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柠莫名其妙，知道他脸大，想不到他脸这么大。
她的神情没有一丝变化，声音平平，“我没欠你。”
“你欠了。”程斯然笃定地说。几年时间也没多久，为什么他有种几十年没见的感觉？
眼前这张脸，每每想起，都不好受。明知道不该去想，又控制不住。
最可笑的是他难过到死，她一无所知。又或者明知他难过，她也无所谓。
程斯然难掩心中酸涩，出尔反尔就出尔反尔吧，又怎么样？
他们小时候不照样又打又闹的，哪次不说绝交，可哪次不是好回来？
不差这一次。
他不想再离开了。在外面有多自由，就有多寂寞。无边的空旷能把人侵蚀到变形。
他想国内的一切。想她。
不承认也没办法。一回来他的脚就跟长了意识一样，自己会找有她的方向。
程斯然缓了缓心绪，手插进裤袋里，手心已经有点潮，他也会紧张。
不能再跟许一柠犟，她根本不吃这一套。
程斯然看着她那张清冷的脸说：“说好的毕业礼物，你一直没给我。”
许一柠的反应是，她整张脸都写着“无聊”这两个字。
她今晚没戴眼镜，以至于程斯然轻易看到她眼底的不耐烦。
以前他们玩得好的时候，她从来不会这样。
还是变了吗？因为她身边有了江卓年？
那个人有什么好的，又端又装，在她面前一副高冷傲气样儿。他对她能有多好？
更别说，他那种人能对她一心一意？
程斯然越想越气，就刚才江卓年故意给他设套，就看出来这人有多阴险。
“许一柠，就算我们闹掰了，我也要说江卓年不是好人，你和他一起，他给不了你要的东西。”
许一柠收起最后一丝耐心，“多谢关心。不过以后我的事，你不用管。”
程斯然见她要走，紧张得下意识去拉她手臂，“许一柠，我们……”
可下一秒他的手被人用力扯开，江卓年冷厉的眸子盯着他，“你是你，她是她，没有你们。”
程斯然收回手，同样冷冷地嗤了一声，“江卓年，这句话也适用于你和她。”
江卓年脸色很沉，“那你就看看我们是不是。”
程斯然仿佛听了什么笑话，“你们？你真当许一柠饿了，什么都吃。她不会喜欢你，呵。”
江卓年恨不得将程斯然那副笃定的面容打碎。但他忍住了。
他眼带深意地看了程斯然一眼，转身去追许一柠。
程斯然的眼底涌出不甘和寂寞。
许一柠还以为他们“你来我往”得有一阵子，毕竟他们好像从来就没看对方顺眼过。
没想到江卓年很快就追上来。他应该是被程斯然刺激到了，脸黑如墨，眼睛都快喷火了。
许一柠不吱声。不插手别人的因果是一种美德。
她本来想自己回去，但江卓年几乎是把她塞进车里，掌心灼热。
一路上没说话，可他车速稍稍有那么点快。
回到北苑，江卓年似终于憋不住那口气，他深沉地看着她，“许一柠，我们是什么关系？”
摊牌时间到。
许一柠波澜不兴，选了个最妥帖的说法：“大概是合作关系？”
两家的合作确实很多，至于他们个人之间的“合作”，不多，但也不少。
江卓年原本锋利的眉眼愈加凌厉，“那你跟程斯然呢？”