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
陆忍冬经历过一世,陆霜那时年纪小,又整日担惊受怕,两人都不记得谢远山长什么样。
看了半天,只有南宫鹤她们没见过,敢欺负她们大姐,扎你个半身不遂!
南宫鹤察觉两道凶光落在自己身上,转头一看,两个小丫头正恶狠狠地盯着他,仿佛下一秒就要来咬他一口。
沉默一瞬,还是对两人友好地笑笑,他是轻舟的兄弟,这两个是弟妹的妹妹,拐着弯的亲戚呢!
陆霜笑脸一沉,虽说她不想承认,但是这个人长得真比大姐好看,跟妖精似的!
“二姐,他是狐狸精!”
“四妹,他是那个人渣!”
姐妹俩的脑袋靠在一起,说完,两人同时一愣。
“四妹,那是个男的,怎么能是狐狸精呢!我们医者的,看人不能只看脸,你看他有喉结,腰虽然细,但骨架大......”
陆忍冬小声嘀咕着,陆霜边听边点头。
南宫鹤自幼习武,离两人又不远,隐约听见两人说话的内容。
什么扎这能让自己的腿动不了,扎那能让自己胳膊动不了,几针下去,自己就得瘫在床上一辈子......
这哪里是医者,这明明是毒妇!
有这样的人做小姨子,谢轻舟别说夫纲不振,连命都容易搭在里面,真是太可怕了!
“谢三哥。”王里正沉着脸开口,“满仓说的是什么意思,狐媚子?谢远山在外面找了小的?”
陆雪现在可不只是谢家的儿媳妇,还是平安村的福星,岂能让人这么欺负!他得着谢老爷子好好说道说道!
“误会,误会,没有狐媚子,小鹤是男的,男的。”
谢老头从后悔的情绪里抽离出来,先是眼含歉意地看了陆雪一眼,才连连解释。
南宫鹤已经习惯总有人把他误会成女子的事,谁让世人都先看脸呢,“我是轻舟的同僚。”
听到这句话,陆忍冬和陆霜默默收起银针,王里正瞬间挂上笑脸,这才对嘛,远山家的这么辛苦照顾家里,谢远山要是还养小的,那简直不是人!
不是人的谢远山有些发愁,村口的人也太多了,大多数都是一个小伙子带着一个或两个长辈,外加一个媒婆。
里三层外三层的堵在门外。
他在外围走了两圈也没引起张柱他们的注意,他总不能直接喊我是谢远山,是你们要求娶的人的夫君吧!
罢了,他豁出去了,舍不得面子守不住媳妇!
他挤进人群,“我......”
“哎!你这人,往前挤什么!先来后到懂不懂!”一个长着大胡子的壮汉伸手推了他一下,后面的话到底是没喊出来。
谢远山捂着胸口,这男子有两下子,力气还挺大!
“呦,别说,你长得比他们好,没准真能让陆福星点头!”
大胡子看清他的脸,点评了一句,仗着个子高,长得壮,开始往里面挤,打算找个好位置。
谢远山紧跟在他身后,有人开路,自己也能轻松不少。
终于,大胡子找了一个满意的地方,那地方地势颇高,再加上他的个头,能看到每个角落。
一回头,看见跟在后头的谢远山,“你跟着我干啥,你家人呢,还有媒人呢,你不会是自己来的吧!”
“你现在赶紧回去,把人都找来,没准能赶上,只把自己打扮得好看有什么用,重要的是心诚!”
谢远山看了他一眼,“你就不怕我把陆,陆福星娶了,你娶不上?”
“嗨!我本来也不是来求娶的,我是来看热闹的!”大胡子一脸兴奋地看着在场的人。
“那个,看见没,是江秀才,最有可能娶陆福星的人,还有那个,叫杨柳,也有点可能,至于那个,叫周子秋,哼,我只要他娶不上就行!所以,你也得努力啊!”
这人就是当初混在流民里,被陆雪射了三箭的土匪。
当初他发善心多给的那块肉救了他,老妇人正巧有个儿子死在路上,他顺理成章地和老妇人做了母子。
两人落户在周家庄,那老妇人自从死了儿子,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渐渐地倒是真把他当亲儿子了。
大胡子的爹娘死得早,没尝过母亲在身边是什么滋味,一来二去,两人的母子情越发深厚。
可以说哪哪都好,唯独周家庄的周里正领着族人欺负外姓人,他不是个忍气吞声的性子,要不然也不能上山当土匪。
领着其他人跟周里正他们对着干了大半年,虽说输的多,胜的少,但好歹是站住脚了。
不过,要是陆雪嫁进周家,这种局面肯定会被打破。
陆雪的厉害,他可是见识过的,肩膀上的伤口一到阴天下雨还疼着呢,郎中说,等他年纪大了,会更严重。
他对陆雪的感观是有些矛盾的,仇恨,佩服,恐惧,感激,好像都有一些。
但他如今的生活很好,没想过要打破这份平静,因此只想着离陆雪远远的。
谢远山看向他指的那些人,嘿,都没他好看!
只有那个江秀才长得还行,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身上的那股书卷气,很受姑娘们的喜欢。
他想得不错,在门里看热闹的平安村村民,有不少大姑娘偷偷看江砚白。
“我说,你们村的陆福星到底什么意思,放出消息要说亲,为啥不让我们进去,大冷天的让我们在外面冻着,不会是逗我们玩呢吧!大伙说是不是!”
谢远山循声望去,那人穿着一身得体的衣服,看起来像是某个地主家的儿子,手却不自觉地抓着衣摆,显示出他的不自在,还真有人来捣乱。
吴三喊完发现没人附和他,还想再说什么,但看周围的人都离他远远的,涨红着脸,张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是张教谕府上人,前两天到的兴旺镇,就是准备伺机行事。
张教谕也是没办法,自家女儿的名声被陈家兴毁了,本想着等县令夫人过来,靠着收拾陈家的情分,能挨上点边。
哪曾想,卢氏嫡女根本不把一个妾放在眼里,直接把人当空气,连陈家是什么状况都没打听过,他的算盘自然落空,只能重新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