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看着老师疲惫的样子，多少有些心疼和可怜，他曾多次示意想要帮帮老师，但每次都被委婉拒绝了，李小真不知道这个老师是怎么想的。
其他当官的身边不是师爷就是智囊团的，而老师身边就那几个武夫，唯一能说上话的也就是季家的季瑞林了。
他将老师喝完的茶杯再次倒满，抬眼看了看对方说道：“老师最近还是因为粮食的事宜而发愁？”
蔺择微微点头，但很快又摇头就说道：“哎，何止是粮食，田赋徭役，盐铁税收，灾荒救济，哪一样不得操心！”
“老师，你只是户部侍郎，又不是尚书，你的心操的是不是有点太大了？”李小认真的问道。
蔺择再次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脑门说道：“我怎能不知，只是王尚书年事已高，估计年底就要致仕了，皇上也心知肚明，所以很多事情都落在我的肩头。”
李小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关心的嘱咐道：“事情都是一件一件去做的，即便您有三头六臂，整个户部那么多事，您能操得过来心吗？”
听到李小这么说，蔺择心中一暖，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笑容。
“正如你所说，我的事永远都忙不完！”蔺择说道：“那就说说你的事儿吧，遇到什么困难了？赶紧说说吧，也让我换换脑子。”
李小先是喝了一口茶水，然后沉默片刻说道：“老师，朝廷最近是不是要收购粮食？”
“你怎么知道？”蔺择以为李小要询问读书上的事儿，没想到对方竟然问出了这个问题。
“如果是，我可以让朝廷在半个月内以远低于市场价格收购到至少五万石的粮食！”李小知道老师不会多说粮食的事情，所以他开口就先要引起对方好奇。
果然，蔺择听到李小这么说，立马来了精神头，看着李小似乎想到了什么，身子前倾问道：“难道你又从北辽弄来了粮食？”
“老师说笑了，现在的大明和满清正在北辽对峙，别说从那运来粮食了，就是现在的官道都被封住了。”李小解释道。
“那你是从江南那边买到了粮食？”蔺择再次猜测道。
李小依然摇头，还没等对方再猜，李小赶忙解释道：“我可没那能耐再弄到粮食，我说的意思是从那些粮商手里买。”
听到李小这么一说，原本兴致盎然的蔺择，顿时失去了大半兴致，他摇了摇头说道：“你可知道他们手里的粮食卖给朝廷多少钱？一石十两，这还是因为皇上施压的结果。”
对于这个价格，李小并没有感到意外，身处大乱之世，粮食的价格涨到多少都不会感到惊奇。
可皇上这个时候已经施压，为何没有起到效果呢，即便百姓买不到平价粮，但朝廷完全可以征收这批粮食啊，价格那不是朝廷想出多少就是多少。
蔺择似乎看出李小的想法，苦笑着说道：“有件事我也是这两天才知道，为了粮食，皇上暗地里也在布置一盘棋，可是到了收完了的时候，消息不知道被谁泄露出去了，那些粮商一把火烧掉了五六百石的粮食，还放话说，如果朝廷再敢惦记他们粮食，他们宁愿把粮食送到太平军那，也不愿意卖给朝廷。”
“竟有此事？”李小同样吃惊不小，他一直以为皇上不想解决那些粮商，还是以大局维稳为基础，没想到皇上竟然藏着这么一手。
“再加上以王首辅为首的内阁，也都希望以安内为主，毕竟粮食对于朝廷来说已经是根本中根本了！”蔺择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到了最后，皇上也只好妥协，就在今天午后，让我着手收粮事宜！”
一个粮食问题，没想到堂堂大明皇帝竟然束手无策，这要是真的没有粮食那还好解释，现在可是有粮食不敢拿，那完全就是皇上的问题了。
李小内心这般想着，但嘴里却说道：“既然如此，那不正好听听我的想法。”
蔺择似乎是没听到李小说什么，揉了揉眉心说道：“小子，为师不得不再次开口，我还是希望你把粮食卖给朝廷。”
“老师，我肯定会把粮食卖给朝廷，价格还由朝廷来定，多少我都愿意！”李小这次没有反对，反而露出十分愿意的样子。
蔺择听后立马来了精神头，看向李小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李小笃定的回复道。
这话让蔺择不知道该说什么，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开口。
李小见老师的样子，不由得微微一笑，起身来到老师身边，小声说道：“不过还要老师配合我才行...”
第二日一早，李小刚忙活完就被姜煜的人叫到府里。
这次双方谈的十分愉快，最后以每石三两的价格成交。
而三日后，一辆辆拉满银子的马车来到了李小的仓库外，李小几人整整检查了小半日，才把十五万两白银检查好，最后交接的过程也十分顺利。
李小几人在场外的一处凉棚坐下，看着远处工人忙着搬粮食，而他们则惬意的喝着茶水。
“没想到今日的交接这么顺利，希望剩下的五万石也能这般顺利！”李小端着一杯茶水说道。
“只要你诚心与我们做这笔买卖，我们这绝对没问题！”姜煜在一旁淡淡的说道。
李小点了点头，起身说道：“我这里你们更可放心，三日后，还是这里，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梅大人听后不由得看向李小，满脸都是疑惑的神情。
一旁的范、田、靳三位家主同样神色复杂地看着李小。
姜煜在一旁问出了大家疑惑，微微皱着眉问道：“三日后还在这里？你没说错吧，这么短时间你确定能把粮食运到这里？”
李小露出肯定神色说道：“说到做到，三日后就在这里交货，如果做不到，十倍奉还押金！”
姜煜看了看周围几人，发现每个人脸上都是不相信的表情，但对方已经答应三日后，那他有什么可犹豫的，盯着李小说道：“好，那咱们就约好三日后，如果你没有粮食交货，可别怪我们不讲情面，十倍押金我可不会拒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