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见谢老头和王氏没拦着,眼睛一亮,珍稀地咬了一小口,再吃了一口饭,眯着眼睛享受。
红烧肉啊,她都已经两周没有吃到过了!她只是身上长个几个包而已,吃几块肉怎么了!
谢远山被她的表情弄的一愣,就算大嫂做的红烧肉真的很好吃,那也只是一块肉而已,家里的状况也不像吃不起肉。
不过,既然她喜欢,那就多夹几块!
陆雪很是感动,无论两人以后怎么样,这份情,她记下了!
......
饭后,南宫鹤识趣地到侧院休息。
谢家人聚在堂屋里说话,李巧兰有些心不在焉,天都快黑了,张婆子怎么还没回来呢,她不会把这附近的村子都走遍了吧。
谢老头和王氏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这两年发生的事,当然是从陆雪来了之后说起。
谢远山静静地听着,两人说得和他在王掌柜那听到的差不多,只有后半部分不同,不过,也很正常,王掌柜那时早都回幽州了。
“要是没有你媳妇,等你回来,没准都见不到我们,是咱们谢家欠她的!”王氏做了最后总结。
陆雪揉了揉眉心,老两口嘴里那个人是她?编瞎话之前,要不先问问本人呢?
王氏抬头望向房梁,她也不想的,但谁让有些事不能现在说,总不能直接跟二郎说,嘿!你媳妇其实不是你媳妇吧!
还有陆雪杀过人的事,也没办法直接说出口,总得慢慢来不是。
不过,老两口还是了解谢远山的,说得他满心都是对陆雪的愧疚和感激。
暗自发誓,一定要好好的补偿她,又不自觉地想起军营里听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想着想着,耳尖红的似是能滴血。
然后,被杨大虎领到南宫鹤休息的侧院。
“你怎么在这?”南宫鹤从炕上下来,他都睡了一觉了。
“我不知道。”谢远山眼睛发直,他也想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
“被你媳妇赶出来的?”南宫鹤推了他一把,这时候发什么呆。
“没有。”他连媳妇的屋在哪都不清楚!他是最后和老两口分开的,杨大虎在外面等着他,把他领到这个院子。
谢远山以为家里是分院子的,这个院子住的是他和陆雪,谁能想到一推门,里面躺的是南宫鹤!
“啧,都说小别胜新婚,轻舟,你不会是不行吧,才躲到我这来的?哈哈哈...”
谢远山脸一僵,面无表情地往出走,被南宫鹤一把扯住,笑声也戛然而止,“嘶,轻舟,我不会是说对了吧!”
他刚才只是开玩笑啊,这,这,天啊!
“这可不是小事!你...”他的视线扫过某个位置,“你可不能忌讳行医!”
“我没有!”谢远山低声反驳,却颇有些底气不足,回忆起刚成亲的那几晚,太丢人了!
“轻舟,我比你大几岁,你要是有难言之隐,不如先和我说说,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南宫鹤把他拉到热乎乎的炕上,谢家是真暖和,连床都是热的。
“你保证!”
“保证。”
......
“谢轻舟啊,谢轻舟,你竟然被自己媳妇从床上丢下来,哈哈哈哈,诶呦,不行了,乐死我了,哈哈......”
南宫鹤不顾谢远山的黑脸,笑得差点背过气去。
“南宫鹤!”
“诶哟,好了,好了,我不笑了,哈哈....”
见谢远山转身想走,南宫鹤连忙正了正神色,伸手拉住他,“咳,真的,我真不笑了!那你们两个到底圆没圆房。”
“我连着两晚都被扔下床,你觉得我还能那啥的起来?”
“噗!对不起!我,咳,那你没同伯父伯母说吗?按你的说法,你们家卖地娶媳妇,就是为了给你留后的。”
“我说了,我娘找过我媳妇,这才知道陆家根本没人教她那种事,可,可,我有了那么一点问题,她急得直哭,怕被送回去,她要是真被送回去,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
谢远山平静下来,想起临走前的那一晚,陆雪一直抹眼泪,说话的声音也小得不行,所以他实在想象不到陆雪上山打猎的样子。
“我和她约法三章,只要她替我孝敬我父母,我就不把事情说出去,而且她力气比我还大,哪怕我走了,家里也不缺人干活,谢家并不亏。”
南宫鹤又看了一眼某个地方,“那你现在?”
谢远山瞪了他一眼,“没事了,我,当时只是被吓到了。”
“嗯,了解!”男人的第一次总是不经吓的,他懂,不过视线还是止不住地往那瞄。
“南宫鹤!”谢远山气急败坏地给了他肩膀一拳,没完了是吧,自己就不该跟他说!
“嘶!你还真下手!”南宫鹤转手又给他一拳,“轻舟,现在的问题不是你行不行,是你压根就进不去屋。”
说到这,他又有些想笑,在谢远山愤怒的目光下勉强忍住,“我给你出个主意,你把胡子刮了,就凭你那张脸,我保证,你媳妇肯定能让你进屋。”
谢远山摸着脸上的胡子,他从范阳离开后,就再也没刮过胡子,他实在是被黄粱恶心到了。
要刮掉吗?
......
第二天一大早,陆雪便起来了,昨晚做了一晚上的梦,梦里她好像一直在哭,可醒了又什么都不记得。
她推开房门,院子里静悄悄的,石凳上似是坐了一个人。
怕自己看错,陆雪揉了揉眼睛,哪有人大冷天的,连棉衣都不穿,只穿着白色长衫在院子里坐着。
谢远山听见动静,紧张地站起来,转过身直视她的眼睛,“你起来了。”
恰有风吹过,一片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他有些不舒服地眨了眨眼。
陆雪忍不住又揉了揉眼睛,这是谢远山?这,一夜之间,变化得也太大了吧!
若说南宫鹤是美艳到极致,那谢远山就是温润到极致,如同那天上的谪仙一般,就是这谪仙有一点点黑。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纠缠,一人的眼里是愧疚,是感激,另一个人眼里满满的都是惊艳。
陆雪搓了搓手指,要不,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