗,也是无伤大雅的!”
沈修言闻言,面色涨红,可几欲反驳,却是无言!
王侯将相,血脉传承,便是一条狗冠上勋爵之名,亦可富贵一生!
待见门外,惨叫之声,戛然而止... ...
小乙瞧着十余奔逃之人,也不追击,回身便与几名还未断气,正在哀嚎者补上一棒!
红白四溅之下,伴着寒风骤然涌入厅堂!
腥臭之气钻入一众豪商巨贾的口鼻,顿时令其干呕不止!
二郎目光落在崔无缺身上,咂咂嘴,轻声道:“你是要寻死啊,还是求活呀?”
“莫要在那里杵着,若是思量不清,便去旁边的墙根再思量会儿... ...”
面对少年的挖苦,崔无缺并未动怒,缓缓抬起双目,低声道:“你...你为何有这般修为?”
“只因是狂刀么?”
二郎抓起一片鱼凌,一边咀嚼,一边搔了搔头上灰白,仿佛认真思量后,方才缓缓道:“只因为我命大!”
随即又添了一句,
“贱命一条,好养活的那种... ...”
崔无缺听着少年自谦自怜的实话,苦笑一声,扬了扬手中断剑,心中猛的释然了!
一句命大,旁人或许不知此间艰辛,可作为武者的崔无缺却是十分明了!
尤其是烽雷堡前以牛马之姿,硬抗山海剑仙的壮举,当真惹人钦佩!
此乃是在万众瞩目之下,而暗中又是历经几何?
二郎扬脖饮下酒壶内的残余,操着市井口吻,轻笑道:“咱俩没啥子死仇,你方才那两下还是有点门道的!”
“来我麾下,准你在河谷开宗立派,再赔你一柄神兵!”
“另外我河谷幼子万千,定有传承,你看咋个样子?”
云澜门下,一脉单传,大猫小猫三两只!
崔无缺听闻少年一番坦诚,顿时心动!
然,正值此时!
一道紫韵骤然惊现,身形方才落地,双眸便白了少年一眼!
心中暗骂,这般伎俩,当真是屡试不爽啊!
随即也不言语,直接将两颗头颅扔在当场,未等少年言语,身形一闪而逝!
沈修言望向地面,顿时眼前发黑,险些晕厥!
奇袭清溪商会,本是一招妙手,可现在却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当真是蠢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