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皇帝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的皇后。
“已经到了这地步,你可认罪吗?”
皇后显然也知道,纯元的事情一出,不论如何,自己也翻不了身了,反而显得平静下来。
“皇上既然已经有了决断,还在乎臣妾怎么想吗?”
“若非等你亲口认罪,你以为朕还愿意再见到你这张脸?”皇帝难掩厌恶地说。
皇后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脸,嗤笑一声,“臣妾已经年老色衰,皇上自然会厌恶,臣妾只是想,若姐姐还在,皇上是否还珍惜喜爱她逐渐老去的容颜?”
“臣妾真是后悔呀,应该让皇上见到姐姐如今与臣妾一样衰败的容貌,皇上或许就不会这么恨臣妾了。”
“心慈则貌美,纯元纵使年华老去,也一定会胜过你万千。”皇帝毫不留情地说。
“呵呵,心慈则貌美?”皇后满是嘲讽,“按照皇上的意思,这宫里的妃嫔,可有一个心不慈的?”
“敦肃皇贵妃当年独霸一方,心狠手辣的时候,难道不貌美?”
说着,皇后举起双手,看着手腕上的那对玉镯,开始控诉。
“当年,皇上亲自赐给臣妾这对手镯,为我带上,说是愿如此环,朝夕相见,可为何,一见了姐姐,便忘了臣妾,属于臣妾的福晋之位没了,连臣妾的儿子也要成为庶出。”
“皇上和姐姐高兴于她有孕的时候,可曾想过臣妾的儿子在大雨中死去了?”
“不是她的儿子索了我儿子的命吗,我怎能容忍她的儿子,坐上太子之位呢?”
看着疯魔一般的皇后,皇帝眉头紧皱。
“你疯了,是朕执意要娶纯元,是朕执意要立她为福晋,是朕与她有了孩子,你为什么不恨朕?”
皇帝大声质问。
皇后又哭又笑,泪流满面。
“皇上以为臣妾不想吗,臣妾多想恨你啊,可是臣妾做不到,臣妾做不到啊。”
“皇上的眼中只有姐姐,皇上你可曾知道,臣妾对你的爱不比你对姐姐的少啊,凡是深爱丈夫的女子,有谁愿意看着自己深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恩爱生子啊。”
皇后的一番控诉句句发自肺腑,皇帝却已经听不进去。
“佛口蛇心,你真让朕恶心,朕与你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皇帝摆摆手,执笔疾书,写下圣旨。
“皇后乌拉那拉氏,天命不佑,华而不实,残害皇嗣,朋扇朝堂,焉得敬承宗庙,母仪天下,着废为庶人,冷宫安置。”
承乾宫内,听到苏培盛念出的圣旨,跪在地上的众妃嫔一阵神情恍惚。
皇上,真的废后了?
曾统御六宫的皇后娘娘,就这么被废了?
众人难以置信,紧接着后知后觉看向跪在最前面的费云烟。
皇后在的时候,丽贵妃就是后宫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妃嫔之首。
如今皇后没了,她岂不就成了宫里位份最高的了。
只要皇帝不立新后,从今日起,她便是后宫第一人。
甚至如果皇帝看重,直接将她扶正,立做新后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里,不少妃嫔眼珠乱转,开始打起自己的小算盘来。
别说底下的妃嫔们心思各异,就连费云烟,终于听到这道圣旨后也是长长的松了口气。
不枉她找准时机,在这关键时刻甩出那些证据,到底还是让皇帝下达了废后的圣旨。
这可不同于原剧情中皇帝的圣旨还没有下达,如今晓谕六宫,圣意已定,就算是太后复生,也别想让皇帝改变心意。
想到这里,费云烟不着痕迹地看了安陵容一眼,投去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眼神。
这时,一个小太监忽然急匆匆跑了出来。
“不好了,不好了,贵妃娘娘,慈宁宫,慈宁宫那边出事了。”
一听这话,费云烟赶忙转身,看了苏培盛一眼。
对于这位如今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后宫第一人,苏培盛表现的也比平时更加恭敬。
“娘娘如今是宫里位份最高的一个,又有协理六宫之权,有什么事,娘娘自行处置就是,奴才也好跟着学习学习。”
“苏公公客气了,事关慈宁宫,之后还要公公向皇上禀报呢。”
费云烟客气了一声,赶忙将小太监叫了过来。
“慌慌张张的,出什么事了,慈宁宫怎么了?”
小太监忙道:“回贵妃娘娘,是竹息、竹息嬷嬷,慈宁宫的宫女说,今夜早些时间,竹息嬷嬷曾一个人急匆匆离开慈宁宫。”
“结果一直不见回去,她们才出来找,结果,结果在路过太液池的时候,发现里面漂了个人,捞上来一看,就是竹息嬷嬷。”
“什么?!!”
听到这话,费云烟和苏培盛都是一惊。
赶忙追问:“那竹息嬷嬷现在情况如何,传太医了吗?太医怎么说?”
小太监忙道:“回贵妃娘娘,慈宁宫第一时间就传了太医,但竹息嬷嬷失足落水的时间太长,已经没了气息。”
“该如何处置,还请娘娘拿个主意。”
听到这话,费云烟眉头一皱,然后转身看向苏培盛。
“苏公公,竹息嬷嬷是伺候过太后的老人,如今落水身亡,怕是不能瞒着皇上。”
“还请公公前去养心殿将此事告知皇上,本宫先去慈宁宫看看,让人好好查查,好端端的,竹息嬷嬷怎么会落水的。”
“大晚上的,她不在慈宁宫待着,怎么会跑到太液池那边。”
苏培盛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闻言连连点头。
“贵妃娘娘说的极是,奴才这就回养心殿去,慈宁宫那边,就请贵妃娘娘多费费心了。”
费云烟点点头,赶忙带着众妃嫔赶去慈宁宫。
路上,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拉了安陵容一把。
“如何?没留下什么破绽吧。”
安陵容摇摇头,“姐姐放心,准备了这么久就是为了今天,不会有任何意外。”
“何况那件东西都还在她的身上,不会有人怀疑的。”
费云烟这才放心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早就知道太后会留下后手,她又怎么会没有防备呢?
当日生产的算计,她可一直记在心里,就等着这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