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片片飘落的冰晶花在蓝绫身边悄然旋舞,花瓣边缘竟勾勒出一颗小小的爱心,又在触及地面前倏然变回剔透的六边形,仿佛某个心思被风偷窥了一瞬。
三人组(伊诺、敖青、白刃)面面相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室内瓜不够甜”的遗憾。
眼看那对自带粉红泡泡的主角越走越远,一种“不亲眼见证点什么简直对不起自己”的默契油然而生。
“走!”伊诺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资深吃瓜群众的精光。
于是,三条身影如同鬼魅,借着拐角的阴影,不远不近地缀在了介和蓝绫身后。
距离越拉越近,空气中无形的糖分浓度也直线飙升。
伊诺激动得脸都红了,用手肘猛戳旁边的敖青肋骨,声音压得如同气音:“喂喂喂!快看!手!手牵上了!我的天!走路还自带背景光晕是吧?这狗粮撒的……齁死我了!”
敖青被戳得倒吸一口凉气,龇牙咧嘴地揉着侧腰,同样用气音吐槽:“够了啊!我又没瞎!这恋爱的酸腐气息……隔着一座山都能闻到了好吗!太刺眼了!” 他夸张地用手在眼前扇了扇。
“白刃,你看他俩这磨叽劲儿!” 敖青恨铁不成钢地转向抱着手臂、一脸邪笑的白刃,“全世界都看出他俩就差一层窗户纸了,他俩倒好,搁这儿演岁月静好呢?急死个人!”
白刃抱着手臂,坏笑的表情立马转为平静,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吃瓜,然后斜睨了一眼兴奋过度的两人,冷静地泼冷水:
“敖青,你再嚷嚷得大声点,信不信下一秒被他们发现?”
“到时候介被你整害羞了,蓝绫计划泡汤,疼的可是你自己。我可不负责捞你。”
敖青瞬间像被掐住脖子,猛地捂住自己的嘴,眼睛瞪得溜圆,疯狂摇头表示噤声:
“唔!唔唔!”
(意思:知道了!闭嘴!)
三人组立刻达成共识,以更加“专业”的姿态,缩着脖子,屏住呼吸,鬼鬼祟祟地扒住前方一个转角墙体的边缘,三双眼睛如同探照灯,牢牢锁定前方浑然不觉、气氛温馨的两人背影。
就在这瓜田李下的时候——
一个清脆又带着点疑惑的童音,毫无预兆地在他们身后响起:
“伊诺叔叔?敖青叔叔?白刃叔叔?你们在干什么呀?”
“!!!”
墙角的三道身影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瞬间僵住。
然后,动作极其僵硬、同步地缓缓转过头。
十泉浩小朋友正歪着小脑袋,一脸天真无邪地看着他们仨撅着屁股、叠罗汉似的趴在墙角。
敖青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其精彩,混杂着被抓包的尴尬、心虚和一丝“完蛋了”的绝望,他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浩……浩浩?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没跟你蓝绫哥哥他们一起走?”
浩浩眨巴着大眼睛,很自然地回答:“刚才伊诺叔叔带我看完那个喷火表演,我想上厕所嘛。”
“他们走的时候我就去上厕所了,结果上完厕所出来就看到你们趴在这里啦!”
伊诺心里咯噔一下,强装镇定,努力挤出和蔼的笑容,声音都飘了:“哦……这样啊。那……那你刚才……在外面,有没有……听到叔叔们说什么呀?”
(他试图把“偷听”范围模糊成“外面”)
浩浩的小眉头微微蹙起,小嘴抿着,似乎在努力回想那个墙角的声音,然后非常认真地点点头:“嗯!我好像听到了……”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乌溜溜的大眼睛扫过三个大人——伊诺的笑容僵在脸上,敖青紧张得咽了口唾沫,连一向淡定的白刃都绷紧了肩膀。
三人的表情瞬间凝固,仿佛被施了石化咒,连呼吸都屏住了。
浩浩这才慢悠悠地、带着点困惑地开口:“……好像听到‘狗粮’?伊诺叔叔,你还要吃狗粮吗?”
他歪着头,一脸天真无邪地补充:“狗狗才吃那个呀?叔叔你没吃饱吗?我这里有糖果你要不要?”
“噗——咳咳咳!” 白刃一个没绷住,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赶紧用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咳嗽掩饰过去,耳朵尖都红了。
(内心oS:丢死人了!我这么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兽,居然被人看到撅着屁股趴墙根!
万幸万幸,浩浩这小家伙只听到了关键词没理解精髓,更没提我们那猥琐的姿势!)
“啊对对对!” 伊诺反应最快,立刻顺杆爬,声音拔高了八度。
“是是是!” 敖青也如梦初醒,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狗粮!我们在讨论狗粮!一种新出的……呃……超级能量棒!对!能量棒!”
“没错没错,口味独特,营养丰富!所有狗狗吃了都说好!” 白刃也加入找补,只是咳嗽还没完全止住。
三人如蒙大赦,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打着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脸上堆满了劫后余生、无比夸张的假笑,只想赶紧把这个思路清奇的小祖宗忽悠走。
“那个,浩浩啊,快去找你哥哥他们吧,别走散了!” 伊诺赶紧转移话题。
(至于伟大的吃瓜事业?在浩浩纯洁无垢、充满对“狗粮能量棒”好奇的目光注视下,瞬间宣告彻底破产!)
目送着浩浩蹦蹦跳跳地追上蓝绫和介的背影,吃瓜三人组(伊诺、敖青、白刃)齐齐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到嘴的瓜飞了”的遗憾。
不过,这份沮丧很快又被贼兮兮的笑容取代——反正四日火光节快到了!那俩木头总该开窍表白了吧?到时候……嘿嘿嘿!这瓜,迟早要吃到嘴里!
看着浩浩走远,白刃和伊诺也拍了拍敖青的肩膀。
白刃坏笑一声:“走了,今天这‘能量棒’讨论得够呛。”
伊诺挤眉弄眼:“下次‘品鉴’记得叫上我。”
两人也相继离开,留下敖青在原地。
看着伙伴们离去的方向,敖青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份带着体温的生日礼物,脸上温暖满足的笑容尚未褪尽。
“谢谢你们……今年的生日,真的很开心。”
“不仅有你们精心准备的礼物……”
他顿了顿,回想起方才那场惊险刺激又笑料百出的“吃瓜”未遂行动,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些,“……还让我‘品尝’到了这么独特又难忘的‘瓜’味!”
目光扫过庭院——欢宴后的杯盘狼藉、散落的彩饰、冷却的篝火余烬,都在无声诉说着喧嚣过后的寂寥。
敖青轻轻呼出一口气,带着点慵懒的疲惫:“时候不早了,也该收拾收拾这烂摊子了。”
他舒展了一下筋骨,正欲唤店员来打理。
就在此时——
一个低沉而带着明显戏谑的声音,突兀地自身后阴影处响起:
“敖青少主当真是好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